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玄幻小说 - 演艺尖峰在线阅读 - 第32节

第32节

    “……我觉得我完了,很早的时候就是这样。”沈衔默最后给自己的发言做了个这样的总结。但他语气里非但没有一丝一毫要完的沮丧,反而全是以此为荣的自豪。

    一字不漏地听到耳朵里的韩归白忍不住无声呻吟起来。

    沈衔默就差明说“我非你不可”了……不不,之前的话已经够狗血,这种狗血度爆表的台词可绝对不能用在他身上!而且,摆出那种“我早就想说、而你终于问了”的庆幸表情是想让谁动摇啊!给他敬业一点,拿出配得上影帝称号的技巧好吗!

    可这种吐槽,也就是随便想想,因为他竟然完全不想反驳,从心底里。

    “好吧,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韩归白把手放下,摊开在膝盖上,语气一如既往地带着懒散而欠扁的笑意:“你完了就算了……我要是被你带着完了,谁负责?”

    沈衔默眼里迸裂出一道极亮极璀璨的光。它照亮了他的脸,也照亮了韩归白的心。“当然我……”说完,他紧扣着韩归白的手,倾身深深吻了下去。“全责。”

    第50章

    不管是《时尚》还是《名利场》,两本杂志都是配合威尼斯影节而出的专题。《时尚》一改封面必上造型照的传统,这次预备选用背景是古老宗教婚姻壁画的双人场景照(“照片真是太棒了!必须让更多的人第一眼就看到!”——主编语);而《时尚》则是人物专访,韩归白和沈衔默的身份——从新星到巨星——完美切合他们杂志的一贯主旨。

    这样的消息具有明显的时效性,纸质版面世的时间并不会太晚。但在杂志真的印刷出来之前,群众的非官方消息就已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影视综合场。鉴于不管是现场照片还是视频都明确无误地显示出了一个事实——沈衔默半扶着韩归白,还若有似无地替对方挡在身前,隔绝闪光灯和激动视线——

    “卧槽,真的假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我当时就在桥附近,亲眼所见!大白和默默一路有说有笑!只可惜人太多了,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默默会和人有说有笑??”

    “经我钛合金狗眼发出的x光检测对比,那手果然是沈衔默的!”

    “联想到大白发的po,总感觉有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要发生了呢……”

    当韩归白看到这些评论时,他已经回到了《北鱼》片场。在正式开始拍摄剩余戏份之前,祁连有话要说,所以他正和沈衔默一起等着。

    在炒绯闻这件事上,韩归白经验异常丰富。相比之下,沈衔默还是第一次如此经历如此腥风血雨的舆论。他也知道,但他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划拉手机屏幕的动作就和看天气一样平静。

    “你微博底下有一群人心碎,一群人嚎哭,一群人说你眼瞎了……”韩归白笑眯眯地询问当事人,语气激动得就像他自己是个敬职敬业的狗仔,“小沈,后悔没有?”

    沈衔默瞅了瞅韩归白一脸看好戏的神情,态度平和。“你后悔了?”

    “我都被骂习惯了。”韩归白把手一摊,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儿来,“哪天他们不蹦达,我还会觉得寂寞呢!”

    这话要是被韩归白的黑听到,说不定会吐血三升。而沈衔默听到耳里,心中微微一动,想起了一点什么。以韩归白不在意的程度,私底下扮成自己的黑估计也是有可能的。如此说来,那个他以为是赝品的马甲小号说不定真的是……

    “那就不后悔。”沈衔默心念急转,面上不动声色。

    ……这是觉得他默认不后悔,所以自己也不后悔的意思?

    韩归白觉得自己一定无意中戳到了沈衔默身上某个名为“情话技能max”的开关,让他现在只能联想到某个特定方面——为什么这么短的五个字,他还是听出了爱意啊?

