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不、不是的,俺家里还有事,先走了!”刚才那个尖嘴猴腮的妇人干笑道,身体直哆嗦。 没办法!葫芦身上散发出的寒气太冻人了,他手中闪着寒光的刀更可怕。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脚底抹油,生怕跑慢了一步,就会被葫芦劈成两半。为了赚二十个铜板,把小命都搭上,那多不值。 “葫芦,干得不错!”孟茯苓走到葫芦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头,赞许道。 “哼!”葫芦冷哼一声,拔出刀,就走进屋。 “茯苓,他、他真的是你相公?”李珊瑚明显也很畏惧葫芦,等他进屋了,才小声道。 孟茯苓淡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把秦寡妇和闵香桃叫到跟前,把工钱重讲一遍、与注意事项。 秦寡妇为人老实、又安分守己,所以孟茯苓第一个就想到她,而闵香桃是个伶俐的丫头,品性也不错。 讲明之后,孟茯苓就和她们到灶前忙活开了,择菜的择菜、淘米的淘米,分工明确。 孟茯苓中午准备做三菜一汤,分别是刺嫩芽rou丸汤、白菜炖猪rou、和土豆烧鸡块、还有红烧茄子。 最后还蒸了几十个馒头,个个都有壮汉拳头大,又白又胖,看着很喜人。 中午吃饭的时候,众人看到菜色,都很惊喜,每道菜分量都很足,特别是rou丸做得十足大。 连纪班主也感慨道就算给大户人家做活,饭食也没这么好。 最后,个个都吃得肚子滚圆,面露满足的笑容。 工匠们得了这么好的待遇,吃完饭,也顾不上歇息,就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干活更加卖力尽心。 孟茯苓找了纪班主,提出房子建成后,让这些工匠帮忙挖藕田,表示工钱上多加一成,毕竟让泥瓦工匠干农活,有些说不过去。 她是觉得有现成的人,没必要再去雇人,就是存着这个想法,她才会在饭食上花心思。 纪班主听到她要挖藕田很惊讶,要知道本朝还没人种得出藕,便好心劝她几句,但见她执意要种,只得答应下来。 “愚蠢!若种得成,我便跟你姓。”葫芦就在一旁,听到他们的谈话,又毫不留情地泼她冷水。 葫芦说这话时,压根就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拿着莲藕,在他面前笑得万分得意。 “好!这句话我记下来了。”任谁想做成什么事,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泼冷水,会不恼火。 “你相公也是为你好,藕确实不好种。”纪班主怕孟茯苓‘夫妻’因此失和,便劝道。 孟茯苓刚要开口,李珊瑚就一脸急色地跑了进来,“茯苓,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孟茯苓心下一沉,以为外面出状况了。 ☆、第24章 还要不要脸了? “你奶奶来了,说你有钱盖房子,还不如拿出来孝敬她。”李珊瑚愤愤不平道。 “我就知道盖房子,孟家那些人会眼热。”薛氏听到婆婆找上门,瞬间面无血色。 “眼热又如何?还怕了他们不成?”孟茯苓扶住薛氏,咬牙道。 孟茯苓知道薛氏在孟家吃了很多苦,孟家人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不拔除的话,总有一日会扎得满心都是血。 “可他们好歹是你的长辈,总不能——”薛氏红了眼,话还未说完,就被孟茯苓打断了。 “这样的长辈不要也罢!别忘了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走!我倒要看看他们的脸皮厚到什么程度。”孟茯苓今日就要帮薛氏拔除这根心尖刺,自然不容她逃避。 孟茯苓带着薛氏走出茅草屋,远远就看到孟家一行人在阻止工匠施工。 来的有孟家二老、她爹孟春田,还有二叔孟夏仁。 除了孟春田焉焉地蹲在地上,其他人都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特别是她奶奶刘婆子一手插腰、一手对着工匠们指指点点。 孟茯苓对刘婆子可谓是厌恶到了极点,为了二两银子就把原主卖了,又怂恿孟春田休弃她娘。 “来了、来了,那对贱母女出来了!”孟夏仁眼尖地看到孟茯苓他们,大声嚷嚷道。 “好你个死丫头,有了银子不拿出来孝敬我和你爷爷,还敢盖房子。”刘婆子指着孟茯苓就破口大骂,一点都没有为人长辈的自觉。 孟夏仁也跟着附和道:“就是,识相的话,就把所有银子都交出来。” 孟茯苓看着这一搭一唱的母子,唇边扬起一抹讽笑,“强盗打劫也要把脸蒙起来,你们却是连脸都不要了。” “死丫头,你说什么?居然敢骂我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刘婆子难以相信刚才那句话是出自孟茯苓之口,要知道孟茯苓在她面前向来都唯唯诺诺。 “呸!不把银子交出来,我现在就劈了她!”孟夏仁往地上重重地吐了一口口水,就卷起衣袖,作势要上前打孟茯苓。 还没靠近她,葫芦就站出来,挡在她面前,浑身气势惊人,骇得孟夏仁不敢再造次。 刘婆子仗着自己年纪大,以为葫芦不敢对她动手,就把矛头指向他,“他就是那个野男人?不知廉耻的东西,我们孟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你们孟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已经与我们母女断绝关系了!”