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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路基!”

    自从发生了刺杀事件——其实也就是今天下午刚发生,距离现在并没有几个小时——压切长谷部就对月见的行踪格外的在意。

    似乎只要他一不在自己的眼里,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紧接着就会出现‘阿路基’无限循环的立体环绕声。

    就算耐心如月见都会被直接念晕,然后无条件举手投降的程度。

    拿起一边的刀鞘,将雪亮的刀刃收进鞘中,月见一边高声回答道。

    “我在道场,这就来了。”

    其实,还是太闲了吧?

    在将廊下晃荡的小腿收上来的时候,月见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把人支开的时候用的招数。

    你看,无论是赤司、迹部、还是阵哥,自己的事情都很忙,所以在打过电话知道他没事之后,就不会再过多的询问。

    而不是像压切长谷部这样,恨不能每一分每一秒都围着他转。

    一开始,月见发现这一振刀有这个倾向的时候,就考虑过是不是像父母抚养孩子长大一样,等他可以独立了之后,就放他自由。

    然而,结论也很明显,对压切长谷部来说,自由在阿路基面前,连一个团子都不值。

    所以,月见默认了压切长谷部留在他身边,负担起这个付丧神现于人世之后作为一个新生命的重量来。

    ‘阿路基’无限循环,也是代价中的一种吧。

    “甜蜜的负担啊!”

    拍了拍带上了褶皱的道服下摆,月见摇了摇头抱起太刀重新挂上笑容走回灯火通明的照桥宅。

    只剩下月光照耀下,空无一人的道场里,被晚风拂过的风铃发出叮铃的脆响。

    就像是有人忍不住泄露了唇边的轻笑。

    时间很快就转到了午夜十二点整。

    在月见所不知道的地方,一间无论是位置还是装修都处于中等偏上位置的单身公寓。

    一台电脑还没有被关闭,散发着幽幽的亮光。

    电脑面前的松尾已经将光标挪到想要进入的网址一栏,他看着对面的挂钟,掐着时间,在苗种最终指向正上方的时候,毅然决然地按下了那个左键。

    黑暗中,有一双血色的眼睛出现。

    “地狱少女。”

    松尾轻吸了一口气,像是感叹又像是不敢置信地低低出声。

    之前他试了那么多次,一次都没有成功过,他一度以为地狱少女只是一个不靠谱的都市传说。

    今晚是他最后一次尝试,没想到,居然真的成了。

    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如果时间不是像现在这样安静到诡异的半夜的话,倒还算的上是一个很美的相遇。

    不过,满脑子已经被“害人终害己”“送人下地狱的,自己终究也会下地狱”的后果给填满了的松尾是没有这样旖旎的心思的。

    他拿着手中系着红绳的稻草人简直可以算是不知所措了。

    就像是鬼灯和照桥月见分析的那样,那个青年的确是他的搭档,也是他的替罪羔羊。

    他知道对方行动,替他收尾,并将那些证据放着那个青年的屋中。

    松尾想要六神月、不,照桥月见身败名裂。

    这才是所谓的模仿犯罪的初衷。

    然后,他想尽办法掏出了六神月的真实身份——说真的,出版界很多人都知道,简单地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然后分文不收的寄给了那一家类似于花边小报的小网站。

    他真的已经很努力地推波助澜了。

    青年今天会跑去杀人,也是他提供了武器——他所在的新兴科技公司有着一台3D打印机,打印一把匕首再简单不过。

    再利用自己的技术,弄到了一张普通宾客的不记名邀请函。

    那是他发现所有的推波助澜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抹平之后,终于明白的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想照桥月见死亡,那么这一次的签名会就是唯一的机会。

    理所当然没成功。

    有钱人家的少爷身边那么多的保镖,不成功才是正常的吧!

    松尾摩挲着手中的稻草人,棕色的眼珠中闪烁着阴冷的光。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小姐,这样真的好吗?”

    因为之前的调查行动,一目连的任务最轻松,他甚至冒充了一会送货员,安装了一个系统之后完全无所事事了。所以,这一次他心甘情愿地化作了和地狱签订契约用的稻草人,被他眼中的人渣捏在手中。

    亲眼见识了松尾是怎么利用人,对待那些可怜无辜的女性,天生更同情同性的骨女带着不解,问阎魔爱。

    “这种人的委托我们不是从来不接的吗?”

    虽然对地狱的公正严明有着信心,但同样对鬼灯的天然S程度报以极大的忌惮,骨女的疑问中带着相当的不确定。

    据说,那个被怨恨的对象还是鬼灯大人一直很想要的未来助手?

    应该……不会吧?

    阎魔爱大大的仿佛流动着罪人鲜血的眸子眨了眨,半晌才静静地回道。

    “以后,这个规矩也会改一改了。”

    骨女哽了哽,她知道规矩改了,但问题是到底改成什么样了啊!

    索性,阎魔爱没有吊人胃口的意思。

    “以后像是松尾这样的委托人,在他们解下绳子、和我签下契约的同时,就是将自己送进地狱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