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节
云曦的啸音没有停。 她现在已会用元力控制着声音,哪怕是听着声音不大,却依旧在很远的地方也能驱赶着马匹。 顾非墨的眸色眯起,她说的不亲自出手,原来是这个。 群马中的西宁月,救出是个难事。 而且,那西宁月因为脚筋已断不能夹马肚子,只能用手死死的抓着段轻暖,这样,救出西宁月,会伤着段轻暖,就会得罪睿王府。 好一个借刀杀人! 顾非墨心中对云曦暗暗赞叹着,这小女人心中藏着多少的诡计? “救命啊——”段轻暖被马儿驮着奔跑,这群马像疯了一样,快如闪电。 不一会儿整齐的跑出了闹市区。 云曦与顾非墨悄悄的跟在后面。 忽然,从屋顶上飞跃来七八个黑衣人,手中甩起绳子就朝马上的西宁月的身上卷去。 另有一个人手中的绳子向段轻暖卷去。 “救命啊!救命——”段轻暖吓得一直在尖声的叫着。 黑衣人将段轻暖卷出马群后,又一齐去救西宁月。 “终于救人了!谢云曦坐好了,本公子去会会这些人!” “顾非墨,当心!”云曦低声喊道。 顾非墨已提剑冲向了那几个黑衣人,砍断了卷向西宁月的绳子。 只见一片耀眼的剑花中,一个黑衣人倒下了。 云曦口中的啸音一变,群马发怒,狂踩那个黑衣人,一声惨叫后,地上已是一堆血泥。 紧接着,又有两个黑衣人同时围攻,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又倒了一人。 剩下的几人似乎发现救西宁月一时救不了,全都一齐围上顾非墨。 现在是六人围着顾非墨。 “以多攻少。卑鄙啊!”顾非墨冷笑。 他的长剑舞得如一团烟雾,身影看上去眼花缭乱。 那六人狡猾得很,用着车轮术,轮流着上阵。 杀不死对方,自己也会累死,当真如顾非墨说的卑鄙无耻! 既然这样,不如毁坏掉! 云曦又吹响了啸音。 马儿在啸音的控制下,发了疯的乱奔乱跑。 混混沉沉的西宁月尖叫了一声,被马抖落于马下。 “非墨——,汝阳——,jiejie走了——啊——” 黑衣人们一惊同时收了手里的剑,一齐跃过去,去抢西宁月。 顾非墨同时闪身回来了。 就在六个人同时跳到地上时,手刚刚碰到西宁月,群马又开始发起疯来,前蹄高抬再猛的踏下,数个碗口大的蹄子落在rou身上,还能活命? 惨叫声声传来,片刻后,已分不清地上死了几个人。 又是一阵啸音后,群马停了下来,自己调头朝集市贩马的地方跑去。 “全死了?还查什么?”顾非墨走到那堆血rou的面前。 八个黑衣人,一个西宁月。 黑衣人蒙着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只有西宁月,肚子虽然已踩碎,但脑袋还算完好,一双眼正看向远方,含着欣喜。 顾非墨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火镰,擦着了火扔在西宁月的身上。 他道,“我jiejie厌恶你有着同她一样的脸。所以,你不如灰飞烟灭,永远不要超生了。” 这是一处僻静的街角,没有人来,焚烧起的火苗蹿起,散着恶臭。 自私,贪婪,仇恨,害得他人家破人亡,也害了西宁月自己。 段轻暖看到一地的死尸,蹲在一处角落里吓得身子发抖,脸色死白。 刚才的趾高气扬,早丢到在九霄云外了。 云曦看向顾非墨,“她好像喜欢你,你不带她回去?” “本公子只带喜欢的人!”顾非墨看也不看段轻暖,带着云曦离开了这里。 马儿的得得得马蹄声将段轻暖惊醒。 她望着云曦远去的方向,怒目咬牙,该死的抢她的心上人,她不会放过谢云曦! 一个人影走到她的前面,将手伸向她,“起来吧,同样是女子,人家策马奔腾,算计得一手好谋划,你在这儿哭鼻子,你好意思?男人不是你哭就来的,得靠女人争取。” 段轻暖也不抬头,抽抽嗒嗒的哭得更凶了,“哥,谢云曦就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她都是准奕王妃了,还去勾引顾非墨,她不要脸!” “啪!” 