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节
“哎,你们不知道吧?他就是被执事罚了,说谎精!” 他抬起头,大声说:“我没有说谎!” 可这并不能让那些人嘴下留情,反而嘲笑得更大声了。 “说谎精,你就是说谎精!” “小野种,你是小野种!” “我不是,我不是说谎精,我不是小野种!”他愤怒地扑上去。 但愤怒并不能提升他的实力,那些人拳脚相加,很快把他打得缩在地上,动都不能动。 “说谎精!” “小野种!” “没本事还敢打我们!” “活该!” 一群孩子向他吐口水,才又嘻嘻哈哈地离开了。 过了好久,陆明舒才看到他动了。 他慢慢地坐起来,露出青紫破皮的一张脸。 他其实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眉清目秀,五官精致,哪怕被打成个猪头,还是能看出原先的美貌。 陆明舒看到他肩头一耸一耸的在哭。 眼泪糊了一整张脸,却不再有抽泣声。 泪水渗入脸上的伤口,刺得生疼,他的眼神慢慢变了,拳头握紧,愤恨地瞪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 他爬起来,蹒跚着离开。 景象一变,他慢慢走进一间大院。 院子里有很多人,有的在洗菜,有的在搬米面,有的在杀鸡,看起来像是后厨。 看到他进来,一个满脸横rou的胖子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揪住他的耳朵,凶巴巴地喝道:“又跑到哪里去了?不知道干活吗?真是天生欠打的懒货!” 他抬起头,将脸上的青紫暴露在胖子的面前。 但是胖子无动于衷,好像什么也没见到似的,继续大声喝骂:“连活都不会干,留在这里能做什么?不干就趁早滚!就你这样儿,也是白养着……” 他麻木地听了很久,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说了句:“麻三,说这么久累不累?得了,让他干活去,心烦着呢!” 胖子麻三骂骂咧咧,到底松了手,作势还要打他:“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脸擦一擦干活!要是把血蹭到菜上,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他默不作声,擦了把脸,去劈柴了。 迷雾聚拢又散去。 再次出现在陆明舒面前的,是一张风流漂亮的脸。男人很少能用漂亮这两个字来形容,再英俊的脸庞,多少会显得粗糙,但他不是,他真的就是漂亮,从五官到皮肤,都能说漂亮。 他还是穿着那一张暗沉的青衣,沉默地做着事。已经从小孩长成了大人,干的仍然是劈柴的活。 这个活和他的脸是那么地不相衬,却没有人对此有疑义。 汗水从他精致的五官流下,陈旧的青衣遮住了肌rou鼓起的手臂。 他沉默地做完事,沉默地出了大院。 迷雾的小路上,他走了很久,到了一处湖边。 湖边的山壁上,有一个很小很浅的洞,刚好坐一个人。 他慢慢地爬过去,在那个浅洞里坐好,然后小心地掏出一块古玉。 他将古玉贴在额头上,似乎在读取什么东西。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古玉收好,摆出五心向天的姿势。 夜色降临,月光照在湖面,波光粼粼。 他的头顶腾出烟雾,与月色形成微妙的变化。 他抬手一指,指风穿透湖水。 “咕噜”“咕噜”,数尾鱼尸浮了上来,悄无声息。 但他并不满足,摇了摇头,继续修炼。 而此时,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 天又亮了,他仍旧在院子里劈柴。 突然有两名带剑男女进入大院。 这对男女,衣着精致,表情高傲。 “就是他!”和他们一起来的青年大声叫道。 陆明舒从他的五官,依稀看到了当年欺凌他的小孩的模样。 于是他被包围了。 “尚清,韦师弟举报你偷窃,你认不认?” 他的眉毛拧起,声音已经变得低沉:“我没有偷窃。” “小偷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小偷。”那韦师弟喊道,“想知道他有没有偷还不简单,搜身就是了!” 那对男女似乎觉得有道理,男的便要上前搜身。 他后退一步,摆出戒备的姿态:“你们无凭无据,有什么资格搜身?” “这是戒律堂的师兄师姐,你说有没有资格?”韦师弟抢先说道,“乖乖把东西交出来,你的罪说不定还能轻些。” 那对男女冷漠地看着他,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他脸上浮起怒色:“不行!你们不能随便动手。” “你说不行就不行,当自己是谁啊!”韦师弟忍不住,扑上去要揪他。 他挥了下手中斧头,还没说话,韦师弟已大叫起来:“师兄师姐,我们看,他不但拒捕,还动用凶器!” 那对男女面色不善,围拢过来。男子喝道:“尚清,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我没偷!”他又说。 女子不耐烦:“你让我们搜过不就好了?这不愿意,那不愿意,是不是心虚?” 韦师弟立刻接受:“他就是心虚!师姐,搜他的身!” 一阵撕扯,那块古玉从他身上掉出来。 “就是这个!”韦师弟叫起来,“这就是我的东西,他偷走的。” 他怒不可遏:“这明明是我的?” 韦师弟讥笑:“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买得起这样的好东西吗?省省吧!” 那对带剑男女,毫不犹豫相信了韦师弟的话。 因为,他看起来确实买不起这样的东西,浑身上下连个值钱的都没有,哪怕这古玉不是什么上佳的材质,也不是他买得起的。 他扑过去想抢,结果却被暴打一顿,最后还被关起来。 理由是,偷窃,犯了门规。 第818章 到这里,都是一个普通的故事。 这样的事情,哪里都有。 有些人眼里,这世界阳光明媚。但对有些人来说,从来没有过晴天。 他被关起来,受了鞭刑,韦师弟拿走了那块古玉,看着满身伤痕的他咧开嘲讽的笑。 他被缚在刑房,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半夜,他听到声音,睁开眼睛。 进来的是白天那个抓他的男子,与白日的冷面相比,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眼睛里闪动着诡异的光。 他一边看着他,一边挑捡着刑具。 又要用刑吗?他漠然想着,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睛没有焦距。 那男子拿着根细细的鞭子回来了,“啪”轻轻一甩,打出一个鞭花,试了试手。 下一刻,鞭子就甩在了他的身上。 他眉头皱了下,并没有出声。 如此连甩十几鞭,男子终于开口:“怎么,不求饶?” 他仍然不说话,反而闭上了眼睛。 男子脸上出现越发诡异的笑,凑过去,用鞭子抵着他的胸膛,慢慢往下划去。 他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抽烂了,就那样破破烂烂地挂着。 鞭子毫无阻碍地从胸口划过腰,直到微妙之处停下。 他突然发现不对,猛地睁开眼,瞪着眼前的男子。 这人用一种猫抓老鼠的眼神看着他,眼睛里闪动着兴奋。 “真是漂亮的一张脸,打坏了怪可惜的。”男子笑着说,手里的鞭子一缠一绕,竟将他要害之处用力缚住了。 他受此一激,有所反应。 男子就大笑起来:“原来不是个木头!” 这是要对他用酷刑吗?让他以后做不成男人? 但他很快觉得自己想得太天真,事情哪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