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两人手牵着手朝着吕艳中的寝宫走去，就在路过苏芷茉住处附近时突然听见一阵说话声，声音很小，似乎是刻意收敛起来的，生怕被人发现一样。 秦凯拉着她的手站定了身子，就那样站在了墙外，静静的听着。 往日里这边很静，几乎没有动静，也或许是他从来都没有关注过。 “娘娘，听说楚国已经打过来了，一定是大小姐听说您在这里受苦，特地派人来救你离开这的。”苏芷茉原本天黑了就不出屋，现在白天黑夜对于她来说是一回事，她倒是希望多吸两口外头的新鲜空气。 似乎是上次熏香的事情给她心里造成了不好的阴影，只要一回到房间里她就会胡思乱想，总觉得房间内还是有那股熏香的味道，久久不散。 苏芷茉也不敢确定，听见贴身宫女这么说心里倒是多了几分期待，心中不断的涌出暖意来。她知道不管什么时候还是家人最贴心，不管闹的多僵，她心里还是会惦记着。就像她现在沉浸在苦海当中，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苏世媛。 苏芷茉唇角不禁上扬，她早就想出宫了，不然上次也不会厚着脸皮去央求秦凯。 “你觉得楚国会赢么？”苏芷茉说这话时面带笑意，蹲在她身旁的小宫女不禁也跟着嘿嘿一笑，两人这一笑不要紧，站在墙外的男子双拳紧攥，而吕艳中却不怒反笑，她刚刚极力诬陷他皇上都不相信，找这样的机会都找不来，她竟然作死的送上门。 “一定会的！现在秦国乱成这个样子，还有那个艳妃祸国，早就外强中干了。”那名宫女毫无顾忌的说道，苏芷茉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隔墙有耳，被人听去了可怎么好。 “以后说话千万要小心，这是在外面，很容易被人听见。”苏芷茉提醒着，已经掩不住内心的欣喜。 “是，娘娘！”小宫女愉快的应着，依旧掩不住内心的喜悦。 “那次 “那次临王爷一夜之间便夺走了秦国七座城池，这回也一定很快的！”那名宫女站起身来围绕在苏芷茉身旁，愉快的蹦蹦跳跳。 她这个年纪，还只是个孩子。 “可是咱们终究是秦国人。”苏芷茉喃喃道，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苏世媛是因为嫁到了楚国，她现在算是楚国人了。而爹爹和娘亲是因为秦凯要斩杀他们，迫不得已才去的那里。虽然她现在处境不好，可是这样叛变真的好么？ “娘娘，您怎么从来都不为自己考虑呢？皇上对您并不好，他要是对您好的话，您的眼睛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苏芷茉的贴身宫女自小跟着她，虽然她已经蛮横无理，可是日久已经生情。她没有别的亲人，不管怎么样，她家主子的改变她一直都看在眼里。 那名宫女伸手想要摸一下她那已经看不见的眸子，单手颤抖着却又缩了回去。本以为她进宫以后可以一呼百应，天天享福的。不受宠也就算了，居然还失明了。 “娘娘，奴婢去给您拿药来。”那名宫女长叹一声，随后想要朝着殿内走去。 岂料刚走了一步便感觉手腕骤然一紧，苏芷茉已经伸手捉住了她。 “没有用的，本宫不想再试了。”她无非就是想置她与死地，皇上曾说最喜欢她的眼睛，现在她没有什么是引以为傲的了。 失明的这几天是她觉得过得最长的了，就连最基本的生活起居自己都照顾不了了。虽然以前不管是在丞相府还是皇宫里，她什么都不用做。可是什么都看不见后真的感觉天都塌了，只有一点是好的，那就是再也看不见那些恶人的嘴脸。 以秦凯的性子，她从来都不相信吕艳中可以永远得宠。 “刚刚不是还欢呼雀跃的么？为何不试试呢？你那妹夫那么神，等你好了一定能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嫁了。”秦凯再也忍不住，踱步便朝着院内走去。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无数个漆黑的夜晚里她的耳边不断的回响起往日的欢声笑语，可是此时的说话声却是如此的低沉，苏芷茉顿时明白他早就来了。 “参见皇上！”