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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师兄还在为他受伤的事情生气,估计是看到玄奘完好无损自己却受伤的样子,所以不给玄奘好脸色。 “好。”金蝉子答应对方。 门口觉醒带着觉明过来,走到床边时陈炜已经将眼睛闭上装睡,正要大声说话的觉醒看着熟睡的人,到了嗓子眼的大嗓门变成了古怪的腔调,强行扭转脑袋对准床边还坐着的佛子,直接发出气音:“你出去,别打扰他休息。” 这一次金蝉子没有拒绝,直接站起身来,也将那头不断想要回到陈炜身上的金黄蜥蜴一起提走。 那间自己住过十几年的房门再次在他面前被关上,金蝉子提着那只蜥蜴熟门熟路的去了藏经阁,将人丢在大殿中央,身后殿门自动关上。 白间颤抖着看着那道不断靠近的和尚,身躯往后方供台方向退着:“你别过来啊,我可是陈炜亲自孵化出来的,他要是没有我的话,肯定会很伤心的。” “你叫什么名字,跟他在什么地方认识,认识多久,这一路上你跟他之间所有发生的事情都给我讲一遍。” 金蝉子面无表情的抽出一根菩提枝,目光冰冷的注视着那只蜥蜴:“要是敢隐瞒欺骗我,贫僧不介意杀了你再去给他找来第二只蜥蜴。” 白间:“歹势!你这个和尚长得跟陈炜一模一样,心肠怎么比他歹毒千万倍,不对,那家伙心肠也很歹毒,每次遇上妖怪都是不要命的往上冲,怪不得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藏经阁高台上,观世音金身菩萨像高高在上,目光慈善的注视着下方所发生的一切。 角落书架里,金山寺现任住持觉无听着外界的对话声,无声笑了笑,继续保持安静的翻看着手中那本《礼真如经》。 宝焰金光,檀香无穷的藏金阁内,白间受人威胁后只好磕磕巴巴的将他怎么遇上陈炜的,又怎么开了灵智从兽变成了妖,还有他们这一路上是怎么往东走,又遇到了什么样的妖怪。 “他受过很多次的伤。”金蝉子盘腿坐在蒲团上,目光幽幽面容在香油灯下,显得半边都在阴影当中,看起来晦暗不明。 “是啊,我又没本事打妖怪,他又是一个凡人,那些妖怪见到他就要吃,还好他死不掉,每次受伤断胳膊断腿后,养几天就能好起来。” 白间一旦开了话题后面的话就好说多了,嘴皮子也顺当,后半段不用金蝉子提醒就将它所记得的每一件事情,都讲的一清二楚。 直到整个金山寺的走廊里都点起了照明用的灯笼,那紧闭的藏经阁大门才再次被人从外推开来。 金蝉子悄无声息的回到后院,院子门口觉醒搬过来一个躺椅,一条腿横挡在门上,整个身躯躺在椅子里的人抱着毛毯就这样睡在门口。 活了千万年的佛子只是瞥了一眼,就直接从窗口跳了进去。 房间内只点了两盏油灯,灯火朦胧。 金蝉子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看着灯光下那张熟睡当中的面容。 一只手动作轻缓的将熟睡之人身上的被褥揭开,被褥下面只穿着里衣的人,身上还绑着那凡人大夫用来包扎伤口的纱布。 西方佛子望着那纱布包扎的位置,耳边不断浮现在藏经阁内那只金黄蜥蜴说的话。 在深山老林里,他们一人一兽每天为了生存要想尽办法在各大妖怪手中活下来,如果活不下来就凭着不会死的能力,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等消灭了妖怪后再随便找一个山洞或者树心,躲在里头等伤口长好了再出来,再继续上路往东走。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将人丢在通天河。 熟睡着的人从梦中醒来,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道灼热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脑袋还没清醒的凡人和尚下意识的想要翻身侧躺。 手臂才动弹就被人按了回去,睁开迷糊的眼睛对上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后,楞了一秒咧开嘴,露出灿烂的笑脸:“天黑了吗?” “已经黑了,觉醒师兄在门口守着不准我进来,我是跳窗爬进来的。” 听到他跳窗进来,躺着的凡人和尚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一个茶盅:“觉醒师兄做的桂花羹,我给你也留了一份,你小时候也喜欢吃这个。” 金蝉子看向那摆放在茶几上的茶盅,差点没稳住脸上的表情,将他身上的被褥往上提了提,“不用管我,悟空去三十三重天帮你找太上老君拿药了,很快就回来。” 说道这个事情,陈炜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地方,没摸着,被纱布隔开了。 “其实不拿药也没关系,最多再躺三天就能够长好了,连伤疤都不会留下来。” “以后如果我再将你弄丢了,你就在原地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我,我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回去找你。”绝对不会再让他第二次落单,金蝉子在心底发誓,同时也盘算天上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将他们一直绑定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将对方从彼此身边带走的那种东西最好是有。 躺着无法动弹的凡人和尚默默点头,“好啊。”将自己在通天河边上等了七十天的事情默默隐藏起来。 估计这种事情说出口,只会让玄奘不开心,反正已经过去那么久,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觉醒守在门口一夜,第二天早上觉明过来跟他换班的时候,二人看着那完好无损的房门,再看看那门外院子里经过的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