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沐旭升不屑地说道：“什么对你好？居然连正殿都不让你住，还让你住在偏殿之中，这也太看不起你了，这还叫对你好？” 沐嫣然笑了，安抚他到：“哥哥，不是皇上不想让我住正殿，而是我现在只是四品的昭仪，没有资格住在正殿之中。皇上为了照顾我，没有在正殿里面安排其他的嫔妃居住，这么大的莲雾殿里只有meimei一个人，也算是照顾我了。楚国的岳阳公主也被封了昭仪，可是她却要和丽嫔娘娘一起挤在霞光殿里面，忍受着丽嫔娘娘日日夜夜的磋磨，比起她来我已经算好多了。” 沐旭升却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值得感激的，他觉得自己的meimei就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女孩子，便是大秦的皇后也有资格做得！于是他说道：“什么规矩？要是他晋封你的位份，让你再进一步，你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住在正殿中了？还不是他对你不好？” 沐嫣然笑着推了沐旭升一下，说道：“哥哥，这宫里到处是天家的眼线呢，你可要慎言！”然后心中觉得好笑，哥哥自己未来政治，为了权力向皇帝妥协了，没有勇气留住他心爱的女人，没有勇气维护云族一夫一妻制的传统，却觉得皇上不够大胆，给自己升位份升得太慢了，一点儿都没有想过自己这样快速晋升已经惹得后宫不满了。 这么看来，自己在哥哥心中的地位好像比嫂子还高啊。自己第一世里面怎么就会被猪油蒙了心，为了那个骗子柳世铭就与哥哥和爹爹闹僵了呢。 沐嫣然问道：“哥哥，你是不是派人去追杀柳世铭了？” 沐旭升脸色一僵，然后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沐嫣然拉着他的手，对他说道：“哥哥，你不要中了别人的挑拨，觉得派人杀了柳世铭是为meimei我好。告诉你吧，柳世铭其实是楚国刘丞相的长子，化妆接近我也是为了害了你和爹爹，夺得我们南云的控制权。你派出去追杀他的人都没能动得了他，你找到的尸体也是他找人伪装的，他本人还活得好好的呢！若是日后有人因此威胁你，要你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否则就到皇上面前告发我和柳世铭的□□，你可千万不要中计，我早已与皇上说清楚了这些事情。如果这样的人出现，你就将他们一锅端了，他们肯定是楚国的人。” 沐旭升听完之后气得不行，深感自己愚笨，怎么会被骗了，对沐嫣然的说法却是完全没有质疑，也未让她具体解释，便深信不疑。 沐嫣然见状心中一暖。 沐旭升与她聊起了其他的事情，有父母的殷殷嘱咐，更多的还是大嫂离开之后他的苦闷之情，还有他以后准备接回大嫂的打算。 沐嫣然心中叹息，自己的哥哥过于天真了，他的计划注定要落空的，大嫂是绝计不会再回来了。可是沐嫣然看着哥哥这个样子，那些真话便说不出口了，罢了，让哥哥慢慢明白过来吧，自己现在再这样去敲打他，恐怕他却是会受不了的。 不多时，小太监到莲雾殿里面来催促沐旭升到御书房里去，沐旭升只得恋恋不舍地起身告辞，本想带着王晴梅一起离去，沐嫣然却阻止了，对他笑着说道：“哥哥，让新嫂嫂再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吧。” 沐旭升一脸疑惑：“她又不是我真正的妻子，你也不必把她当做嫂子，和她说话做什么？” 沐嫣然一愣，继而眼珠一转，说道：“哥哥，你也知道宫中的女子都是和我抢丈夫的人，我都不喜欢，在宫中没有人聊天闷得慌呢，难得遇到一个可以聊天的女子，你就让我和她说说话解解闷呗，反正她也没有什么急事要离开。” 沐旭升点了点头，然后对她说道：“你和她说完以后就直接安排她出宫吧，我到时候直接从御书房那里出宫，就不和她一起回去了。” 沐嫣然点了点头，送了沐旭升离开莲雾殿，才召见了王晴梅。 