苏芷茉眼瞎了之后腿脚也不方便，就站在她跟前的宫女赶紧扶了她一把，这才得以跪地行礼。她已经很久没有奢望过见他了，他的到来无疑很令她感到意外。 因为有了刚刚的谈话，苏芷茉心里虚的很，虽然她现在眼睛看不见什么，可是她已经感受到那种被压迫的气氛越来越强烈。 “啊！皇上饶命啊！”那名宫女刚刚要跪在苏芷茉的后面，岂料膝盖还没沾到地面的时候就已经被一脚掀翻！ 那名宫女嘴角瞬间流出鲜红的血液来，匍匐在了他的脚下。 “朕以为你不怕死呢，居然敢在背后嚼舌根，后宫尚不得干政，你这狗奴婢居然敢谈论两国之事！拖出去，斩！”秦凯前胸上下起伏着，已经暴怒到了极点。吕艳中此时就站在门口处，唇角自然的上扬出一抹弧度来。 “皇上，请皇上饶命，皇上也说了她只是个奴婢，什么都不懂的，皇上要罚就罚臣妾教导无方吧！”苏芷茉伸手向前摸索着，不经意间摸到了秦凯的脚面上。 秦凯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觉得心口堵得慌，一脚将她踹了出去。 “皇上，如果真要责罚她，那就连臣妾一起罚吧！”苏芷茉话落那名宫女已经哭的不成样子，想起以前在丞相府时，因为和大小姐起了争执，她家小姐总来都不会护着她，总来不会拿她当朋友看。此时心中不禁一暖，就算真是让她去死也值了。 “你以为你还逃得掉么？”秦凯十分暴怒的将就从地上揪了起来，那宽大的衣领骤然被掀开，里面的一番雪白盛景直接刺激到了眼前的男子。 而苏芷茉此时却并未察觉到什么，因为她根本就看不见。 秦凯盛怒之下拉着她就往殿内走，苏芷茉根本就看不见什么，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胳膊和肩膀已经被碰的青紫。 “朕突然想到一个惩罚你的办法。”秦凯冷笑着，低沉的声音响彻在大殿内。此时天气越来越冷寒，苏芷茉感觉身上的衣衫骤然被褪下，浑身都跟着一凉！ ☆、第155章 一火燃情，扒光挂城楼 “皇上，你在干什么？”苏芷茉心里一惊，伸手向前摸索着，可是刚一抬手就被秦凯给狠狠的攥住了，苏芷茉吃痛的倒吸一口冷气，心里茫茫然的一片，悲凉不已！ “你不是日盼夜盼朕能来看你么？朕今天来看你了，你怎么是这样的态度？”秦凯声音凉凉的，听的她一阵阵的胆寒直哆嗦。 如果真如他所说的这样，她的眼睛被吕艳中害成了这样，他怎么都不来瞧她一眼，从来都不会管她的死活。 今天是楚国攻打秦国的日子，他不在大殿之中可是却偏偏来到了这里，他是什么意思？ 苏芷茉并不知道他只是路过，因为她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刚才秦凯要斩杀她的宫女，她压根就没有听出吕艳中的存在。 “臣妾的眼睛瞎了，不方便服侍皇上。”感受到胸前的衣料已经被扯落，苏芷茉诧异的同时惊恐的答道。 从那日她失明的时候，秦凯对她不闻不问，她的心已经完全死了，再也没有也不会有秦凯的名字出现。 “呵呵，你这是欲擒故纵的戏码么？好啊，看来朕说的不假，你在等着苏世媛，等着她这个大靠山！你真的以为秦国会灭亡么？那就太天真了！”秦凯将所有的火气都发到了她的身上，苏芷茉伸手胡乱挠了他一把。 对于她的突然举动秦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他所认识的苏芷茉一直都像小白兔一样温驯，他说什么就听什么。甚至比现在的吕艳中还乖，总能善解人意的猜着他想要什么，他喜欢什么。 可是如今，眼前的女子居然像是防贼一样的防着他，秦凯大为意外。 “苏芷茉！”秦凯暴怒一声，苏芷茉只是眸光空洞的看着前方，不躲闪也不害怕。 “皇上唤臣妾何事？”苏芷茉缓缓合上了眸子，心里已经大概有谱了。 此时此刻她心里更加鄙视他了，如今大敌当前他居然都不着急，还有心思在这里找她算账。她和宫女是说了大逆不道的话不假，可是她宁愿他赶紧一刀解决了她了事，也就不会活的这么痛苦了。 “朕真想剥光了你，直接挂在城楼上。真想知道你jiejie看到这样的你，心里会是作何感想？是解气还是怨恨朕。”刚刚被他挠过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痛感，秦凯伸手一摸果然看见了鲜红的血液。 