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
可惜裴宸素来就是个进攻型的将领,绝对不会允许长孙攻龟缩在城内不出来迎战,在同洲城外扎营的当天夜里,裴宸突然下令攻城。 这让一直关注天禹动向的长孙功大惊失色,晚上分明还是全军扎营,怎么一眨眼就要攻城了呢? 他哪里知道裴宸就是故意造成扎营久耗的假象,在他们放松以为暂时能喘口气的时候突然攻城。 天禹裴家的用兵法则速来都是快准狠,有功必破,有破必入。当晚的快攻阵势十分惊人,负责攻城的将士和掩护的队伍配合默契,顶着箭雨突围入城,在混战中打开城门。 一夜之间,天禹军顺利攻城,拿下南翼同洲城。 长孙功在城破之后自杀身亡,原同洲城将领俯首投降,裴宸收编败军一万余人,另有部分将士在战败之后脱甲归乡。 长孙攻战败自杀一事再次传到了小皇帝的耳朵里,小皇帝勃然大怒:“那个混账东西,笨是要死,这才多长时间久败了?他不应该顶上一年半载的?这种人,蠢死算了。” 一双桃花眼在朝臣的脸上扫了一圈,问:“你们说怎么办?长孙将军畏罪自杀,天禹都攻了同洲城,现在怎么办?一个个的别不说话,放个屁,快点,别让朕费脑子想事情。” 小皇帝在龙椅上暴躁的颠腿,“快点快点!” 朝臣一个个面面相觑,最后才有个老臣道:“必须,老臣以为,陛下为了弘扬国威,激励百姓,守住南翼江山的基业,该全力以赴派兵抵抗,这样方是上策。” 小皇帝继续烦躁:“那朕要是不派兵,是不是这江山就守不住了?” 小皇帝其实只是想确认一下,结果老臣一听的,当时就被吓的跪在地上:“老臣并无此意,必须恕罪!” 小皇帝烦死了:“就不能说个好使的法子?没看朕这一天天的忙的要死吗?麻烦!” 其实他就是忙着寻欢作乐,别的压根没看出来他哪里忙。 “陛下,如今国难当头,必须该担起国之重任才是!”又有一个大臣巍颤颤的说话:“望陛下国事为重啊!” 小皇帝的手敲着龙椅扶手,气哼哼道:“朕哪里不重视了?要是朕不重视,会坐在这里跟你们叽歪?一群老糊涂!” 在朝上吵了半天,也不知定了什么结果,反正怎么看都荒唐,小皇帝太贪玩,看到什么都好奇,且谁都不能阻挡小皇帝爱玩的心思。 如今南翼搞成今天的局面,完全是因小皇帝不懂事,乱指挥造成的。 同洲城被破,南翼民间一片恐慌,更有百姓开始逃亡,至于逃往哪里,完全是凭本能。 裴宸攻破同洲城后,在同洲城略做调整,暂由殷康代为管理,文先生留在南陵,而裴宸再次率军,直奔南翼皇宫而去。 天禹都城金州城内则是一片祥和,魏静思在入宫两个月后的一天夜里,突然醒了过来,然后嗷嗷大叫说肚子疼。顿时惊的整个皇宫不得安生。 魏西塘听到动静就要爬起来,付铮伸手按住:“陛下!” 魏西塘呼了口气,道:“想必的三公主要生了。” 付铮点头:“臣出去问一下,陛下躺着勿动。” 魏西塘便重新躺好,道:“那朕等你消息。” 付铮出去转了一圈,问了人,又去看了皇太后,皇太后十分担心,不过看到裴宸还是安抚道:“你回去,不必担心,就跟陛下说没什么事,让她不要起来乱走,小心身体。你也赶紧回去,你出来陛下一个人不妥当。” 两人刚说了两句,就看到皇太后身边伺候的丫头一脸笑容的跑了进来:“太后!太后!三公主生了!” 这顺利的,让皇太后都来不及惊讶:“生啦?” 丫头点头:“生了呀!生了为公子。” 皇太后顿时高兴的不得了,二公主生了儿子,如今三公主又生了儿子,这接二连三的喜事,她怎么会不高兴呢? “快快,快带哀家过去看看!”皇太后站起来就要走,走了两步才想起来付铮还在这,急忙道:“铮儿,你也回去歇着,跟陛下报个喜。叫她高兴高兴!” 说着,皇太后颠颠跑去看魏静思了。 付铮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转身赶紧回寝殿。 