王晴梅是永平郡王妃，按理来说可是有二品诰命在身的人，可是她在沐嫣然面前却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一点儿都不张扬，也没有看不起沐嫣然四品的昭仪。 只是，王晴梅早就听说了自己这个小姑子和前郡王妃关系密切，因此在沐嫣然面前有些心虚，不知道这个小姑子会不会想要在宫中折辱自己，替之前的那个嫂嫂争口气。 没有想到沐嫣然却对着她笑了一下，给她奉茶，也奉了糕点瓜果，完全以礼相待，让她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王晴梅实在是没有想到，嫁入沐家之后，对她态度最好的居然是传言中性格最张扬跋扈的小姑子。 沐嫣然笑着说道：“嫂嫂刚刚嫁入郡王府中，日子过得可能会艰难些，但是请你不要气馁，我们云族有着一夫一妻的传统，无论如何，你日后就是哥哥唯一的妻子，是要与他相互扶持共度一生的人，不必担忧。” 王晴梅一愣，继而连忙推辞到：“昭仪娘娘过誉了，郡王爷心中早有计划，日后必要将前王妃迎回的。” 沐嫣然摇了摇头，说道：“嫂子放心，我之前的嫂子是一个意志坚决的人，她绝不会回头的，且她现在日子过得快活得很，怎么会想要再回这个火坑呢？哥哥那些想法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说道此处，沐嫣然目光灼灼地盯着王晴梅，说道：“可是嫂子，你要记住，我们云族的传统是一夫一妻，却是不同于你们中原大秦和大楚，除了一个正妻之外还能有平妻、妾室、通房之类乱七八糟的女人，我们的一夫一妻就是一男一女相互扶持过日子。日后嫂嫂可不要做错了事，随便给哥哥身边塞人，坏了哥哥在族中的名声！” 王晴梅心中一震，却是开口答应了。她很奇怪这个小姑子为什么会要求她这么做，但是这样的做法却也暗合了她自己的心意。 不就是不给自己的丈夫塞人么，有什么难以做到的 ☆、第28章 策马湖 第二十八章策马江湖 且不说长安府这边永平郡王府内的两个人怎么过他们貌合神离的夫妻生活，宫里的沐嫣然在宫中继续过着她慵懒闲散的生活，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收到了一封远前嫂嫂龚小玉的来信。 当灵儿拿出那份龚小玉写来的信的时候，沐嫣然一愣，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嫂嫂会给自己写信，虽然她们两个以前感情也不错，但是前两世里面都没有这一遭啊。 还能有关系递进宫里来，不想是嫂子龚小玉这种不问政事的人的风格啊，于是她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灵儿一眼，问道：“灵儿，这封信哪儿来的？” 灵儿有些为难，赶紧摆手说道：“主子，这可不是我搭上宫外的线收到的。是皇上身边的赵公公送过来的，我也正奇怪呢，郡王妃给您的信怎么会送到皇上那边去了。” 沐嫣然心中大约有了个数，信应该是龚小玉送到宫外的，但送进宫来应该是荆正白帮的忙，或者是他的手太长了？什么都在管着。不过既然他没有瞒着这封信，还给自己送过来了，就不管他，反正自己和嫂子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再说了，想管也管不住啊！这个宫里哪里有什么事是荆正白不知道的。 拆开信之后，沐嫣然的心绪随之而跌宕起伏，嫂嫂龚小玉文采不高，不会用那些华丽的辞藻，但是她那朴实无华的叙述才更使得沐嫣然感同身受。 龚小玉离开长安府的时候让自己得力的奶娘和管家、丫鬟、侍卫们带着她的行礼随后压阵，慢慢随着马车一路行来。可是她自己却无法忍受那种缓慢的速度和离别之苦，只身带着自己的儿子沐连英快马加鞭轻装简行地回永平郡，一路游山玩水，潇洒自如。 随着路上广博的见闻，随着见到越来越多的大秦秀美壮丽的风光，随着见到市井间形形□□的人，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龚小玉渐渐放开了胸怀。 小小的沐连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这一别就会是一辈子，却是兴奋于能和自己的母亲四处游玩，一路上也都欢声笑语，从未吵闹哭泣过。 