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怜雁觉得很丢脸,赵彦清一走她居然就无所事事了,她实在不想承认他不在这么一会儿她就觉得寂寞。她道:“没事。” 常文想到赵彦清的吩咐,又道:“姑娘饿了没?不如小的拿些点心来?” 怜雁想着吃点东西总比在这傻坐的好,就应下了,倒叫常文松了一口气,要是怜雁一口都不吃,他还真怕赵彦清会怪罪他。 点心拿来后,怜雁索性也不躺下了,坐在榻上一边吃几口绿豆糕一边看看窗外的风景,总算挨到了赵彦清回来。 赵彦清回来的时候天都快暗了,他回来后就摆上了晚膳,晚膳依旧是在马车上将就着用的。怜雁问道:“什么时候能到避暑山庄?要是今晚赶不到岂不是还要找地方留宿?” “没打算留宿,已经加快速度了,估计再过一个多时辰会到了。”赵彦清边说边盯着她用膳,就怕她还用那么少。 不过好在晚上怜雁的胃口就回来了,约莫是因为马车里不似午时那样闷热。 赵彦清暗叹,还真是热不得冷不得,不过对于怜雁的娇气,这么将近两年下来他也习惯了。 他也没想到,经了这样的变故,怜雁的骨子里还能这么娇气,她看上去似乎和普通丫鬟没两样,刚到侯府时也能粗布麻衣、干着杂活地下来,可到了他身边,这么相处下来,他便不难发现怜雁在骨子里还是有着天然的皇家傲气的,不仅仅是在这些日常事务上,便是在待人处事上,她也从来不曾被人看轻过。 这也是他一直庆幸的。 用完膳,拿走了坑桌,怜雁想躺下,被赵彦清伸臂一搂就滚到他怀里去了。自从两人大吵了一架,还真是亲近了不少。 约莫这也是坦诚相待的原因了。 赵彦清说起周楠来,“他这么调笑,你也别介意,他就是这么个性子,以前在军营里他没少因为作弄人被同袍兄弟揍。” 虽然没见过周楠,但怜雁也能想象他贱笑的样子,听他经常被揍,噗嗤一声就笑了,“他活该。” “他虽有时不太正经,但真本事也有,否则不会在周家败落的时候还能在兵部站稳脚跟。” 怜雁听明白了,赵彦清这是打算把周楠拉过来,难怪还特地替他解释几句。 赵彦清继续道:“他对太子巫蛊案亦是憋屈得很,整个周家毁在这上头,说他心里一点都不怨肯定是假话了。” “他同你说过这个?” “我试探过,他的意思是,要是能给太子翻案,那自然再好不过了。你也知道,给太子翻案就等于给周家翻身了。” 怜雁默了默,道:“你若信他,也可试试。” “倒不是全信,毕竟一个不留神就是杀头的大罪了,我会看着办的。” 这是全心全意在为她奔波了。也许不仅仅为她,有可能为权势、为昔日的袍泽,或是真心为太子不平,但不管他为哪样,至少现在是诚心实意帮她的,怜雁总归感激他。 怜雁撑起身子,往他脸颊上轻轻一吻,轻声道:“多谢。” 赵彦清愣了,怜雁还从不曾主动吻他,尽管只是在脸颊上轻轻一碰,但也足够他震惊了。 在赵彦清怔愣的目光下,怜雁强作镇定也装不下去了,红意慢慢染上了整个脸颊,不过片刻便坚持不住,坐起身离了他一尺远,别过头去。 慢慢地赵彦清眸色就染了笑意,一把将她捞了回来,扣着她下巴就将她脑袋转了过来,低头就吻了下去,好运气都砸头上了,他岂会不要? 吻着吻着气息就有些不稳了,要不是怜雁抵死不从,她还真觉得赵彦清敢在马车里乱来。 第32章 避暑山庄果真比京城里不知凉快了多少。它更靠北边,加之依山傍水,在夏日住在这里着实舒畅。 分给赵彦清住的是山庄里靠东的一个园子,叫起云台,临着湖,园子也不小,离皇帝住的九州殿不算远,可以说相当不错了,可见他近来是圣眷隆恩的。 在避暑山庄住下后,赵彦清时常要伴驾在皇帝旁,晚上都未必能准时回来,白日里就更见不着人影了。 因此赵彦清不在的时候,怜雁总归有些百般聊赖的。几天下来,起云台每个角落都被她走遍了,至于起云台外头,撇去有可能遇上认识她的人这层,就是按规矩,作为一个跟着来侍候赵彦清的通房,她也是不被允许在山庄里随意乱走的。 不过好在常文会找各种乐子来给她打发时间,估计是得了赵彦清的吩咐,他有时候会给怜雁弄几道别具匠心的点心来,有时候又会陪着她玩骰子之类的游戏,因此怜雁住得还算称心。 这日赵彦清一直到戌初才回来。 怜雁正拿着一本戏本子看,看到他便放下本子站了起来,问道:“怎么这么迟?用晚膳了没?” “皇上留我用了膳。”赵彦清走到屏风后面换衣裳。 怜雁想着在御前用膳肯定吃不饱,吩咐常文道:“去厨房拿点夜宵来。” 赵彦清却阻止了,在屏风后边换衣裳边道:“使不得,在山庄里传膳定会传到陛下耳里,在他那儿用了膳回来后又叫夜宵岂不是打他的脸?” 怜雁闻言也立刻回过味来,又问常文:“园子里有点心吗?”园子里都是赵彦清从侯府带来的随从,总传不出去的。 赵彦清笑道:“不用了,我吃得也有七分饱了,你还真爱瞎cao心。” 怜雁还是让常文拿些点心来。常文倒也听她的话,应声退下。 怜雁转到屏风后帮赵彦清更衣。她发现她已经习惯帮赵彦清更衣了,尽管赵彦清强调过他可以自己来。 怜雁却觉得,她只是喜欢这种亲昵的动作,所以她以后是绝对不会允许让小丫鬟去服侍赵彦清更衣的。 她一边解开赵彦清领口的扣子,一边道:“皇上留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赵彦清看了她一眼,似乎犹豫了下,才开口道:“徐昭召集林家军旧部的动静有点大,似乎被皇上发觉异样了。” 怜雁脸色一边,“什么?被发现了吗?” 赵彦清忙宽慰道:“没有,你别急,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本来都没打算告诉你。” “到底怎么回事儿?”怜雁连更衣的动作的停了,盯着他问道。 赵彦清自己褪下朝服,拿过常服穿上,道:“就是发觉京里似乎有异动,让禁军加紧防卫。”顿了顿,又明显带着笑意道:“禁军都指挥使现在是陆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