一记清亮的耳光响起。 段轻暖捂着脸惊愕的看着她的哥哥段轻尘,“你为什么打我,我哪儿做错了?” “你没错,只是人家为什么聪明,你为会么这么笨?将你打醒而已。” 说着,段轻尘转身离去。 争?段轻暖在心中反复想着这个字。 …… 顾非墨回到顾府,罗管事见到他喜得忙朝府里喊着,“公子回府了,快,快告诉老爷夫人。” 顾非墨望了望顾府的门楣,眉尖拧了拧,大步进了府里。 彼时谢枫还未走。 他看望了晕倒的母亲,与父亲闲谈了一会儿后,叫过谢枫,“我有话找你说!” 谢枫跟着他到了墨园。 “皇上没给你官复原职,那就从其他部门开始,以你的本事,还能混不出一片天来?只是你平时没上心罢了。”谢枫说道。 他比顾非墨大不了多少,因为做事沉稳,看着倒像是大了三四岁的样子, “不!谢枫!”顾非墨站在院中唯一的一棵松树下,仰头看着天,“我不是计较那个官位,而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十三岁随我姐上战场,那总兵之位是我凭真本事得来的,小爷我在浴血奋战的时候,那段琸在干什么?凭什么让他捡了便宜去?爷我不服!” 谢枫看向他沉声说道,“非墨,他是太子,有皇上在后面撑着腰,咱们斗不过他的!你不服也不行了!” 顾非墨矮身往石凳上一坐,将长长的两条腿搁在桌上,下巴微抬看着谢枫,新月眼眸微眯杀气一闪,“那我就反了!” 谢枫挑眉,然后眯着眼看向他,“怎么反?你反得过皇上吗?国内一乱,死的是无辜!你小子别为一个总兵的位置乱来!” “谁说我要反老皇帝了?”顾非墨的两道俊眉一扬,“小爷我要反的是他的那个来路不明的儿子!段琸!敢抢小爷的位置,爷要让他吐出来!” “怎么吐?”谢枫在他的对面坐下了,凝眉看向他。 那日在卧龙山山脚下,假贵妃自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太子琸却依旧派人缉拿顾非墨,这真不是个正人君子所为。 谢枫心中也是一阵鄙夷。 顾非墨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我已想好了主意。到时候,师兄出几个人力就是了。” 谢枫顿了顿,说道,“我当然会帮你,但,咱们行事,行计划同密了,可千万不能出一点儿漏子,否则——” “都是有家的人,我懂。”顾非墨道,两眼锐芒一闪,“杀人于无形,曦曦就做得好。” …… 顺发赌场。 一楼的大厅里,吆喝声开盘声叫喊个不停。 靠一个角落里摆着的一张桌子那儿,七八个汉子的面前已堆着不少的银钱。 顾非墨走进店中的时候,小仆惊愕着正要行礼,被他挥手制止了。 他的眼神往那一桌淡淡瞥去了一眼,才径直往店后走去。 一个中年男子马上跟在他的身后上了楼。 两人进了一间雅室。 雅室装饰华丽,镶金嵌玉的大屏风与多宝格架子上的各色的稀有珍宝,无一不是在说明着主人的富有。 但,这些原本是顾非墨的爱物,此时他却瞥也不瞥一眼。 他大步走到上首坐了,冷眸睨向那个跟着进来的中年男子说道,“叫他们都进来!” “是,公子!” 原本在楼下正赌着钱玩得正酣的一众人,被赌坊的张管事给叫了上来。 “公子?” “将军?” 人们都围了上来,“公子,您找在下们,有何事?” 这些人都是顾非墨在西山军营的老手下。 都是跟着他上过战场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少的是两三年,长的是六七年,早已被顾非墨收做心腹。 “何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顾非墨的眼神往几人的脸上扫了扫,“本公子被外甥欺负了,你们说怎么做?” 被外甥欺负?几人诧异着。 公子啥时候有了外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