沐嫣然的心也随着那些游记般的美好描述被龚小玉带到了各个地方游历，甚是羡慕龚小玉的潇洒生活。 且龚小玉也渐渐放开了对沐旭升的感情，信中末尾处写到，她虽然还未回到永平郡，但是在游历途中遇到了听闻她与沐旭升和离而前来路途中找她的刀承杰，与刀承杰结伴游历四处去了，先暂时不回永平郡，让沐嫣然不用担心自己。 沐嫣然长叹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刀承杰这个人，他出身不高，只是刀家的旁系人员，而刀家又一直依附于龚家，他从小就是龚小玉的哥哥龚明团选定的玩伴和帮手之一，也因此早早就和龚小玉熟识了，可以说，龚小玉的功夫有一半都是他偷偷教的。 刀承杰与龚小玉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不一般，但是因为身份地位的差异他从未表达过自己的感情，只是默默地跟着龚明团守护着龚家，龚小玉也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另外一个兄长。 上两辈子里面，龚小玉与哥哥感情纠缠不清，因为王晴梅而翻脸之后，刀承杰一怒之下就拔刀差点儿把哥哥给杀了，要不是哥哥仗着郡王的身份让十多个侍卫围攻刀承杰，再加上龚小玉的阻止，哥哥很有可能会丧生在刀承杰刀下。 那个时候，刀承杰看不惯哥哥对嫂子那么冷淡无情，勇敢地向嫂子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可是那个时候嫂子已经年近40岁了，且被长安府中各种对女子的束缚磨灭了勇气，并未同意和他在一起，刀承杰只得黯然离开长安府，而哥哥和嫂子的关系更是降到了冰点。 沐嫣然忽而露出了一个笑容，刀承杰这个人性子耿直，对嫂嫂最是一心一意。这一世里面嫂嫂也早早从哥哥那里抽身，她与哥哥虽然有过几年和美的夫妻生活，到底相伴的岁月不长，感情不一定有多深厚，且嫂嫂现在也才二十几岁，完全没有被大秦的条条框框束缚住，脑子里的思维完全还是云族那一套，说不得会答应刀承杰呢。 若是嫂嫂能有一份好姻缘，那就再好不过了，沐嫣然可不愿意见到嫂嫂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再次在后院的倾轧中变得灰暗苍白起来。 灵儿和小柔见到沐嫣然这么开心，纷纷过来询问信中写了些什么。沐嫣然挑了些龚小玉游历时候的见闻对她们说了，却对龚小玉遇到刀承杰的事情只字不提。 在嫂嫂和刀承杰成其好事之前，她不愿意让哥哥听到风声，若是哥哥再次跑到嫂嫂和刀承杰那里去横插一脚，将嫂嫂骗回郡王府这个泥潭可怎么办呢？ 沐嫣然不知道的是，龚小玉和离离开长安府之后心里并不好受，虽然一路走来看过不同的风景，但是她总是觉得自己的信缺了一块，痛得几乎无法活下去，对什么事情都感到很麻木，都失去了兴趣。所以她才会想要写信给别人说说自己心中的想法，才会不停地写信。而很多事情她无法与父母长辈诉说，无法与哥哥这样一个男子诉说，就选择了给一直支持她的沐嫣然写信。 一直到后来见过了更多的风景，遇到了更多的人，度过了更长的时间，她的心情才好一些，不再继续写那么多。遇到刀承杰也不过是恰逢其会，她的心情变好并不是因为刀承杰的出现。 但是熟知后续情况的沐嫣然还是决定推龚小玉和刀承杰一把，于是将信收好，兴冲冲地到荆正白的御书房里面去找他。现在她在宫中已经能对各个地方出入自由，不存在她不能去的禁区了。 见到了荆正白之后，她屏退了下人与荆正白聊天，不仅将龚小玉的信给荆正白看，还在荆正白看过信之后将信烧毁，笑眯眯地对荆正白说道：“皇上，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嫂嫂现在正在伤心中呢，刀承杰又对她有意，若是嫂嫂和刀承杰在一起的时候刀承杰能够勇敢一点儿表白，与嫂嫂成其好事，那嫂嫂必然会快活很多。” 荆正白面上带笑，说道：“哦，我还不知道我的嫣然有给人做媒的爱好呢。若是你嫂嫂不喜欢刀承杰怎么办？难道你要朕使点什么手段不成？” 