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节
陈泰东站在那问:“谁呀?是不是……” 郑苍穹转身看着他:“别在大街上说他的名字,那些小偷小摸的人,至今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吓住,别吓人,跟我走。” 两个老头儿坐上出租车远去的时候,远在十万八千里外的阿尔泰四季山中,刑术、马菲和墨暮桥已经攀爬到了那个古怪的小镇之中,并与等待在那的连九棋等人会合,连九棋第一时间告诉了刑术关于钱修业的事情,庵古也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 说完后,墨暮桥直接一巴掌挥在了庵古的脸上,怒骂道:“你要是早点说,事情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说完,墨暮桥转身就走,拿着冰镐就要攀爬回去,刑术上前拉住他:“你干什么?” 墨暮桥道:“我回去帮你师父和陈泰东!” 刑术问:“有用吗?” 墨暮桥一把抓住刑术:“你是逐货师,你应该知道掌戎逐货师这个组织有多可怕,不,你不知道。” 连九棋上前:“你知道?你才多大?” 墨暮桥看了一眼连九棋:“我知道的比你们所有人都多!” 庵古和托尔烈都很疑惑,当然刑术和连九棋心中的疑问更多,这个墨暮桥到底是什么来头?刑术下意识再次看向马菲,马菲有些急了:“我真不知道,他从来就没有说过,你师父也没有告诉过我。” 墨暮桥道:“我就是你师父从掌戎逐货师手中救下来的人,我以前叫什么,我不知道,我失忆了,我失去了十年的记忆,从二十岁到三十岁。” 刑术皱眉:“失忆?就失去了十年的记忆?你今年到底多大?” 墨暮桥道:“我不知道,你师父带我测过骨龄,从骨龄上来看,我今年四十八了。” 众人都是一愣,上下打量着墨暮桥,又看向他那张不过三十岁左右的脸。 刑术道:“你四十八了?开什么玩笑!” 墨暮桥只是冷冷回道:“我怎么知道,骨龄测试出来我就是这个年纪,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只知道我善于伪装,会很多别人不懂的技能。” 马菲此时道:“那你之前说你去车臣的事情,怎么解释?” 墨暮桥道:“我也有一本日记,日记中记载了这些,我是按照日记回忆出来的。” 连九棋摇头:“我不信。” “没关系。”墨暮桥淡淡道,“我自己都不信,更何况是你们。” 刑术道:“你是想把真正的回忆找回来?” 墨暮桥道:“不,我只是想过这种冒险的生活,因为这很有意思。也许以前的我,就是这样,我身上可能藏着其他的秘密,但是我不想费劲去找——有些东西,你挖空心思去找,永远找不到,只会平添烦恼,当你放弃不管的时候,说不定自己就冒出来了。” 连九棋盯着墨暮桥,目光阴冷:“我还是不信你,应该说,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太神秘了,秘密太多的人,欲望通常都比平常人要强。” 墨暮桥却一脸的不在乎:“那到底是要我走,还是要我留?” 刑术立即道:“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不能走。” 连九棋却道:“让他走,我信不过他,即便是师父说他可信,我还是信不过,师父也有犯错的时候,当年我的事他就犯过错。” 刑术看着连九棋:“我是领队,我说了算!” 连九棋也直视着刑术:“我才是领队,如果我不回到中国,你就永远不可能来这里!” 刑术上前一步:“奇门的线索一直都是我在追,你根本没资格。” 连九棋也上前一步:“按资历,我是你师兄,按事实,我是你父亲,你得听我的。” 这句话激怒了刑术:“你尽过师兄和父亲的责任吗?你就回答我这一个问题就行了。” 马菲看两人之间的火药桶要被点燃了,立即上前试图分开两人,但两人的双脚像是扎了根一样。 庵古站在连九棋身后不说话,托尔烈则在那思考着什么,三只狼牧趴在地上昂头看着,眼神中带着不解。 墨暮桥却往旁边的岩石上一靠:“既是师兄弟,也是父子,你们俩这关系,可真他妈的奇怪,别争了,别为了我伤了和气,我走,再见,后会有期!” 第三十八章:叶落归根 墨暮桥转身要走的时候,刑术却抬手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我说了,你不用走!” 连九棋一把抓住刑术的手腕:“让他走,这里我说了算!” “你有病是不是?”刑术甩开连九棋的手,下意识将其手臂一扣,“你没有指挥这里任何人的资格!