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所以张婶是没听自己讲话吗？ “也不知道你叔和小焰在家怎么样了？哎，不管了，叶子你要不要喝口水？”苏叶顺势结果张婶替他打开的矿泉水瓶，还没喝到一半就被张婶给抢过去了。 …… “不行不行，不能喝这么多，要是考试当中要上厕所怎么办，会影响发挥……哎，这天气怎么这么热，会不会中暑啊，这学校也真是的，选了个这么不得当的时间……” 苏叶默默侧过头，要是不知道的肯定认为自己参加的不是小学升初中入学考试，这架势完全是高考标配，不过自己前世就连高考也是自己独自一人上战场。说实话，当时看着校门外全是被父母关怀备至的同龄人，心中不免有些伤怀，只是这种情绪当时自己已经习惯了罢。转过头看着还在独自一人唠叨的张婶，苏叶真的很开心，前辈子从未经历过的上天都会弥补，所以，请千万不要放弃…… 学校的大门缓缓打开，人群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进入学校，一部分留在校门口。苏叶对张婶留下一个自信的微笑就转身离去，看着岁人群离去的叶子，张婶最终是放松下来…… 考试很简单，两门考试持续一天，中午苏叶和张婶回家吃完饭便午休了一会儿，自搬到a市苏叶就养成了中午要睡觉的习惯，这个习惯很好的传给了苏焰。这期间张婶很体贴的没有提关于考试的问题，以免影响下午的考试，苏叶虽然对这场考试很有把握，但还是没有点出张婶的关怀，他享受着这种陌生的令人沉溺的爱。 市中将会在一个星期公布录取名单，照惯例前一百名将会上“红榜”。“红榜”几乎在每个学校都有，为了激励学生的学习热情，把名列前茅的学生成绩公布开来。当然，有的学校也不可避免的有“黑榜”，但在市中这种情况是没有的。 市中算是a市最好的中学，市中的特点除了拥有全市最优秀的生源外，小学、初中、高中一体化也是其一大特色。不少本校的学生都会选择直升，毕竟a市里升学率最高的就是市中了。 整整一个星期，最淡定的就是苏叶了，当然苏焰不算。这几天张婶一直担心苏叶的考试结果，但怕影响小孩的心情一直憋在心里，倒是把自己急上了火。苏叶又是担心又是心疼，所以出成绩的那天，苏叶明显松了口气，要是再这么等下去他都怀疑自己是高考落榜了。 早早的起床，带上非要缠上来的苏焰，张婶带着苏叶和苏焰三人来到市中。张家现居的房子位置很好，离市中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苏叶牵着苏焰的手，放慢步伐，十年前的空气还很清新，太阳还没升起，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欢欣的气氛中。 当然，欢欣的好似只有苏叶一个人。张婶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就连隔着一个苏焰的苏焰都可以明显的感受到。 到达市中门口，苏焰吓得直接躲在苏叶身后，揪着苏叶的衣角再也不敢向前走一步。苏叶摸了摸苏焰的头，对着张婶说道：“婶，小焰有点怕，我们等人散了再去吧。”原本以为他们来得够早的，没想到“红榜”前还是挤满了人，看来这里的人还是很重视小孩子的教育的。 “叶子你带着小焰去那边坐着，我去看！”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张婶觉得自己哪怕一秒都等不了，所以摆摆手直接向人群挤去。 “让一让让一让，唉，让一下脚，谢谢谢谢。”过五关斩六将来到“红榜”面前，张婶不是从前往后看，而是从最后一名开始看起。倒不是对苏叶不放心，而是她怕自己寄希望过大产生心理落差……而且叶子已经好久没有上学，虽然有温习功课，但这毕竟比不上老师教，叶子是聪明，但她还是担心。 