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因为秀琼是嫁进王府,所以嫁妆上也不能马虎,但又顾忌到不能越过雅玔。 叶杞就做主,一人贴补了五千两私房。 叶杞多年在外经商,一万两,差不多就是他三五年的进项了。 加上早就给她们准备好的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加起来也有一万两的陪嫁,在京城里的清流人家也算是排的上号了。 第二年秋天,雅玔和秀琼就先后从叶家出嫁了。 热闹和忙碌过后,叶家忽然就冷清了。 从前日日能见到时还不觉得,两个jiejie一走,润润也就感觉到了寂寞。 老太太最是舍不得她,想到来年她也要进宫了,动不动就掉眼泪。 所幸,叶珩、叶瑀兄弟的婚事也被提上了日程,应该在她进宫之前就能定下来。润润想着等她出嫁后,再过个两年家里有了两个嫂嫂,祖母也就不会真的寂寞了。 叶珩之前就中了举人,少年得志,意气风发。 但是叶檩觉得它年纪太小,就押着他继续读书,让他错开了一次的春闱,只等那三年后的下一次。 相比之下,叶瑀在读书上的天赋就不如他哥哥了。到现在也不过是中了个秀才,虽说放到外头去,这个年纪的秀才也算是天纵英才,但因着家里有个‘学霸’哥哥,他这秀才倒也不算什么了。 不过来给叶家兄弟说亲的人确实不少。 从几年前开始,不少人家就对他们惦记上了。 最抢手的当然是叶珩。 不过当时叶檩一直以他们兄弟年纪还小为借口,一直压着没给他们说亲。 润润赐婚的圣旨下来后,叶檩就迅速地给他们订了亲。 叶珩定的是光禄大夫家的长女,叶瑀定的是兵部尚书家的小女儿。 后来润润私下问过她爹,怎么忽然就给两个哥哥定好了亲。她就怕这其中有她的原因。若是因为她,两个哥哥仓促下定了亲事,误了他们的终身大事,她可心里可就太过意不去了。 叶檩跟她解释了,一方面是因为敬安郡主身体支撑不住了,要在三年孝期之前给他们把婚事定下,二则是因为,大公主那里曾经透出口风,希望叶珩尚主。他就一直没敢给叶珩定亲,怕把大公主惹恼了,害了人家姑娘。赐婚的圣旨下来后,这就没什么顾忌了。大公主再横,还能跟太子妃娘家兄弟过不去不成?! 这第二个原因,叶檩可从来没跟润润说过。因此润润真是吃惊不小,南璇竟然对着自家大哥有意思…… 不过好在南璇最终也没有得逞,叶家兄弟的婚事都已经水到渠成。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 润润十五岁及笄之后不久,她就披上了嫁衣,入主东宫。 大婚那日,她尤有些觉得不真实。 如意在她出嫁前就来了叶府陪着她。 因她没有母亲,敬安郡主又已逝世,成国公夫人来替她母亲给他梳头,亲手将她送上花轿。 润润的陪嫁也算是丰厚了,叶檩出了一份,叶杞又出了一份,甚至老太太怕她进宫去被人看轻,也拿了自己的私房出了一份。成国公夫人当她半个女儿,自然也不会亏待她。 那日锣鼓喧天,十里红妆,伴着花轿,一起将她送进了宫。 ☆、101|看地再瘦十斤 第一百零一章 花轿绕朱雀大街一圈后,于辰时进宫。 婚礼定在黄昏,在那之前,润润就只要在东宫寝殿,安安静静地等待。 身上的吉服和凤冠都重极了,压得她脖子都抬不起来。 新房里除了润润自己的丫鬟外,还有东宫的宫女和mama,润润不好意思在她们面前懈怠下来,便咬着牙硬撑。 中午用饭的时候,回雪拿了一碗稀粥,撩开了一丝红盖头,用勺子喂给了她。 后来李念玉过来瞧她,带了些自己准备的小花糕,坐在床边捏碎了喂给她。 润润垂着眼睛,依稀能看到她那姹紫嫣红的指甲。 她小指的指甲留的极长,涂了大红色的丹蔻,很是耀眼。 润润看着她坐在身边掰开糕点,那弯曲的指甲就蹭着糕点。 本是饥肠辘辘的她,忽然就没了胃口。 不过碍着面子,她还是吃下去了几口,趁着李念玉转身去净手的时候,她悄悄地吐在了帕子里。 李念玉也没在新房里多待,跟她说了会话就出去了。 她走后,润润就让丫鬟们分着那碟子花糕吃了。 黄昏时,宫女丫鬟们簇拥着她出去行礼。 外头哄哄闹闹的,润润在红盖头下也是忍不住地紧张,忍不住绞着手里的红绸。 所幸,婚礼并不反复。拜过天地后,她和太子对着帝后行礼,然后便是交拜。 在润润平静下来之前,她就又被送入了洞房。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太子也被人簇拥着进来了。 