给我站在一边去,然后把嘴闭上!” 刑术说完,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火,稍微松开了连九棋,谁知道连九棋立即反击,反扣住了刑术:“我现在就教教你怎么跟父亲说话!” 马菲一听连九棋这么说,知道刑术会再次被激怒,立即上前道:“连先生,有话好商量,你先松开刑术再说。” 未等连九棋有所表示,刑术脑袋朝着后面一仰,直接撞在了连九棋的额前,连九棋松开手的同时,刑术转身一个侧踢,直接踢在连九棋的胸口,紧接着又冲上去,直接跃起,骑在连九棋的脑袋上,将其压倒在地,挥拳就朝着连九棋的脑袋砸去。 连九棋举起双臂护着头,好几次试图起身,都被刑术压住。 连九棋吼道:“刑术,你再不住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马菲见刑术没有停手的意思,上前就去拉刑术,同时对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其他三人喊道:“过来帮忙呀,拉开他们俩!” 除了墨暮桥之外,庵古和托尔烈都上前帮忙拉开刑术,但刑术依然是不断挥舞着拳头,连九棋终于在一声怒吼的同时,踢开了刑术,翻身起来,直接朝着刑术的咽喉部位攻了过去。 马菲、托尔烈和墨暮桥看他出手,都知道这是下了杀手,立即上前连拖带拽要制止连九棋,连九棋拳脚并用,将冲上来的三人直接打翻在地,又是一拳将刚爬起来的刑术直接打到墙壁上,紧接着冲上去,一把掐住刑术的咽喉,将其直接提了起来。 刑术盯着满眼杀意的连九棋,突然间有些害怕了,也有些后悔了。 “连九棋!那是你儿子,你亲儿子!”马菲在后面嘶声喊道。 连九棋看着刑术微微摇头,咬牙道:“我说了,我当初没有回来找你和你妈,并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因为我担心会连累你们,我根本就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我最后说一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就是事实!” 说罢,连九棋松开刑术,刑术滑落在地上,仰头看着慢慢转身离开的连九棋。 刑术道:“墨暮桥不能走!” “随便你。”连九棋低声回应道,抓起背包,慢慢远去。 马菲上前,给刑术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去给连九棋道个歉,缓和一下气氛,但刑术毫无反应,反而对墨暮桥说:“查看下这个小镇的布局,对照下格罗莫夫的日记,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墨暮桥没有行动,只是看着刑术。 刑术冷冷问:“去呀,你愣着干什么?” 墨暮桥看了一眼远远站在那,低头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连九棋,低声道:“因为我的关系,和你爸闹起来,你……” “和你无关!”刑术打断墨暮桥的话,“我让你去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 “好。”墨暮桥点头,开始查看起周围的建筑来,庵古想了想,赶紧跟在墨暮桥的身后。 刑术虽然心里很混乱,但也强制自己去看那些壁画,托尔烈站在他身后,低声道:“你爸爸很爱你的,他之所以要查清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要找到奇门什么的,只是想给你和你过世的母亲一个交代,他当年并不是因为怕死才不回来找你们。” 刑术装作没听到,马菲朝着托尔烈摇摇头,示意他走开,托尔烈点了点头,去找墨暮桥去了,马菲在刑术身边站了许久,又看向连九棋,这才抬脚走过去。 走到连九棋身边的时候,马菲发现连九棋手里边捏着那个玉片,眼眶红红的,明显很伤心,并且强忍着眼泪。 “连先生,你别怪刑术,他有心结的。”马菲低声安慰道,“要知道,他是在精神病院里边长大的,没有人愿意在那种畸形的环境中长大,而且自小还失去了母亲,这么大年纪,突然间冒出来一个父亲,还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一时间肯定接受不了,而且,他很独立,一直很独立,我认识他这么久,算是从敌人变成了朋友,所以,我相信他,请连先生也相信他。” 