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历史小说 - 绣色可餐在线阅读 - 第97节

第97节

    金姑姑一顿,只好看向那侍卫,微微蹙眉:“念。”

    楚瑜一听南风织造送来的信件,眼中微微动,便停住了脚步。

    红袖立刻上前接过那侍卫手里的信件,打开看了看,看向金姑姑神色有些异样:“姑姑,只是一张口信,道是南风织造缙云县主的游船画舫昨晚在还剑湖上遇见大风沉默,县主落水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

    “那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这里可没有御医,她想做什么?”金姑姑眯起精明细长的眼,冷道。

    红袖迟疑了一会,才道:“县主希望能搬进咱们的琴家绣坊修养,因为咱们这里有还剑湖边唯一的地热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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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 抓jian在床 二更

    “我琴家绣坊岂是这些人想来就来了的,若是如此,不若全开放了与客栈一般。”金姑姑有些不耐地冷笑一声。

    “这位县主往日里也算知趣,怎么地最近蠢蠢欲动起来了。”

    楚瑜明丽的大眼一转,感兴趣地问:“这位县主是个知趣的……莫非以前她与三爷有过什么纠葛?”

    听着金姑姑的话里,这位号称食兰露梅长大的雪缙云县主和白白还有一段渊源。

    金姑姑一顿,淡淡地道:“多年前南国舅曾经提过与我琴家联姻之事,不过被大老爷给婉拒了,这位缙云县主当年不过十六岁,正是好年华,但也没有过多纠缠就是了。”

    楚瑜一愣,心里忽然冒出一个猜测来:“这……缙云县主这些年一直不嫁,难道是在等三爷?”

    她原来也不过是猜测而已,但见金姑姑和红袖、金曜等人的脸色。

    她忍不住诧异:“是真的?”

    不会罢?那县主娘娘这么痴情,拖拉成老姑娘了都不嫁人就是为了等白白,不,等三爷回心转意?

    红袖只冷哼一声:“有些人自以为自己是九天仙女,天下间只也得神仙一般的人物才能匹配,却也不照照镜子,成天穿一身白的,弱质纤纤的不一定是仙女,还可能是陪葬烧火的纸人呢!”

    楚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红袖姐,你的嘴可真是够毒。”

    “}本来就是,天下间想要嫁给三爷的人能绕我大元帝国三圈,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想嫁,三爷娶得过来么?”红袖一点不客气地冷哼一声。

    曜司中人,向心力极强,也最是护短,红袖昨日听说缙云县主派人在大街上要拿楚瑜,两方还动了手,就瞬间对缙云县主没了任何好感。

    金姑姑摆了摆了手,沉稳地道:“行了,你回一封信拒了她就是了,有些事儿咱们心知肚明,不可胡乱说嘴。”

    “是。”红袖这才收了厉害的眉目,恭敬地对着金姑姑福了福。

    楚瑜也一笑,和金姑姑打了声招呼便出门往天工绣坊而去了。

    看着楚瑜离开,金姑姑微微蹙眉,转身看向金曜:“昨日夜里回来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今儿他们两个又闹起别扭来了?”

    虽然她也不太想承认,但是那小丫头原先是主上的心肝,如今主上换了性情,却也还是离不得她,总这么拧巴着,只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其他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金曜桃花眼里幽光微闪,淡淡地道:“主上昨日回来以后,又被楚瑜打发出外间歇息去了,所以主上心情不佳。”

    金姑姑一愣,微微蹙眉:“原先这小丫头一直也当主上‘年幼’,由着主上与她同寝,并不曾有什么避讳,怎么这会子却不让主上进门了。”

    早些时候,他们担心楚瑜会趁机对主上下狠手,也曾试图分开他们,但却拗不过琴笙。

    如今这姑侄都一张床上睡了多久了,早不避讳,晚不避讳,却忽然要分床了?

    金曜沉默了一会,轻描淡写地道:“照着她的说法是,孩子大了,要分床。”

    金姑姑和红袖齐齐眼角一抽——

    这小丫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在玩儿过家家么?

    金曜垂下桃花眼,淡淡地道:“不睡一块,也好,到底男女有别。”

    金姑姑看了眼金曜,眼底闪过一丝深沉之色,却也没有多言。

    ……*……*……

    楚瑜卷着袖子,领着工匠们在绣坊忙了半日,正打算去休息室歇一歇,才出门便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高挑削瘦的身影。

    楚瑜看着他,一愣:“逸哥儿,你昨晚还好么?”

    他昨晚被那只她窝里的那只恶猫一爪子踢下船,这么一个弱质公子,只怕会着凉不舒服。

    封逸一转身,清秀的俊脸上脸色果然有些苍白,额侧上还各贴着两块狗皮膏药。

    “还好,爷爷请了大夫来看了,谢小姐的关心,咳咳。”封逸点点头,轻咳了几声。

    楚瑜点点,有些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我家里……人,有些暴躁,莫要往心里去,你先修养几日,再去给金姑姑投名帖罢。”

    说罢,她笑了笑,转身脱了身上的围裙准备离开。

    却不想却被人忽然拉住了胳膊:“等等。”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楚瑜奇道。

    封逸修眸看着楚瑜,神情有些复杂。

    面前的高挑少女,明丽的眸子濡湿温润,闪着惑人的光,一张粉扑扑的脸儿看起来亲切又可人,但是他却知道她是说到做到的果决之人,昨日说了要赶他走,今日竟也是一点挽留他的意思都没有。