孟茯苓笑意更冷。 “那又怎样?孟家白养了你这么大,你的银子就合该是孟家的。”刘婆子豁开老脸,更加无耻道。 孟夏仁凑到刘婆子耳边,低声道:“娘,不如让老大来讨银子?他是这死丫头的亲爹,谅她不敢怎样。” 刘婆子觉得二儿子的话有理,就揪住孟春田的耳朵,把他扯到孟茯苓面前来。 孟春田懦弱无能、又愚孝,所以才会听信刘婆子的话休了薛氏,现在同样不敢忤逆她的意思,便对孟茯苓道:“茯苓,把银子都拿出来孝敬你奶奶。” “娘!”孟茯苓却没理他,而是退后一步,把薛氏推了出来。 ☆、第25章 有胆就来抢 要拔除薛氏的心尖刺,首先也要她自己敢于去面对孟家人。 所以,孟茯苓才把薛氏推出来,好在薛氏没令她失望。 薛氏在听到婆婆和丈夫的兄弟一口一句贱母女、死丫头,还逼她女儿交出银子,气愤难忍。 “孟春田,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母女好?”薛氏怒瞪着孟春田。 孟春田被说得面红耳赤,往刘婆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道:“哪有晚辈有银子,不拿出来孝敬长辈的?你就别瞎掺和了。” “你们有当茯苓是晚辈吗?或者应该说你们何时把我们母女当人看过?还有脸提什么孝敬?”薛氏厉声质问,孟春田的话,挑起她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怨气。 孟春田何曾见过薛氏这样?有些不知所措,动了动唇,却不知该如何辩驳,只得继续听她的谴责。 “在孟家时,把我们母女俩当牲口使,从来都不给一口饱饭吃,最后又是怎么对我们的?在我们最无助的时候,你这个当爹、当人丈夫的在做什么?现在还想抢走茯苓辛苦赚来的银子,做梦!” 孟家所有人中,薛氏最恨的人是孟春田,是他的愚孝害惨了她们母女。 “春田,你是死丫头的亲爹,跟她要银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哪里来那么多废话?”刘婆子不耐烦地催促,在几个儿女中,她最不喜欢孟春田,眼下更觉得他没用。 “对啊,大哥你直接抢过来不就得了。”孟夏仁也不满道。 “薛青莲,你给我让开!”孟春田被自己老娘和兄弟说得无法,也有些恼火了,还真打算用抢的。 “孟春田,你要把我们母女逼上绝路,才甘心?”薛氏本来就对孟春田失望透顶,如今心更凉了。 “你们尽管过来抢,我还可以到衙门告你们!”孟茯苓冷声道。 “你凭什么告我们?”刘婆子瞪大了眼。 孟茯苓讽笑,“就凭你们强抢他人钱财!” “什么叫他人钱财,我们是你——”刘婆子气歪了嘴,跺脚道。 “我们母女被除籍了,和你们没一点关系。”孟茯苓冷冷打断刘婆子的话。 当初孟家为了彻底和她们母女断绝关系,就把她们除籍了。 刘婆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这事说起来,确实是他们不占理。 “娘,她是吓唬咱们的,她敢报官才怪!不把银子要到手,没法跟朱氏交代啊!”孟夏仁见老娘有了退缩之意,有些着急了。 他一急之下,就把话大声说出来,孟茯苓听到朱氏的名字,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孟家人这么快就闹上门,朱氏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孟茯苓在心里又给朱氏记上一笔。 突然,李珊瑚指了茅草屋的方向,惊喊道:“茯苓,快看你爷爷!” 孟茯苓闻言,转头一看,见她爷爷孟大圆鬼鬼祟祟地往茅草屋靠近。 刚才把他给忽略了,他竟趁着众人不注意想潜入茅草屋,肯定是打算进屋搜银子。 “找死!”不等孟茯苓发话,葫芦就大步走向孟大圆。 ☆、第26章 没见过这么极品的人 孟大圆被发现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拔腿往茅草屋跑。 可他哪里跑得过葫芦?葫芦的脚步如生风般,一下子就跑到孟大圆身后,飞起一脚,将他踹趴下去。 “哎哟、哎哟、疼我了、我的腰要断了………”孟大圆疼得爬不起来,扶着腰,直嚎个不停。 “老头子!你怎样了?这挨千刀的畜生,不得好死哟!”刘婆子脸色大变,尖着嗓子叫骂起来。 孟春田和孟夏仁也急忙跑过去看,结果,孟春田要孟大圆扶起来,刘婆子不让,而是吵着要葫芦赔偿医药费。 孟夏仁不但没有扶孟大圆起来的意思,还一个劲地让他嚎大声些。 孟茯苓冷笑,这一家子真是极品,到这时侯,还不忘索要银子。 “死丫头,居然让野男人踹断了你爷爷的腰,你会遭天谴的!”刘婆子指着孟茯苓,大声咒骂。 “大哥,你看你的好女儿,让个野男人把爹的腰踹断了。”孟夏仁为人狡猾,自己不敢上去和葫芦硬碰硬,就拿话激孟春田。 果然,向来注重孝道的孟春田,立即冲到孟茯苓面前,怒喝道:“你这个不孝女,给我跪下!” “大哥,让她把银子都拿出来给爹治伤!”孟夏仁嚷嚷道。 “跪下?我这双腿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是哪一类?”孟茯苓讽刺道,目光冷得发寒。 “我——”孟春田想说他是她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感觉到周围一道道充满不屑、鄙夷的目光,羞恼得高举手掌,就要往孟茯苓脸上扇打过去。 “茯苓,快让开!”薛氏惊呼道,正要扑过去,挡在孟茯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