就怕到时候陛下不是高兴,而是羡慕妒忌恨。 果然,付铮回去跟魏西塘一说三公主刚刚很顺利很平安的生了个小公子以后,魏西塘就开始长吁短叹了。 最早有孕的时候她倒不在意,如今倒是越来越在意了,就盼着赶紧生个皇子出来。 弄的付铮整天跟在开导。 魏西塘侧躺着,幽幽的说:“裴宸刚破了同洲城,三皇姐就替他生了个儿子,他若是知道了,想必会高兴坏了。” “那是自然,裴宸原本对三公主就十分上心,若是知道,定会十分欣喜。”付铮顺毛摸,想着顺着她的话说,自然错不了。 结果,魏西塘又语气哀怨道:“你这意思,可是说若是朕生了公主,你会失望,生了皇子你才高兴?” 付铮:“……”半响才道:“不管陛下生的是公主还是皇子,臣都会十分高兴。” 魏西塘又叹气:“不必说了,朕知道你是何意。” 付铮:“……” 这动不动就长吁短叹的是不是得等孩子生下来以后才会好?付铮也不知道,不过就觉得陛下最近一阵,性子着实多愁善感了一些。 ☆、第156章 生了 天禹两位公主接连产子,女帝魏西溏这心就一直提在嗓子眼,她也想生个皇子继承大统,若是个皇女,那些老臣肯定还是要催她生皇子的,说不准,到时还会让她再招几个侧夫,付铮能被气死。 她唉声叹气的,心肝儿都焦碎了。 之前还好些,不过在两位皇姐接连卸货以后,她急的更厉害,付铮又要去处理政事,又要顾忌她的心情。 最后干脆让人把公文都搬到寝殿,临时设置个处理政事的地方。 魏西溏在后头歇着,他就在前头做事,听到动静就往后头跑,生怕她有个不舒心。 好在皇太后也知道她的心思,时常过来开解,替付铮分担不少。 国事还算顺畅,魏西溏至少不用为国事忧心,可见当初把裴宸派出去还是有些用处的。 同洲城破,裴宸领兵直奔南翼皇宫,宫内小皇帝正玩高兴呢,突然就听到一个老太监惊慌失措的冲进来,“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南郊城外大兵压进,守城的将军说,对方打的是天禹裴氏的旗号……” 小皇帝目瞪口呆,“这么快?” 他还想多玩两年呢,皇宫太好玩了,有吃有喝还有穿花衣裳的姑娘陪,怎么能这么快就不让他当皇帝呢? “陛下,这可如何是好啊?”老太监老泪纵横。 小皇帝瞪眼:“喊什么喊?这还不简单?各自逃命去吧!” “啊?”老太监呆住:“陛下,难道陛下不下令抵抗?” 小皇帝的大怒:“人家都打到城里来了,抵什么抵?” 说着扔下一群如花似玉的美人,站起来朝后宫跑去,一边跑一边把身上的龙袍个脱了,“这地方不能待了,赶紧找仙尊去。再待下去,不定那些从天禹过来的人就把我给杀了!” 他随身的四个小童各司其职,迅速的拿出藏在各处的东西,一人背上一个,其中两个跟着小皇帝,快速的拿出准备好的衣裳替他换上,顺便还去除他脸上的易容面具,眨眼换了个人。 南郊城无主,守城的将士一直坚守在城门,突然得知宫里那位主子仓皇出逃不知所踪以后,悲愤之下自刎身亡,副将为了保命,开城投降。 南翼国在短短半年之间覆亡,皇族成为死的死,杀的杀,而那个自正式掌权登基之后就贪图享乐的小皇帝,据传死于皇宫那场不知缘由的大火。 原本与世无争高枕无忧的南翼小国,最终沦为天禹的附属,被女帝魏西溏由国降为郡。 南翼成了天禹在收服西溟之后又一个被吞并的国度。 即便引起了其他国的关注,却因开战双方的理由冠冕堂皇而未曾引起过大的紧迫感,而天禹却凭借连续收服两个小国,让国土瞬间增加了三分之一。 如今魏西溏的肚子大的遮都遮不住,常理这时候该是生了,不过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肚子没动静,如今她都快郁闷死了。 这会正跟付铮下棋呢,你一步我一步,一步都不让。 