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既然收了银子,就把这两个人抬下山去,找个地方关两天再放出来。”叶兰嫣指了指那边打晕过去的丫鬟和护卫,淡淡警告他,“别想着进去拿她头上的簪子和值钱的,拿了她的东西可是会惹上杀身之祸的。” 几个人点头,叶兰嫣伸手问他要开锁的钥匙,冷眼看着他们:“是不是还想留下来多陪一会儿?” 狗三他们即刻朝着那两个人跑去,背起他们头也不回的朝着山下走去,生怕叶兰嫣一个后悔要把他们抓去官府。 “姑娘,万一他们说出去了。”宝珠看着他们跑那么快,担心这些刁民最后会把这事儿传出去。 “躲都来不及他们怎么可能会传出去。”他们是最不愿意和官府打交道的,更不会把这事儿传出去惹官府的注意,撇干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和别人提起这事。 “李祺,你在这儿看着,夏冰明日过来。”叶兰嫣听那哭喊声小了许多,“明日官府应该就会找到这里,夜里不论屋子里有什么动静你都不用管。” “是。” 叶兰嫣看着这木屋,接近傍晚的天渐渐暗了,夜风渐起,吹的风也不如白天时候的暖,木屋里没有声音传来,叶兰嫣冷漠的收回了视线,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 深夜的林子很可怕,十月初的夜里很冷了,木屋中既无火又没有可以暖身的被子,白菁月缩在墙角,手里拿着树枝,在昏暗的中恐慌的根本无法入睡,她的耳畔一直传来悉索声,像是有什么在啃着木头,吱吱声,爬行声。 用木头搭建起来的木屋墙缝里还透着风,白菁月冷的牙关都打哆嗦,她又冷又饿,从下午赶过来到现在一口水都没有喝。 下意识的拉紧了衣服,身子缩的更厉害,忽然不远处那儿有人醒来的低唔声响起,白菁月神情猛然一凛,他要醒了! 不行! 白菁月做这个决定很快,摸索着抱起一旁的石头朝着他悄悄走过去,那伙计才刚刚醒来,还在恢复意识当中,并不太注意有人过来,直到白菁月已经高举着石头在他正上方时他才看到,抬脚就踢向了白菁月,下一刻,因着疼痛松了手,那一块石头直直的砸在了他的脸上。 “啊!”安静的木屋里响起这样的声音很突兀,白菁月捂着肚子躲到了角落里,中年男子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他晃荡着在原地盘旋了两圈,继而看向白菁月躲着的角落里,朝着她冲过去,一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脸上的神情狰狞凶狠。 “你放开我,放开我!”白菁月狠拍着他的手拍不开,喉咙里那一股窒息感让她渐渐要没了挣扎的力气,她涨红着脸瞪大着眼睛,双手胡乱的在地上抓着。 好似抓到了什么,白菁月被掐的翻了白眼,鼓起最后的力气发狠的在男子脖子间划了一下,一股热流直喷向了她的脸,血腥味蔓延开来熏的她直想吐,中年男子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去捂自己的脖子,白菁月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他要死了,脖子间伤口里的血不断的往外冒,她割断了他的喉咙,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白菁月觉得恶心透了,抬手摸着脸上被溅到的血,靠在墙角干呕。 那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奇怪声音,中年男子跪了下来,双手捂着脖子最终倒在了白菁月的脚下,血腥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藏在屋子里的那群老鼠开始sao动,白菁月抬脚狠狠的踹了他一下,落脚时满是吱吱声,尖叫声震响了木屋。 ———————————————————————— 第二天下午,白家三小姐失踪的第二天,官府的人先找到了西子湖山上的这间小木屋,开锁进去的时候小木屋里满是老鼠,白家三小姐满身是血,双颊青肿,躲在墙角吓的只会发抖,她的身旁有着一具中年男子的尸首,割喉而亡不明身份。 小木屋周遭再无别的人影,听闻是白家三小姐在去西子湖的路上遭人劫持,可身上财物还在不像是劫持,官府的人把她救出来的时候她看起来甚至有些神志不清,嘴里一直喃喃着是有人害她的,也不知道关在一起的男子是什么时候死的被谁所杀,这孤男寡女的可是共处了一天一夜。 而随着白家三小姐被救回来,有关这件事的消息的在建安城里传了开来。 77.077.