男子此时放声大笑，站在殿外的吕艳中将这些话全都听到了耳朵里，此时心里很是复杂，攥着帕子站定在那里，却并没有进去。 “皇上错了。”苏芷茉突然呵呵一笑，看来以前真的是自己太过天真了，不过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虽然不知者无畏，可是现在什么都看开了，却什么都不害怕了。 “朕错了？”他是不容置疑的，秦凯万分疑惑的瞪着她，却不知道她的下话是什么。 “对，皇上想错了。臣妾和楚临王妃是姐妹不假，可是咱们是夫妻啊！你那样对我于你有什么好处，虽然你不拿我当自己人，可是丢的却是你自己的脸！”两行热泪顺着光滑的脸颊缓缓流下，苏芷茉此时说话的声音极大，秦凯有一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原来皇后这么能说，朕只是逗逗你罢了。”秦凯呵呵一笑，他的那点心思她哪会不知道，如果她刚刚没有反抗，他一定会按照他之前的想法去做。 他从来都没有拿她当人看啊！苏芷茉进宫以后已经非常了解他了，她不心寒，只是害怕他羞辱自己，不能给她个痛快！ 苏芷茉并未答话，可是却感到男子似乎欺近了过来，苏芷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身子也随之向后靠去。 “皇上，回去歇着吧。”一声细腻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秦凯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吕艳中来了，他怎么把她给忘了呢？ “大军压境，朕睡不着。”秦凯回头看着她，虽然眼睛里尽是柔情切切，可是吕艳中却觉得此时的他是这样的可怕。 “皇上，可是你刚刚还说要去臣妾的宫里休息的，皇上。”不管秦凯是处于什么原因才来到她这的，皇上要么不去她那，去了就别想再去其他女人那。 吕艳中站在那里很久，本以为秦凯听见了那么大逆不道的话一定会好好收拾她一番，甚至直接将她赐死，没想到皇上竟然和这个瞎子在这耗上了。 “好好好，朕都依你。”吕艳中也不怕他生气，顺便好好气气苏芷茉，伸手拉着秦凯的胳膊就不松手，摇来摇去的。 苏芷茉虽然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可是秦凯这宠溺的声音和吕艳中那甜腻腻的撒娇声相交织，她想听不见也难。 “皇上，皇后jiejie在这个关头居然说这些话，这可不是以下犯上那么简单了。”临走前吕艳中瞧见了她那敞开的衣襟，一股无名火腾的升了起来，突然站定了脚步拉住了秦凯的胳膊。 “爱妃想说什么。”秦凯语气平和的说道，前方的战事他岂会不着急，今日的事情也只是偶然而已，没想到苏芷茉和苏世媛居然已经和好了，真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这样也好，这一仗虽然有齐英出手，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没底的。她和苏世媛和好了更好，那楚临宠妃如命，哪会不理会他这小姨子的死活。如今，这也正是他肯留她一条命的原因。 当在墙外听见她和宫女的谈话时他真的快被气疯了，秦凯尽量的隐忍着，他发现自从登基以后无 他发现自从登基以后无时无刻都在隐忍着。不管是雪域和齐国面前，如今就连在这个往日他认为是最最柔弱无害的女子面前他居然也得忍！ “皇上，大敌当前，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臣妾原以为皇后jiejie很深爱你，可是没想到今天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以臣妾之见应该好好审问一下才对，说不定她是楚临王派来的jian细呢！”吕艳中虽然意在挑破离间，但是她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皇后，你想说点什么？”