付铮就说呢,她这是借机过攻城掠地的瘾呢,而且非要赢了才满意。 付铮下了就放松,她要赢就让她赢,她自己满意就行。 下完了,也赢了,魏西溏总算开了金口说不下了。 反正,待产的这几日,天天都是这样。 裴宸已经在回朝的路上,魏静思也开始坐月子,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计划慢慢的前进。 南翼混乱的街道上,两个小童正赶着一辆马车走在一条小路上,破败陈旧的马车内部则被装饰的豪华异常,巫隐正跷着二郎腿,手里捏着一串葡萄,努力把吐葡萄核这个最平常的动作吐出新高度。 马车摇摇晃晃朝前走,车上的人则是自在的吐着葡萄核。 一个小童从马车帘外探头进来:“少尊,现在是要回仙尊那里还是……” “谁要回他哪里去?”帘子被猛的揭开,巫隐那张倾城绝色的脸露了出来,怒道:“当皇帝多好玩?重新找个地方,继续当皇帝去!” 小童:“……”默了默才道:“少尊,并非所有国家都能让少尊当上皇帝。毕竟其他国家并非之前南翼那样特殊,请少尊三思。” 巫隐瞪圆了眼:“还有这说法?” “正是。”巫隐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道:“那也不能直接回去,现在回去,仙尊必然会生气。去,找个好玩的地方,让本少尊放把火再回去也成。” 小童不敢有异议,只好默不作声的调转马车头,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少尊到的地方,若是没有腥风血雨,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益州驿站内,相卿站在书房的桌案前,面前铺开一张羊皮地图,图纸上绘着包括天禹在内的周边多国,他提起笔,在羊皮纸属于天禹的地图边缘,加重了色彩,把那些周边的图纸纳入天禹的范围。 然后他放下笔,扭头看向外面,问:“陛下可生了?” “回仙尊,宫内尚未听到消息,想必陛下还未生产。”门外小童轻声应道。 相卿顿了顿,半响道:“今晚摆下观星台,本尊便去探看一二。” “是。”门外小童立刻转达,知道仙尊今晚要观星探事,便急忙让人尽早准备,以免坏了仙尊的大事。 是夜,金州皇宫内殿,魏西溏躺到半夜突然惊醒,大喊一声:“付铮!” 付铮当即醒了:“陛下!” 魏西溏一把握着他的手,看着他道:“我肚子突然疼了,我可能要生了!” 付铮一骨碌爬了起来:“陛下不必惊慌,臣早已安排妥当了!” 然后付铮伸手抱起她,把她抱到后殿被布置妥当的产房之内,里面一直候着的产婆们早已闻讯而动,按照早前演练,冲过去要替女帝接生。 皇太后听到动静也起来了,不顾劝阻进了产房,见付铮还在产房内没有离开,便劝道:“铮儿,你不宜待在产房,还是在外头候着吧。” 付铮握着魏西溏的手,满头是汗道:“陛下是君,臣为臣,君臣在先,夫妻再后,臣在这里陪着陛下,倒也说得过去。望太后准许!” 魏西溏疼的额头满是汗珠,她抬头对付铮笑笑道:“付铮,不必如此……朕并无大碍,只是时候未到,朕保证替你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只是他是公主还是皇子,朕……实在不敢乱说……” 付铮低笑一句:“陛下知道就好,暂且不论皇儿是男是女,臣只要陛下平平安安产下孩子便好……” 魏西溏握了下他的手,道:“你出去吧,免得以后让人说闲话……”顿了顿,她又疼的满头是汗的说:“其实,实在是我不愿叫你瞧见我稍后的狼狈模样,我知道女人生孩子,都是很难看的,所以……你必须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