    “小沈啊,这样不行。”韩归白向前倾身,直视沈衔默的眼睛,诚恳道:“咱们来打个商量——偶尔也用下你的演技呗?哥的心脏强度真不够你这么挑的。”

    韩归白这话无异于承认他正确接收到了沈衔默想要他接收到的东西。他眼睛一弯,露出了个高兴的微笑,非常漂亮。

    韩归白再次觉得心脏不太好。“再追加一点,不许对我这么笑!”

    正确理解到“因为太帅、所以犯规”这种意思的沈衔默顿感十分委屈。长得好也是我的错咯?“那对别人……”他试探性地问。

    “长胆子了呀你!”意识到沈衔默是蓄意的,韩归白差点要被气笑了。“当然,你可以试,不过后果……”他嘴角一勾,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我不保证。”

    “我只是随便说说!”沈衔默立刻找补。开玩笑,他好不容易追到手的人,怎么可能自毁长城?

    祁连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黏黏糊糊的景象。正确一点说,韩归白和沈衔默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动作也不逾矩,但空气里就是飘荡着那种无形的、又绝对能令单身狗避之惟恐不及的甜蜜气味。

    我是一个光荣的已婚人士,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才不怕两个刚开始谈恋爱的小年轻呢!

    祁连木着脸,关门退出。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以上的话、充分加固自己的心理准备后,他才再次打开门。

    这次气氛正常多了。

    “老祁,你干啥呢?”韩归白刚才就看见了祁连,“进进出出的,还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没看见我和小沈两个大活人!”

    祁连非常不想搭理某个倒打一耙的家伙。我勒个去,要不是你们俩腻腻歪歪,我用得着像做贼一样吗!

    这么一来,祁连刚开始准备的开场白也用不上了。他本想问问杂志采访如何,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样片剪出来,我拿给几个熟人看了。”他单刀直入,指望迅速摆脱那种可怕的米分红背景。

    事实证明祁连采取的方式很正确。一听正事,韩归白也顿时正经起来。祁连的熟人都是圈内人,不乏专业影评人士,意见是很宝贵的。“怎么说?”他自己只看过部分样片,并不能下好坏结论,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推理。“要改?”

    沈衔默也隐约察觉到改动的意思。毕竟,一个镜头拍好几种表现方式是常事;而不管是什么片,想一次就达到完美基本不可能。

    祁连从来不怀疑韩归白的敬业,沈衔默的也不。按理来说,演员配合,资金充足,做点小改动完全不是问题。但他现在却觉得新要求有那么一点难以言喻:“基本都是小问题,不过有两节剧本可能不需要了。”

    韩归白和沈衔默对视一眼。删戏?

    影片拍出多余镜头也是常事,韩归白从善如流地问:“删什么?”

    祁连张了张嘴,发现它真心很难启齿,尤其在知道韩归白和沈衔默的关系后。“之前不是拖了一点没拍的吗?就是那些。”

    “啊……”韩归白忽而拖长音,意识到要删的戏份是庄鹏和雷轻腾少年时期的一夜混乱。“看来我运气不坏,”他满意地点头,“要在剧烈运动的时候保持妆不花是很难的。”时停时补,一场床戏得卡半天才能拍完,对演员简直是折磨!

    原本有些担心的沈衔默顿时也松了口气。他的理由倒是和韩归白不同——出于独占欲这样不可明说的原因,他希望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到韩归白诱人的模样,尽可能的。

    见两人如此反应,祁连愈发蛋疼。他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说,应该庆幸戏要删,不然他和摄像就等着在片场再尴尬两次?

    “什么原因,说下?”韩归白感叹完,继续问。如果理由不够充分,那再麻烦他也还是会拍的。

    祁连干巴巴地回答:“毕竟我们的电影定位并不是情色,卖点也不能基于此。假使此类戏份过多,就会模糊电影主题,喧宾夺主。所以……”他停顿了下,“‘表现张力过关,一条就够了’,所有人都这么说。”

    “哦,原来是那条拍得太好了。”韩归白点头,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脸上贴了块金,话锋却又一转:“但不是全部——”他笑眯眯地盯着祁连,“我问下,那张玻璃床是不是获得了极大好评啊?”

