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见他一脸不信,辅助监督耐心保证:“请您放心,这座村庄很快就会恢复平静。”

    村长看看三人,表情仍有些不信任。

    村长忽然开口:“明天早上,三位如果有空的话,还有个地方,想请你们帮忙看看。”

    三人闻言有些疑惑,但仍然应了下来。

    ……

    农村的夜晚普遍休息得早,而且这里信号也不好,刷个社交动态都得转半天。

    辅助监督小姐在伏案写任务报告,她不好打扰,又觉得无聊,就打着手电摸去了夏油杰房间。

    还好,他还没睡。

    她敲开夏油杰的房门,昂着小脑袋,表情理直气壮:“我无聊了,来找你玩。”

    夏油杰侧身让她进来,随口:“玩什么?”

    神田诗织刚一进门,就闻到了房间里没散尽的烟味。

    她四下一扫,看见了桌子上的烟灰缸。

    烟灰缸里已经插了好几根燃尽的烟头,底下铺着一层灰色的余烬。方才进门与夏油杰擦肩而过时,她也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

    她抽动了一下鼻翼,皱眉,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夏油杰见状,连忙把窗户往外推得更开了些,歉疚道:“抱歉。”

    神田诗织摇摇头。

    她倒不是那种很讨厌烟味、一点都闻不得的人,只是……

    “你抽太多了,会伤肺哦。”

    夏油杰抽得实在太多了,一包一包的抽,别人酗酒他酗烟。

    “你好像已经上瘾了,还是克制点比较好,要不要试试戒烟?”她问。

    夏油杰只是低低笑了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不厌其烦地问:“玩什么?”

    神田诗织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盒桌,狡黠一笑。

    “那当然是来一把紧张刺激的五子棋啦!”

    她这个宫城县五子棋小霸王,今天就要把夏油杰杀个片甲不留!

    重振五子棋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夏油杰揉了把她的脑袋:“好。”

    他把桌子上的东西归至一旁角落,理出大片空间。

    二人在桌子两头坐下。

    神田诗织把纸棋盘铺好,执黑子,笑容志得意满。

    十分钟后。

    她笑容渐渐消失。

    半小时后。

    她逐渐生无可恋。

    这是宫城县五子棋小霸王至今以来受挫最严重的一天。

    眼见这盘也快要输了,她转了转眼珠,悄咪咪把靠近手边的白棋攥进手心。

    棋盘上立即少了一颗白旗。

    夏油杰发现了。

    但他装作没有发现的模样。

    于是神田诗织又偷偷摸走了一颗白棋。

    靠着耍赖,她成功逆风翻盘,取得了这局的胜利。

    方才还焉头巴脑的少女登时来了精神,整个人都支棱了起来。夏油杰配合地鼓掌祝贺她:

    “恭喜。手里的棋子放回来吧。”

    被抓包的神田诗织:“……”

    她顿时又焉了下去。

    游戏结束,夏油杰在整理棋子,一个个拾起放进盒子里。

    神田诗织趴在桌上,歪着头看他。

    大约是准备睡了,夏油杰没扎丸子头,发圈绕在手腕,半长黑发披散在肩头。他垂着眸看她,眉眼清俊秀雅,身形清减,乌黑长睫拢着点光,气质显得温润而出尘。

    但他眸底很黑。

    雾沉沉的,像枯死的寒潭似的,透不进一点光亮,只有漆黑的影子在眼底翻涌。

    神田诗织看着看着,不禁有感而发:“杰,你是不是又瘦了?有在好好吃饭吗?”

    夏油杰想了一下,唇角习惯性地牵起温润笑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他模棱两可:“或许吧,有点苦夏罢了。”

    ……

    第二天清早。

    三人跟着村长来到了村庄角落。

    那里有一处废弃的杂货房。推开老旧的木门,在堆得乱糟糟的东西中,他们看见了两个被关在牢笼内的小女孩。

    屋子里的味道很难闻,发霉的味道夹杂着某种酸臭的污水气味。窗户很小,光线也很暗淡。两个小女孩挤在牢笼一角,身材瘦弱,挂不住衣服,脸上身上有许多被打过的痕迹。

    见门被推开,她们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互相牵着手愈发往里挤,表情怯弱又惊惧。

    神田诗织感觉轰地一声,脑子里似有白芒炸开。

    她一时回不过神,指着笼子里的女孩们,问:“这是什么?”

    村长在一旁解释:“她们身上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我怀疑也是怪异的一种。或许正是因为她们,才吸引来了更大的怪异也说不定。”

    “所以,你就把人关起来了?明明对方还是两个小孩?”她感到很不可思议。

    那不是什么怪异。

    是咒力。

    村长好像还想说什么,但被面色陡然阴沉的辅助监督请去了屋外。

    神田诗织抬步向木笼走去,召唤出一条影之手,想要弄坏困住女孩们的木笼,夏油杰却忽然出声叫她:

    “诗织。”

    她转身,看见面色恍惚的少年。

    他看着她,皱起了眉,露出了有点困扰、又像是非常疲倦那样,苍白至极的表情。他的声音也很轻,轻到像在喃喃自语,又低头看着手,眼里是深刻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