念书和风流(上) 白菁月被送回白府时建安城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衙门最后只抬回去了一具尸首,小木屋附近没有再发现别人。 消息传开来的速度非常快,包括这两天一夜内小木屋里发生的事,中年男子的身份很快被查证,是建安城外一个小镇上铺子里的伙计,而他的死因没等衙门公布就为人知晓,是被白家三小姐所杀,杀人的凶器还被一并带回了衙门。 其实白家人并没有报官前去找人,可等白家人过去的时候官府的人先到了那儿,白侍郎和官府已经打过招呼把这件事压下去,白侍郎却没有料到会传开的这么快,甚至这详尽的程度就像是官府里的人传出去的。 把人救回来的第二天消息还没平息下去,人们围绕着谁劫持了白家三小姐,小木屋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儿不断的猜想,能想到的可能性无非就那几个,女子在外失踪一夜在别人眼里就是清白尽毁,那这范家还会不会娶她过门。 第二天下午,官府派人前去白府询问案发时的经过,白菁月呆在屋中却什么都不肯说。 白侍郎和白夫人誓要找到劫持之人绳之以法的态度让原本就惊恐不已的白菁月越发不安,从她被关在小木屋那一刻开始她就意识到叶兰嫣为什么敢这么有恃无恐的缘故,她要是把她说出去,那她自己也脱离不了干系,把那些假扮贼匪去劫持叶兰嫣马车的人告到官府里,究其背后的原因,她怎么都洗不清干系。 现在她还是个受害者,到时外面就会说她是活该,害人在先没什么值得同情的,如今清白被毁的是她,她不能再因此连声誉都没了。 屋外传来白夫人的声音,白菁月缩在床上看过去,一双眼睛印在苍白的脸上显露出一丝阴暗,白夫人进了屋子看紧闭的窗户眉头一皱:“打开。” 守在屋子里的丫鬟赶紧推开窗户,风吹入屋子帷帐晃动,白夫人看向靠在床上的白菁月,脸色肃冷:“谁放你出去的。” 白菁月只抬了抬眼,嘴唇泛着青紫,脸庞上的淤青还没褪去,她含着泪摇了摇头又藏了回去,看起来可怜极了,可别人不清楚的白夫人却知道这事儿有一半是白菁月自己咎由自取。 三月叶国公府回来后她就勒令她留在府中不许出门,有什么事是要紧到她得瞒着她出门去,还是悄悄从后门走的,眼下官府派人来问却又什么都不肯说,白夫人不禁要怀疑她这一趟出门究竟是做了什么现在才不敢说。 “范家已经派人送回了婚书解除你和范家二少爷的婚约。”白夫人懒得再问她到底是出去干什么,只为了白家的颜面冷声,“择日就把你送回阳城老家,让你族中叔父替你安排一门婚事,嫁过去后安安生生过日子,别再生什么心思出来。” 白菁月死死的抱着双膝没吭声,白夫人瞥了眼屋子里守着的丫鬟转身出去,屋外传来白夫人和别人的说话声:“卫大人,那孩子吓得不轻,一提起那些事她就说记不起来,要不等过些日子精神平稳下来再问。” “白夫人,若是再过些日子恐怕查不到什么了。” “卫大人,你所说的我也明白,可这......” 屋内白菁月的耳畔传来这些话,一直这么躲在床角的她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向了窗外,送回阳城老家让族中叔父替她安排亲事,那不是嫁给山村粗夫就是给人做妾,难道这辈子真的算完了。 她仓皇看向丫鬟,不会的,她的人生不该是这样。 ———————————————————————— 事发后的第五天,官府依然没有抓到劫持白家三小姐的人,而白家三小姐因为‘受惊’过度但凡是提到这事儿就吓的说不出话来,因此案子没法继续往下查,唯一的证据就是死去的那个中年男子,而那两个打晕后带下山的护卫和丫鬟也不见了踪影。 第六天官府的人前去镇上,死去的男子没有亲人,铺子中每天进出的客人很多掌柜的也说不出有用的信息,到了第七天夜里,一场大雨冲毁了西子湖附近的一个山坡,清早上山砍柴的樵夫在坍塌的地方发现了两具埋在泥里的尸体,正是白菁月的丫鬟和那护卫,两个人已经死了好几日。 建安城外多年来并没有发生过山贼打劫的事,白家三小姐被人劫持两天一夜的事似乎成了悬案,半个月后这件事终于平息下来,一日清晨,白家的后门那儿停了一顶轿子和一辆马车,没多久后门那儿悄然出现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身穿淡粉的衣服很快上了轿子,后门内又抬出来了几个箱子架到了马车后,很快的,轿子和马车离开了巷子,一个时辰后到了萧府门口,从侧门而入。 叶国公府内,起来没多久的叶兰嫣听闻了这个消息。 她就知道萧景铭不会让白家送走白菁月,死人才不会把秘密说出去,可萧景铭不舍得白菁月死,既然舍不得,那就只有放在自己身边才最安心。 可她们谁的心思都不小,他萧景铭的后院可有的闹了。 “姑娘,准备妥当了。”半夏进来禀报,叶兰嫣喝下半杯清茶起身前去奉祥院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