    祁连头皮一麻。他怕的就是这个!该说韩归白没直接问“你们是不是都看硬了”这样的问题,他已经走大运了吗?

    沈衔默也读出了背景音,不由略同情祁连。实话说,看到那种片段,正常人都会有感觉,但只有韩归白不在意地挂在嘴边上……

    “反正,除了这个,其他不变,正常往下拍就行!”祁连这么说的时候,已经站起了身,决定早点摆脱此时一对二的尴尬情况。大家反应都一样,凭什么就他总被韩归白取笑啊?

    韩归白也不说话,只笑眯眯地目送祁连往门口走去,直到最后一刻才出声叫住对方。“老祁,”他把手一伸,“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祁连回头,目光落在那只朝上摊开的手掌上,一时间真没想起来。但韩归白那种似笑非笑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他不由浑身一激灵,回忆起两人之前的讨价还价:“……你说底片?”

    “不然呢?”韩归白摇了摇手指,“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和你继续做朋友,我只能在他们之前先下手为强了。”

    祁连额上顿时一滴冷汗。“有空就多看看本子,少混影视综合场!你以为你真是段子手啊?”他终于找准了自己的声音,“用完以后,东西我会让人送给你的!”

    韩归白终于表示满意。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沈衔默正盯着他,眼神亮得不正常。“怎么?”他眉一挑,“难道你想和我抢?”

    沈衔默犹豫了一小会,还是选择老实交代:“……想要。”声音不高,听起来竟有些可怜兮兮的。

    “你要那个干什么?摸不到碰不到的。”韩归白漫不经心道,心想,行啊,小样儿竟然在这里给我飙演技!以为哥会上当么!

    沈衔默不说话,继续眼神攻势。

    韩归白完全不为所动。“有本事就拿下我,不然就——”他一边说,一边斜着眼看沈衔默,神态那叫一个挑衅:“——给、我、忍、着!”

    第51章

    虽然韩归白某些时候让人特别想把他就地正法、做到哭最好,但沈衔默暂时没找到机会。剩余戏份必须在九月份内拍完,不然就可能赶不上预定的上映时间。所幸,砍掉的两段戏份属于最花时间的那种,再余下的部分不太麻烦。必须强调,所谓的“不太麻烦”是指,拍摄层面没难度,但对演技有比较高的要求。

    按照剧情,庄鹏收到匿名威胁信后,就想知道到底是谁干的。毕竟,当年的绑架案距离现在十五年了,入狱的一批人确实到了刑满释放的时候。

    但问题在于,罗氏内部一团糟,大小姐需要哄,同时罗开济并不特别信任他。再加上雷轻腾对他施加的压力,他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花在这件事上。

    基于自身仅存的骄傲,庄鹏把消息按了下来,并没让其他人知道。

    可这个其他人不包括雷轻腾。准确描述是,在收到那些揭发庄鹏是当年绑架案主谋的材料时,他就开始暗中寻找幕后黑手。

    因为照他的判断,除去经济牵扯,庄鹏洗心革面得很成功,个人并没有什么仇家。那些锒铛入狱的小混混确实恨逍遥法外的庄鹏,但他们撑死了也就只能做到打电话或者写信威胁,怎么可能有能力收集一整套齐全的档案材料呢?现在情况明显异常,也就代表着那些人背后还有人!

    基于刻在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雷轻腾同样没告诉庄鹏这件事。

    这样一来,在庄鹏一直认为那些材料都是雷轻腾保存下来用来威胁他就范的时候,雷轻腾已经快要查到最后一环。是雷氏自身出了内鬼,并与雷氏及罗氏在商场上的共同敌手联合,意图一举吞并两家公司。

    换句话来说,对方的真正目标其实是他。庄鹏纯属顺带挡枪口的,倒霉而已。

    雷轻腾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在他眼皮底下发生。他不动声色地布置好一切,一步步地逼着猎物落网。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出了一点致命的意外——亡命之徒引爆了事先藏在谈判地点的炸弹,想要鱼死网破。

