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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康熙在她面前不露星点,他心智之坚定,远超常人。 “臣妾先前吃香饮子的时候,无意间吃到了,就在想这混在一起必然好喝,后来试试,果然爱的紧,便想着推给您尝尝。” “您好歹给个面子。” 康熙觑了她一眼,从善如流的喝下热巧克力。苏妩瞧着他这别扭的性子,心里也明白三分。 “喝了臣妾……” “的热巧克力……” “就是臣妾的人了。” 苏妩说话大喘气,让康熙不自在的松了松领扣。 翊坤宫的一切,都那么的熟悉,但添了惯爱逗弄人的钮祜禄妃,一切好似又变了模样。 好在接下来,苏妩并没有动作,而是认真的用膳,她吃着生汆丸子汤不错,便多喝了两口,又觉得那酥饼好吃,卤鸭信儿也是极入味的。 她总是逗弄人的时候,康熙觉得不自在,但她什么都不说了,康熙又想着,她说话怪有意思的。 用完晚膳,漱过口,坐在软榻上,康熙不禁想起她方才说的琵琶萧之事,心下暗暗期待。 也不知她近日打从那学来的功夫,端的妩媚动人,搅动人的心弦。 苏妩一本正经的开口:“去取本宫的琵琶来。” 她坐在妆奁前,将额前发丝弄下来两缕,又将规整的小两把头给散开,团吧团吧,随手扎了个丸子,带上花冠以后,倒也好看。 康熙坐在那,等着她动作。 钮祜禄妃真的在弹琵琶,弹得还挺好听。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期待什么,也有可能昨儿的她滋味蚀骨,叫人听见品萧二字,便想入非非。 苏妩十指纤纤,不停弹拨。 康熙渐渐沉浸在其中,为她乐曲所俘。 在一曲终了的时候却又快速的回神,手指敲了敲桌面,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去。 他不想被她带着节奏走。 苏妩怀里抱着琵琶,乖巧的行礼恭送。 等人走了,初桃急的跟什么似的,一脸惊恐道:“方才还好好的,怎的说走就走?” “都说伴君如伴虎,您这……”什么都不做,万岁爷怎的就恼了呢。 初桃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见苏妩仍旧一脸镇定,纤白的玉手抚摸着琵琶。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苏妩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慢悠悠的吟诗,白居易这首《琵琶行》脍炙人口,形容贴切。 见她跟没事人一样,初桃就更急了,一叠声道:“万岁爷好不容易来一次,您不抓紧时间侍寝,弹琵琶把人给弹走了。” 苏妩悠闲惬意的神情一顿,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捏捏初桃的脸,什么叫弹琵琶把人弹走了,说的跟她弹得多难听一样。 他走便走,反正她也不过年余好活了,逗弄他,不过是给自己寻个乐子罢了。 得失心太重,反而适得其反。 她心态稳定平和,让初桃的焦急也跟着褪去,想了想,她叹了口气,主动来到她跟前请罪:“是奴婢僭越了。” 竟怂恿主子邀宠,这算什么,主子不是烟视媚行的女人。 然而无端的,她想起那日被拉下的衣领。 “拿宫规来。” 康熙最重规矩,这宫规一道,便是他的标尺,你在范围内蹦跶,他是不会说什么的,但若是在踩在宫规上跳舞,这太皇太后头一个就不答应。 她仔仔细细的筛了一遍,对清宫规矩之严苛,不禁心生敬佩,能想出这么多条条框框,把自己禁锢其中,着实不易。 看完以后,她便直接放置一旁,开始处理宫务,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怎么紧要,却也得过一遍。 二月的天还有些冷,不过今年还成,翻了年那海棠花就鼓了花苞,眼瞧着是要开了。 这两日太阳明艳艳的,这狐裘都快穿不住了,叫人想把夹袄拿出来穿。 夜凉如水,她示意初桃把炭盆点上,感受到暖烘烘的热源,苏妩面上这才露出微笑来。 初桃正在给她做小衣,海棠红的底,上头绣着雪青色的白玉兰,纯欲的味儿就出来了。 “怎的想起来这个配色?”苏妩抚摸着她密实的针脚。 初桃抿着嘴回:“也是瞧见这海棠花苞了,想起来前些年奴婢小时候,有一次也是开春的早,海棠早早打了花苞,可惜被雪给埋了,但这玩意儿不怕冷,天气一暖和,又开的红艳艳。” “就是盼着您跟这海棠似的,就算历经风雪,也能如常开花呢。” 她将自己的一片心意都融入其中。 苏妩摸着柔软的小衣,心下微暖,这宫里头说起来凉薄,但总有一束光照耀进来,叫你看见前行的路。 雪打海棠。 确实有意思。 不知她这海棠,经历暴雪以后,还能不能开花。 “只缘感君一回顾。”苏妩在花笺上写下,吹干墨痕以后,叫奴才送去乾清宫。 美貌能打动人心,文字也不遑多让。 而乾清宫的康熙,努力奋斗批折子处理政事,好不容易歇口气,梁九功就双手奉上花笺。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光是瞧见上句,他便能自动填下句,这钮祜禄妃言语直白,他看着那俊秀婉约的字体,心下微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