    分明是个心性凉薄之人。

    这让封逸感觉心头莫名地生出一点不是滋味的感觉来。

    可是他也明白,这样的人若是重情起来,却也是最重情的。

    “小姐,我希望能留在你的身边。”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出声道。

    楚瑜一怔,随后微微颦眉:“逸哥儿……。”

    “我明白小姐的意思。”封逸沉默了一会,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抬眼看向楚瑜:“封逸愿意跟随在小姐身边,请小姐收留。”

    说罢,他一抬手,一揖到底。

    楚瑜看着面前青年,却没有立刻去扶起他,只是擦了擦手,淡漠地道:“封逸,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的身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将我当做踏板利用,因为我拥有的东西太少,一样都失去不起,如今你我还是朋友,若是日后你对不起我,那么我们不但连朋友都没得做,也许还会是敌人。”

    她顿了顿,垂下眸子看着他微笑道:“相信我,你不会喜欢我这么一个难缠的家伙成为你的敌人,你想要的一切也许能在琴家那里得到,用你的才华与心机去成为他们的幕僚吧。”

    她有她的底线,不容人侵犯与践踏,否则便是拼出命去,她也要咬下对方一块rou。

    对曜司如此,对琴三爷如此,对宫少宸如此,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如果封逸打着靠她上青云,甚至为家族复仇的主意,她绝不奉陪。

    他看不见面前少女的面容,但是不知为何,听着她的叹息,封逸却莫名地感觉到心中一股子凉意。

    虽然她的声音如此轻描淡写,但是他却明白——

    她必定说到做到!

    封逸身形微微一僵,随后自己抬起身来,定定地看向楚瑜:“我想好了,请小姐收留。”

    “就算从此你也只能做个管事?”楚瑜挑眉。

    大元王朝用人不拘一格,并不阻止脱了罪籍之人再入科场,虽然百余年来,大部分这样的人都没有任何前途,没有人愿意录用。

    但也不是没有惊才艳绝的特例。

    她与封逸接触不久,就已经能感觉这个青年身上不同寻常的才华,这样在痛苦泥沼里挣扎的人愿意收敛他想要高飞的羽翼,甘于平凡。

    封逸看了她片刻,唇角微扬,忽然抬手指天而誓:“封逸自愿追随楚瑜小姐一生一世,若是二念危及小姐,必定前途尽毁,尸骨无存,所爱者不得,所恨者猖狂。”

    楚瑜一愣,倒是没有想到封逸竟然会发下这样重的毒誓,她迟疑了片刻,只再次轻叹了声:“好罢,你若想好了,那就留下来罢。”

    楚瑜的话,似让封逸松了一口气,他静静地看着楚瑜,忽然也再次一揖到底:“日后还请小姐多多关照,封逸相信小姐这等惊才艳绝之人,也绝不会这般平凡,更不会亏待手下人。”

    楚瑜一听,觉得封逸这话里有话:“嗯,逸哥儿,然后呢?”

    封逸忽然一抬手,手心向上在她面前摊开,微笑:“在下想了一个晚上,如我这般人才的月银至少八十两银子一个月。”

    楚瑜唇角一抽:“你怎么不去抢呢!”

    她当捕快的时候一个月才几两碎银,这货开口就八十两,她就知道身边跟着的这些家伙都是吸血虫!

    ……

    听着封逸发了银子,霍家姐妹两就不干了,也闹着要楚瑜涨薪银,威胁若是不涨银子,她们就要把天工绣坊里看得过去的男绣师全部都用来采阳补阴。

    楚瑜破了大财,钱袋子扁了,晚上回琴家绣坊的时候心情很是沮丧。

    只是她没有想到,还有让她心情更不好的。

    她才一进门,就看见一群眼熟的身着鹅黄色小袄的婢女指挥家丁带着各种箱笼和大包小包在角门处进进出出。

    “这是干嘛?”楚瑜看着红袖迎面而来,立刻忍不住奇道。

    这些婢女,不是南风织造那位缙云县主身边的么?

    红袖一张漂亮英气的脸阴沉得快能滴水了,只不屑地冷哼道:“那劳什子郡主请出了廉亲王做说客,说是只小住十日,金姑姑不看僧面看佛面,只好允了她进来。”

    楚瑜:“……。”

    那女人真是……比宫少宸还能作妖,也不知道住进来要生什么幺蛾子了。

    一想到那个眼高于顶的县主觊觎她养的‘猫’,想要嫁进来,还对她这个小姑姑很是不敬,楚瑜心头就愈发不爽。

    她耸耸肩,转头闷声回了自己房间。

    一进门,她就发现外间里一个人都没有,灯都没点。

    楚瑜忍不住嘀咕——

    那只野猫不会是忽然转了性子去招呼那‘冰肌玉骨’的县主去了?

    越想越气闷,楚瑜索性转身进了内间,也不点灯,踢了鞋,随手剥了外衣一扔,径自往床上猛地一跳,准备钻进被子里先睡一会再起来吃宵夜。

    却不想她这么一跳躺下去,一下子就压在一具修长的身躯上。

    她身下瞬间传来一声闷哼:“楚瑜,你疯了么!”

    楚瑜一呆:“金曜,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下一刻,床上另外一道幽幽凉凉的声音有些倦怠地响起:“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