秦凯没有表态，却又缓步走了回来。 苏芷茉听见这愈加清晰的脚步声心里越来越不安起来，专属于男子的龙涎香味道越来越浓重，苏芷茉微微偏过头去，可是却直接擦到了他的唇瓣上。 吕艳中气的一扭头，不禁冷哼了一声。她和苏世媛不愧为姐妹，全都是善于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臣妾不想再说什么，随皇上处置！”苏芷茉伸手擦了擦嘴，殊不知她的这一举动已经完全激怒了秦凯。 “好！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那朕便成全你！来人！”秦凯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已然是怒气冲天。 “在！”两名侍卫应声跑了进来，单膝跪地抱拳说道。 “即日起废去皇后头衔，将她押至浣衣局。”秦凯狠狠瞪了她一眼，说完这话长舒了一口气合上了眸子。 苏芷茉以为他要直接斩了自己，没想到他还给自己活路，心里顿时有些忐忑，他这样做是不是为了以后对付她jiejie和姐夫？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此时大军压境，皇上居然还在管后宫的事情！虽然心里诧异不已，可是他们并不敢怠慢丝毫，赶紧上前捉住了苏芷茉的胳膊，准备将她带走。 浣衣局是什么地方她知道，可是都是犯了错的老嬷嬷去的地方，这也算对她的一种羞辱吧！ 她双眼已瞎，到了哪里怕是生不如死。她知道，吕艳中是万万不会放过自己的。 “多谢皇上不杀之恩！浣衣局的路奴婢还是找得到的，奴婢可以自己去。”既然皇后之位已废，她随口就将称呼给改了过来。 对于她这坦然的样子吕艳中着实一震，她还是自己认识的苏芷茉么？为何她觉得她和以前不同了。 “好！”夫妻一场，秦凯答应的很痛快。苏芷茉没有武功，也没有苏世媛那样的胆识和精明劲，量她也不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秦凯伸手一挥，此时站在苏芷茉跟前的那两名侍卫赶紧退了出去。 “爱妃，咱们走吧！今晚去朕的寝殿休息。”他不想错过任何消息，秦凯伸手握住了吕艳中那柔嫩的指尖，吕艳中点点头，随后缓步跟着他往外走。 “皇上，什么都是奴婢的错，能不能看在以前的情意上放过她。”苏芷茉随着两人往外走，随手那么一指，秦凯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的宫女。 “好，她就随你一块去浣衣局当差。”秦凯倒是大方，吕艳中哼了一声，随后率先走在了最前头。 “谢皇上！”苏芷茉和她的宫女齐声说道。 秦凯并没有说些什么，他已经知道吕艳中这是生气了，随后赶紧快走了几步去追她。 “爱妃，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秦凯终于追上了她，伸手就将她那柔嫩的手掌攥的紧紧的。 “皇上就是偏袒她，她今天都说出那样绝情的话了，怎么她还说什么是什么，皇上还赦免了她的宫女。”吕艳中有什么说什么，也不想对他隐瞒什么。 秦凯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挑起了吕艳中的下巴。 “原来爱妃是吃醋了，朕心里只有你一人。皇后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就由她自生自灭去吧，好歹夫妻一场，朕不想日后有人指指点点的。她都已经败落了，小小的一个宫女又能成什么气候，爱妃多虑了。”秦凯耐心的解释着，眼前的女子肯定会派人去折磨她，他也得派出人手去保护她，万一真给弄死了他日后可就没有王牌了。 “皇上尽是理，臣妾说不过你。”两人并未走出多远，吕艳中嗔怪的说道。 “好了好了，等对付完楚国人，朕就封你为皇后。”如今好了，地位总算是不尴尬了。他也能对得住吕玉章了，不然他这么帮助他，有些事是说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