连九棋一直盯着手中的玉片:“我知道,他能这么独立,没有误入歧途,我真的很感谢师父,也感谢老天,我心里也很愧疚,但有些事情是我无法控制的,这一点,我知道他理解不了,也许这一辈子都无法理解,其实当初库斯科公司在让我布局的时候,我就考虑过他,我在想,如果他真的完美地解开了那一系列的谜题,结局会是怎样?会不会也与我一样,成为库斯科公司的一枚棋子?这就是我为什么凡事都不想让他来做决定的原因,有时候,做决定是很痛苦的。” 马菲看了一眼远处的刑术,发现刑术也在看着她,马菲又道:“刑术能理解的,你给他点时间吧,他很清楚做决定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只是他想尽快查清楚一些,结束这件事。” 连九棋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想呢?” 马菲笑道:“那就父子一起努力。” 连九棋抬眼看着马菲:“谢谢你,马小姐,刑术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替他高兴,当然,我也希望你们能一直走下去,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马菲道:“谢谢你,连先生,借您吉言吧。” 连九棋点头,欲言又止,马菲见状问:“连先生,你有话就直说。” 连九棋道:“我希望,你们能坦诚相见,互相不要有隐瞒,你应该知道贺晨雪的事情,这对刑术的打击很大,说实话,这件事当初完全在我的预计之外。” 马菲摇头:“这件事怪我,其实始作俑者是我。” “别这么说,你也是按照库斯科公司的指示去做的。”连九棋眉头紧锁,“好了,不说这些了,该做正事了。” 马菲转身的时候,正巧看到墨暮桥走向刑术,手中还拿着芦笛留下的那本日记。 “有什么发现?”刑术上前问。 墨暮桥看着四下道:“除了被刻意划烂的地方之外,其他的与格罗莫夫日记中记载的差不多,格罗莫夫在日记中也记了一个疑问,那就是壁画上那艘船到底在什么地方,他没有找到。” 刑术看着日记道:“那是肯定的,格罗莫夫如果找到了那艘船,他就肯定是顺着山洞出去的,但是他连自己怎么离开的都没有写,这其中也许就有问题了,对了,他应该有写自己是怎么从第二层到达这里的吧?” “有写,说的是南面有个山洞,我看看,南面。”墨暮桥看着手表上的指南针,然后用手指着其中一边,“那边,出入口就应该在那边。” 刑术看着四下道:“看样子,这个小镇,应该与当年忽汗城有什么直接联系,也许是当初忽汗城最繁华,最重要的一个地带,后来的渤海遗民将其复制过来了,马菲,庵古,你们过来一下,我们分下工。” 众人聚拢过来,连九棋迟疑了一下,也走了过来。 刑术道:“我需要简单测量下这个小镇的面积,一共四条街,一个广场,我们有六个人,我负责中间那个广场,马菲负责北面的那条街,庵古负责南面的,托尔烈负责东面的,墨暮桥负责西面的,你们主要计算下从广场中心位置到街尽头有多少步,走过去再走回来,计算两次,求一个平均值,明白了吧?” 众人点头的时候,马菲却忽然道:“我是女的,女的步伐没有男人的那么大。” 刑术道:“没关系,等下再按照你的单一步伐距离求一个综合值就行了。” 马菲却道:“不需要这么麻烦吧?我陪你测量广场,你让连先生去测量北面那条街。” 托尔烈和庵古看着马菲,心里都奇怪,为何马菲要这样做?不是应该留下连九棋和刑术两个人,这样更好吗?但马菲心里有其他的打算,毕竟女人的心思要比男人缜密一些。 刑术没有反对,也知道马菲要做什么,于是点头默许了。 其他人都去测量距离之后,刑术开始绕着中心部位的那个广场走着,马菲则跟在他的身后,踩着刑术留在雪地上的脚印,两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刑术走了一圈后,在本子上记下先前的步数,转身时,却险些撞到马菲。 刑术问:“你跟着我干嘛?” 马菲却道:“谁跟着你了?我是在帮你验算呢。” 刑术放下本子:“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马菲看了看四下:“我以前有没有说过,你智商的确高,但是情商是负数?” 刑术皱眉:“那又怎样?” 马菲道:“这个世界,情商高的人比智商高的人活得要自在轻松多了。” 刑术道:“那你觉得你是情商高,还是智商高?” “我?我情商要比智商高那么一点点,不过基本上持平。”马菲故意挤出一副笑脸,“总体来说,情商高一些。” 刑术又问:“那你认为自己活得比我自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