一个一个往上看，都没有看见苏叶的名字，张婶有些丧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接着往上看，还没看完便听到人群中的谈论声，其中就有“苏叶”两字。她干脆不看了，竖起耳朵直接听起了墙角。 “这个苏叶真厉害，要是我孩子有他一半聪明就好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你家孩子也不错啊，看，第二十六名呢，哪像我孩子，就只能拍个末尾了，回家一定好好教训他。” “哈哈，能考到市中就很不错了，照我看还是好好陪你儿子吃一顿，这以后还有进步空间……” 谈话声越拉越远，但在张婶二中确是如雷贯耳，鬼使神差地往最上面标着第一名的地方看去，墨色的毛笔字正是“苏叶”二字，张婶不可置信地捂住嘴，接着往后看去。 第一名：苏叶 数学：100 语文：100 双一百，往下一看，仅此一个！ 她家叶子是第一名，而且还是满分！ 张婶像是才反应过来，连忙拨开人群，直接朝苏叶苏焰两人落脚的地方跑去，她觉得她在做梦，多日来的焦虑就在这一瞬间消散了，留下的就是想仰天大笑的冲动，实际上她也做了。 “哈哈哈哈！叶子！”张婶的声音就像平地一声雷炸进了平静的湖水中，苏叶的手明显抖动了一下，张婶真的是越来越彪悍了…… 就连不少来看成绩的家长都被声音吸引过来，时不时目光就瞟过来，猜想着是怎样的好成绩能让这位mama高兴成这样，也有的考的好的孩子的父母不屑地看着他们，好像再说只是进了市中就这么高兴真是没见过世面。 “叶子，你考了第一名啦！双百！全校第一！”最后四个字像是吼出来的，硬生生的打了之前保持不屑的家长们。当然更多的是许多好奇的目光，更有家长是带着自己的孩子来的，作为有机会成为同学的传说中的第一名，他们还是很好奇的。所以一瞬间在场的几乎一般的目光都投向苏叶三人。 市中的数学考题虽不像奥数竞赛那样难，但能拿到一百分不可能没有实力，“红榜”中数学考到一百分的也有，但让人肃然起敬的是逆天到语文都能拿满分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所以一听到有第一名的消息，就像被下达指令般一直看向同一方向。 被这么高强度的扫射，别说苏焰了，就连苏叶都有点受不了，所以三人快速逃离现场，只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 在场有幸领略传说中第一名苏叶的背影的同学在开学后都会向自己的同学安利一番，当初我可是见过第一名真容的巴拉巴拉……让苏叶有一段时间风靡全年级，果然都是对第一名盲目崇拜的后果。令人欣慰的是，传言并没有扭曲苏叶的形象，只不过传言的每个版本都不同罢。有人说苏叶长得很丑，大饼脸，四只眼……还有人说苏叶很胖，走路很慢，还要他mama扶着……总之好像都不是十分令人满意。因为在普通大众的潜意识里，能读书的一般都是长得丑的，当然这根本就没什么根据，但还是让人信服，这大概就是来自学渣的报复吧…… 其实当天的情况是这样的，被吓坏了的苏焰情绪有些不稳定，于是苏叶直接抱起一脸痛苦的苏焰，但苏叶毕竟现在还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没什么力气，随意没走多久就累了，但苏焰又不愿让张婶抱，所以张婶只好在一旁扶着苏叶，防止怀中的小孩掉下来。 所幸回到家苏焰脸色慢慢变好，被苏叶哄了一阵就睡着了。苏焰的情况让苏叶很担心，今天这个情况虽然是意外，但学校也是人群集聚地，到时小孩一个人坐在陌生人中会不会害怕？会不会也像今天这般，他不敢想象…… 张婶的好心情也因为苏焰的情况消退了些，她有些自责，要不是自己引来了那么多人，小焰也不会…… “婶，你不用自责，我似乎把小焰的情况想得太好了些。”苏叶埋着头，苏焰这种状况真的不适合去上学，最后，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抬起头。 “婶，我们先不让小焰去上学吧，这几天我们先让他跟着您，他最近也不怕您和张叔了，等以后情况好些了再做决定吧。” “好。”她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所以没有反对，在苏焰的身体面前，一切都是次要的。 22.天使 午饭时间，苏叶把睡了几个小时的苏焰叫醒，守在一旁看小孩有条不紊地拿毛巾抹着脸，精致的脸蛋有了些rou，看起来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瘦地恐怖，替孩子擦干脸上的水，摸着小孩的头两人来到客厅。 小孩精神相比早上来说好了许多，但还是有些病恹恹的，苏叶有些心疼。小孩的样子看在他眼里似乎都有了深深的黑眼圈和大大的眼袋，替小焰夹好菜便把饭碗放在小孩面前，因着小孩奇特的吃饭习惯，苏叶没回都会替他把菜夹好，荤素搭配好，以免小孩只吃白饭。 张婶在张叔回来的时候已经把苏叶的想法跟他提了一下，顺便把早上的事情也说了一遍，张叔沉默了几秒，抬头看了一眼埋着脸吃饭的苏焰。开口道：“就按叶子说的办吧，小焰不是挺喜欢看书吗，我下午多买些书回来，这样叶子以后去上学了他也不会孤单。”苏焰很喜欢看书，一开始倒让他们感到很惊讶，但亲眼看见苏焰捧着一本书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他们真是又惊奇又感动。 苏焰很聪明，这是苏叶作为一个年近三十的老大叔经过不断观察得出来的结论，特别是在数字方面的敏感程度，让苏叶不禁咂舌。 当初见苏焰对自己的课本很感兴趣，于是就临时起意教了些简单的加减法，当然如果放在一个从未接触这些的孩子身上还是有难度的，但亲眼目睹小孩不假思索地写出正确答案时，苏叶还只是以为小苏焰以前学过，但随着题目难度的加大，苏焰并没有出现被阻碍的现象。这下苏叶就不淡定了，他家小孩是有多逆天啊…… 他之前给小孩出的算术题都是小学低年级的题目，但后来的题目是对于高年级学生来说都比较复杂的综合运算，见小孩轻轻松松连运算都不用就写下答案，苏叶彻底地奉上了自己的膝盖。他家小孩竟然是个神童！作为小孩的移动大腿，苏叶顿时感觉全身佛光笼罩，瞬间高大上了有木有！ 吃完饭，按惯例苏叶牵着苏焰回到房间睡起了午觉。大概上午睡着不□□稳，吃饭的时候小苏焰吃完饭又打起了哈欠。 小苏焰乖巧地站在苏叶身旁，直到苏叶用湿毛巾把床铺擦好，铺好枕头，对他说声“可以睡觉了。”之后，手脚并用乖乖爬上床，笔直地躺好。八月的热辣已经渗透在每个时段，就连竹席垫子也是黏糊糊的，每次睡觉前都需要擦一擦。 看着小孩僵直的睡姿，苏叶笑出声，小孩每次自己爬上床睡觉都躺地十分僵直，好似一有什么动作就会反射弹跳起来一样，每次苏叶都会让小孩尽可能放松，但下次还是这样，怎么样都改不了。 大概是习惯吧，常年在那样一个令人神经紧张的环境中入睡，脑中的一根弦永远都紧紧地绷着，大概能睡着都是庆幸吧。再次对小孩说了句放轻松，眼见小孩细不可见的变化，苏叶不再坚持，以后慢慢改吧…… 听到耳边平缓的呼吸，苏叶侧过头用手垫在手臂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小孩的侧脸，在发现小孩的天赋之前，他只是把小孩当做一般甚至比一般小孩更脆弱的存在，他知道自己的态度可能会影响小孩以后的成长，是不是自己的态度一直存在问题？ 小孩是正常的孩子，他只是比一般小孩安静罢了，不，甚至比一般小孩更优秀，自己大可不必小心翼翼。说不定自己还可以培养一个超级神童呢，苏叶勾起嘴角，想开后似乎连呼吸都变得轻快了。 明天就开始给小孩布置任务吧，他们只是有着悲惨的过去，这些过去可以是经验可以使教训，但唯一不可以的是阴影。所以，小焰，一定要快些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