喜娘给了太子一杆秤,挑开了盖头,又在床上撒了花生桂圆,说了一堆吉祥话,众人这才退去。 润润垂着眼睛,只觉得心如擂鼓。 太子饮了不少酒,双颊驼红。 室内两只儿臂粗的红烛熊熊燃烧,太子眼带迷蒙地打量着润润。 他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一身红妆压不住她的美。 终于她成了他的妻。 太子不说话,润润越发紧张,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太子终于看够了,伸手过去捉住了她的小手。 她的手软软的,rourou的,嫩如春葱。教人握住了就不愿意放开。 润润怯怯地把手往回缩了缩,太子却执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好啦,别紧张了。”太子温声哄她。 润润难掩紧张地道:“第、第一次嘛,难免的。” 太子被她逗得不禁笑了起来,“难不成你还想着有下一次?” 润润双颊绯红,“我我我……我没说还有下次。” 看她这样,太子心情大好。 “饿不饿?我让人备了些酒菜。” 润润刚想同他客气客气,肚子却不争气地‘咕’了一声。 ……这就很尴尬了。 太子哈哈大笑,顺势就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你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咱们再喝合卺酒。然后就可以把你这身重的要死的衣服脱掉了。” 润润咬着嘴唇,突然被他抱着腾空而起,下意识地就搂紧了他的脖子。 太子往后仰了仰脑袋,怕自己嘴里的酒气熏着她。 一路从床前被抱到了桌边,太子才把润润放在了椅子上。 那些菜肴放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早在太子进来前,润润就对着这桌菜不知道咽下了多少口水。 不过到了这时候,那些菜已经一点儿热气都没了。吃在嘴里滋味就很不如意了,尤其是润润坐了一整天,刚吃了两口下去,就觉得胃里不舒服了。 太子在外面没吃多少东西,胃里空荡荡的,吃下去也不必她好受。 两人先是一起快速地动了几筷子,然后就不约而同地停了手。 苦着脸对视一眼,两人一齐笑了起来。 太子道:“累了一天不说,还给我们吃这样的冷菜冷饭。这成亲真不是人干的……好在一辈子也就这一次了。” 润润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说着太子便让人撤下了这些菜,让人从厨房里端些热粥和小菜来。 粥是普通的小米粥,熬的稀稀的,端上来的时候还热气腾腾。喝下一口,就让人从胃里一直暖到身上。 两人都十分迅速地喝完了一碗粥。 润润鼻尖都沁出了细小的汗珠。 喝过粥,宫女伺候着她们喝下了合卺酒。 当太子和润润的手臂交叠的时候,两人目光不期而遇,太子的眼神热烈直接,简直是要把她看着吞到肚子里。 润润的脸颊越发通红,只得眼眼观鼻鼻观心地喝完了那一小杯酒。 喝过合卺酒,太子放下酒杯,又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我、我能自己走的。”润润挣扎着要下地。虽说方才已经被抱了一回,可那时屋内就他二人,别人也瞧不见。眼下屋里可是有师父的宫女的,被人瞧这样瞧着,总是教人不好意思的。 太子忙道:“哎,别动别动。” 润润不重,可加上身上那身十好几斤的凤冠霞帔,可就不轻了。加上太子这一天喝了不少酒,手脚虚浮无力。 两人这一个要下来,一个执意要抱着。 正扭着劲,太子脚下一滑,往后一仰,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伴随着宫女们的惊呼,太子‘哎呦’一声,润润吓了一大跳。 她身下垫着太子的双腿,并没有摔疼。赶紧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查看太子的伤势。 太子两道剑眉都绞在了一起,显然是摔疼了。 “怎么了怎么了?”润润和宫女将他围住,都不敢轻易去碰他。 太子脸都扭曲了,艰难地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