沐嫣然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怎么可能那么下作，一切当然以嫂嫂的意愿为先，嫂嫂若是不喜欢刀承杰，还有不少喜欢嫂嫂的人排着队在后面等着获取嫂嫂的芳心呢，干什么非要把她和刀承杰凑成一对？我只是感叹刀承杰对嫂嫂的一片真心，想帮他一把，至于成不成，当然要看天意啦！” 喜欢嫂嫂的人的确很多，但是能为嫂子做到终身不娶只等她一个人的少之又少，能为了嫂嫂真的做到对哥哥动手的也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沐嫣然想给刀承杰一个机会，若是他一直那么木讷自卑，从不敢把那些话说出口，岂不是让嫂子错过了他那一片真心？ 荆正白点了点头。沐嫣然没有问他会怎么做，她知道荆正白有这样的手段，只在于他想不想帮这个忙的问题了。 忽而沐嫣然眼珠一转，凑过去扒拉在荆正白身上，柔声说道：“皇上，臣妾也想像大嫂那样鲜衣怒马、仗剑天涯，不如我们出宫去玩一玩吧！” 荆正白一愣，犹豫地说道：“出宫一趟不容易……” 沐嫣然眼睛亮晶晶地说道：“皇上，我们又不用那些虚的架势，轻装简从微服私访就可以啦！而且我也没有想过我们去很远的地方，就在长安府里逛一逛好啦。我一到长安来以后就直接进宫里来了，都没有好好逛过长安府呢。” 已经习惯了出宫以后做太妃，可以随时出门逛的那种生活，再回到这个时候来做昭仪，每天都不能出宫门，实在是太闷了，虽然可以肆意妄为，但是沐嫣然心里也是痒痒的，非常想出门逛逛。 看着沐嫣然那渴望的眼神，荆正白虽然觉得自己这么纵容着她不好，自己这个天子这么胡闹不好，但还是说不出口拒绝她的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沐嫣然欣喜地惊呼一声，然后得寸进尺地说道：“皇上，我这就去准备，我们今天晚上就出发。” 荆正白望着这个快活的女子有些无语，宫里就这么难待么？就连这么一刻都呆不下去了，飞也似的要逃到宫外去？ 但是既然答应了她出宫去微服私访一趟，今天晚上就去与过很久再去又有很大的区别吗？何必要惹嫣然不开心呢？ 于是荆正白也第一次任性地将政事一扔，换衣服去了。 ☆、第29章 白龙鱼服 第二十九章白龙鱼服 荆正白和楚嫣然先是双双换上了小太监的衣服，然后在大内总管赵公公的带领下低调地出宫，然后进入了一处京城内的宅子，两人在其间换上了普通人的衣服。 楚嫣然对这个自己之前从未见过的宅子很好奇，问道：“皇上，这个宅子是谁的？以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过？” 荆正白哑然失笑，说道：“朕的事情多了，你哪儿能事事都知道？” 楚嫣然一噎，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无法告诉荆正白她对荆正白的了解可能比荆正白自己还深，她知道荆正白以后会做什么事情，知道荆正白遇到了什么样的事会如何应对，她对荆正白的性格已经细细地揣摩过两辈子了。 然而这个新发现也让楚嫣然忽然间有些窃喜，原来这辈子和前两辈子还是不一样的，这不，虽然她这辈子和荆正白才相处了短短几个月，就已经知道这么一个前两辈子都不知道的事情。 沐嫣然眼珠一转，说道：“皇上，您不说我也知道，这个宅子肯定是您的秘密据点，平日里就让你信任的人来这里接头什么的，当然宅子要挂一个你信任的人的名字，多半可能就是赵公公，对不对？” 荆正白一愣，然后用手刮了一下沐嫣然的鼻子，说道：“这么聪明啊？可惜没猜对，秘密据点是不错，但是你不觉得朕和赵公公关系太密切了，挂在他头上简直太明显了么？” 沐嫣然笑着说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嘛！人人都以为皇上心思这么缜密，绝不可能留这么大一个破绽，说不定您就反其道而行之呢？这可怎么说得准啊？” 荆正白一愣，然后失笑地摇摇头，说道：“别瞎猜了，我们去街上吧。” 沐嫣然本来也只是随便问问，她并未带着什么目的，因此也就将这个问题丢开，兴冲冲地跟着荆正白一起坐上了马车。 