    虽然雷轻腾穿了防弹背心、又有保镖第一时间层层护住,但因为脑部受到震波严重冲击,陷入了医生都无法预料时间的昏迷。

    庄鹏没去看望雷轻腾。事实上,他大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背上的三座大山少了最重的那座。因为最大的幕后黑手在爆炸中死去,他得以腾出手来,专心整饬罗氏内部。等这工作差不多完成时,他终于得到了罗开济的认同,很快能与罗兰结婚。

    雷轻腾的律师就是在这时候找上庄鹏的。庄鹏第一反应是没好事,还想推脱。谁知道对方开口刚说一句就震住了他——

    “我今天来,是为了给您带一份遗嘱。”

    庄鹏霎时从不耐烦变成目瞪口呆。“遗嘱?给我的?”他不可置信地问。开什么玩笑,雷轻腾和他有什么关系?而且雷轻腾还没死吧!

    资深律师见过各种大场面,见庄鹏一点没有自觉也不吃惊。“确实是给您的。作为雷先生指定的唯一继承人,在他死后,您将获得雷先生的所有财产,包括即刻成为雷氏董事长兼任首席执行官。”

    雷氏市值上百亿美元,是个人都会觉得天上掉下了个金馅饼,哦不,金大腿……反正是超越想象的大好事就对了!

    庄鹏也确实惊呆了。但等他回过神,就是毫不犹豫的拒绝。“我不要。”钱他当然想要,但雷轻腾的钱他避之唯恐不及。“别说我现在已经是罗氏ceo,就算我在路边乞讨,都不要那家伙一分一毫!”

    这表态已经足够迅速坚决,但律师可不管这个。“您自然可以做您的选择。我只是有义务告知您这些财产的归属;之后,您想要拿它们做什么,都随意。”

    槽……庄鹏在心里低咒了一声。雷轻腾真是他命中注定的阴魂不散,每次他即将登上人生巅峰的时候都会跑出来捣乱;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还是这样!

    “可我听说,雷轻腾还活着,只是植物人状态而已。”他提起这点,语气轻飘飘,“以雷氏的财力,我相信他还可以坚持很久。”

    律师摇了摇头。“报纸上已经登出来,您将要和罗氏大小姐成婚?”

    庄鹏本能觉得哪里不太好。“这两件事根本没关系吧?”

    律师又摇了摇头。“我恐怕有。”他从一大摞文件里找出一张纸,递给庄鹏,“您看看就知道了。”

    庄鹏满心不情愿地看了起来。那上面就几排字,而他看完就定住了——

    什么叫“在雷轻腾失去自主意识的状态下,如果庄鹏法定婚姻成立,遗嘱即日生效”?加上前面继承遗产的死亡前提,岂不就是他结婚→停止对雷轻腾的照料→雷轻腾死亡→遗嘱生效这个顺序?

    “这个疯子!”庄鹏回过神来,忍不住破口大骂,“雷轻腾特么地是在逼我做杀人凶手!”

    “鉴于这是雷先生具有完全行为能力时亲自订立的遗嘱,您不用担心法律效力问题。”律师的提醒依旧轻柔。“以雷氏的财力,若不加上限定条件,那指定继承人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拿不到任何东西。”

    话这样说是没错,但庄鹏已经要被气疯了。

    雷轻腾自己写的东西,就算真的发生了,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确实无可指摘。但问题在于,能不能不要设定一个看起来像是他决定了雷轻腾生死的限制条件?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还要不要了!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律师似乎察觉了庄鹏的这种心态。“您放心,按照要求,这份遗嘱我们会为您保密。”

    庄鹏更想冷笑了。隐形的杀人犯,是吗?雷轻腾八成希望以此困住他一辈子——如果他结婚,就得背一辈子思想包袱;而如果不,看起来简直像为雷轻腾守身……

    “呸,卑鄙小人!”

    庄鹏一向顾及自己的外在形象,但事到如今,他实在忍不了,也不想忍。雷轻腾都是植物人了,他还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简直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