马车停在长安府最繁华的一条街口，然后赵公公下车扶着荆正白、沐嫣然下车，笑嘻嘻地说道：“主子，前面的街道每到夜间都封锁住，不让马和马车经过，只能走进去了。” 荆正白点了点头，他也偶尔会带着赵公公出宫来“体察民情”，对这些都是熟悉的，不然哪里能这么快就准备好把沐嫣然顺利地带来了。 沐嫣然哪里会管这些，自从跳下马车以后就觉得眼睛不够看了。前两世里她都来逛过这条街，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这里都很热闹，但是以前她来的时候心情与现在不同，那时候她都已经是太妃了，和自己的儿媳们、丫鬟们一块儿出来逛，哪里还有少女的心态。 这一世里，竟然有机会和年轻的荆正白一起出来逛街，她忽然觉得好恍惚，觉得站在她面前对她微笑的那个男子还是如此的震撼她的心灵。 沐嫣然忽然发现，似乎她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不在乎荆正白。 为什么前两世里面她都没有机会和荆正白一起这么开开心心地逛过一次街呢？或许总是时机不对吧。第一世里面就不用说了，她从来都没有兴起过这样的念头。第二世里呢？她一心只扑在宫斗里，只想着要把他从宫里那些女人手中抢过来，目光太狭窄了。等到她终于死心了，认命了，也有权力出宫来了，却早已没有了那种欢喜雀跃的心情了。 荆正白现在还未完全掌控住这个帝国的命运，无论是太后还是虞将军都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但是那些人分担了他的权力，同时也让他能轻松一些，不用像后面几年中那样案牍劳形，不要说玩耍了，就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 也许这一世真是不同的，他们两个都有一个很好的开始，在最好的时间遇见了最好的对方？ 荆正白自然发现了沐嫣然看他眼神的转变，他心中一暖，走过去轻轻牵住沐嫣然的手，用宽阔的袖口将两人交握的手遮住，同时还不忘记从赵公公手中接过一定覆着纱巾的帽子，将沐嫣然的容貌遮住。然后径自拉着沐嫣然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对沐嫣然讲解，让她对长安府的市井小玩意儿有些了解。 沐嫣然自然也不远辜负这次时光，不停地买买买，还充分发挥她的吃货本质，一路吃着下来，吃过了冰糖葫芦、糖人、混沌、酒酿汤圆、炸丸子、桂花糕等等，惹得荆正白都惊讶不已，简直无法想象，她这么一个小小的胃是如何装下这么多东西的？ 而且沐嫣然撩开纱巾大口吃东西的样子十分不雅观，十分地步端庄，一点儿淑女形象都没有，做的是荆正白遇到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可能做出来的动作。可是荆正白却一点儿都不觉得沐嫣然的动作很粗俗，反而觉得她天真可爱，性子够真。 自然，她喜欢吃的东西多带几分打包带走！反正也不值几个钱。 与沐嫣然不同，荆正白对这些民间吃食却是敬谢不敏的，他一口都不沾这些东西。沐嫣然也不问他为什么不吃，她自然知道荆正白从小都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肠胃被惯得娇弱不已，要是让他冷不丁吃点儿路边摊，一定会身体不适的。 荆正白与她比起来简直就是屋檐下娇弱的花朵，哪里像她一样，简直就是开满山坡的红杜鹃，风吹雨露不必人专门打理，自会将火红的色彩开满山坡。 忽而走到了一个很热闹的酒楼门前，听着里面有人大声地喝彩，沐嫣然拉了拉荆正白问道：“里面那些人在干什么？怎么声音这么大？” 荆正白笑道：“里面有说书先生正在说书呢，听到精彩处，大家自然击节叫好了。” 沐嫣然眼睛一亮，说道：“我也要去听听！” 她还没有到酒楼里面去听说说书呢，以前在南云国中，她自然可以自由行走，可是南云的人哪里能做得下来听什么说书啊？根本就没有这种服务内容好不好！再说了，要在酒楼这种气氛中才会觉得好玩，如果把说书先生抓来给自己一个人讲，也就没有那么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