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都市小说 - 我的君子在线阅读 - 第20节

第20节

    “你在哪里。”

    他问着,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回答说:“刚到家,你呢?”

    “我还在训练室。”

    “还没结束啊?天都要黑了。”她来到窗前,看看黑蒙蒙的天,随着深冬来临,天黑得越来越早了,“你注意休息。”她叮嘱着,“病好些了吗?”

    宁箴“嗯”了一声,片刻后说:“你晚上有没有事。”

    盛潮汐隐约觉得他可能有事,但又不知道该不该来往。从她决定不再需要任何人帮助那一天开始,就不希望再拖累别人。她连姚垣舟都配不上,更别提宁箴了。她没见过宁箴的父母,但他们必定比姚垣舟的父母更加挑剔,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儿媳的,她现在也没心思谈恋爱,对这方面十分抵触。倒不是她自恋得认为宁箴肯定就是喜欢她了,而是上一次在他家时,他那个拥抱和靠近的动作,实在让人想不出别的解释。

    她想,他可能是因为可怜,所以对她多加照顾,比较亲近吧。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没事。”最终她还是说了没事,轻声问他,“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宁箴扫了一眼准备离开的众人,他们都商量着今晚要好好喝几杯,魏瑶坐在离他很远的角落,低垂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他也不卖关子,直言道,“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她疑惑地问,像是不大以为自己可以有帮到他的能力。

    “我有一个女性朋友,今年三十岁,跟我同样职业。”

    也是职业球手么?今年三十岁的女性职业球手……盛潮汐脑子里有了一个人选。

    自从认识宁箴,她自己都没发觉,她有些反常地关注这方面的新闻。

    “她一直单身。”

    他意味不明,不太能判断他的真实意思。

    “你是想让我帮她介绍男朋友吗?”盛潮汐纳闷地问。

    宁箴失笑,但没笑出声,魏瑶偶然抬头看他,就看见他这个无奈又温柔的笑。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宁箴,他总是冷静的,理智的,疏远的,高高在上的,他很少笑的,偶尔会因为队友的起哄露出一个冷淡而克制的笑容,点到为止,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

    “不是。”宁箴压低声音,“她一直在等我。”

    话说到这里,盛潮汐有点明白他要自己帮什么了。

    “她喜欢你。”她笃定地说,“但你……不喜欢她。”

    宁箴“嗯”了一声,没继续说。

    盛潮汐只好问他:“要我怎么帮你呢?”

    宁箴沉吟一会,温声说:“我今晚和他们一起吃饭,希望你也过来。”

    “……”她知道了,“你该不会是要我冒充你女朋友,让她死心吧?”

    宁箴没有否认:“她年纪不小了,我不希望耽误她。”

    盛潮汐有些为难了。

    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他就算要找一个女孩子扮演他的女朋友来让喜欢他的人放弃,也不该找她这样的女人。

    “我不太合适吧?”她抿唇说,“我这样的……我担心……”

    “你很好,不要担心。”他打断她的话,这是第一次,他很少打断别人说话,十成十的修养与礼貌,但这次他反常了,“我去接你,你准备一下。”

    她还没回答,他就挂了电话,看着忙音的手机,有些为难地皱起眉。

    她来到镜子前,看着里面浓妆艳抹的自己,想起宁箴以及他可能拥有的那群朋友,思索半天,认命地坐下来卸妆。

    从训练室到盛潮汐家楼下,不堵车的话需要半个小时,但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宁箴的车子在路上寸步难行,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楼下。

    将车停好,他拿出手机,发了简讯给她。

    盛潮汐已经化好妆了,正在换衣服,听见手机响就踩着高跟鞋跑到梳妆台前,看着台面上的手机,来自宁箴的短信安静地躺在上面,很符合他的语言风格,简单的“到了。”两个字加一个句号。

    盛潮汐无意识地笑了笑,抬头照镜子时才发现自己脸上的笑容,多熟悉啊,那种久违的,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容,带着一点欣喜,就像……高中时她看见姚垣舟来找她时那样。她一愣,慌张地转开头,拿起手机,穿好大衣,拎着背包出门。

    宁箴在楼下没等多久,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道口走了出来。

    他一直知道,她是好看的,只是有时候用浓妆遮盖了她的美。

    然而,化妆这个东西,化得过分之后会减分,化得适当,却会愈发凸显她的美丽。

    她还是很懂得化妆的,比如说现在,她看上去美丽极了。

    宁箴打开车门下去,她恰好走到他面前,笑着说:“不好意思,久等了。”

    看得出来她很重视这次的“帮忙”,她靠近的时候,夜色中模糊不清的脸愈发清晰。

    天衣无缝的淡雅妆容,得体的衣着,莹润的唇瓣泛着淡而迷人的蜜桃色,真是看得人食指大动,恨不得……

    “我这样可以吗?”她还有些紧张,呼了口气说,“合适今天的场合吗?”

    宁箴看着她,眼睛都不曾眨过,听她问话,便转开视线说了句:“可以。”略顿,补充,“很好。”

    盛潮汐松了口气:“我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她傻笑着,“还怕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给你带来麻烦呢。”她仍然有些困扰,“但其实,你找我来帮忙,不觉得本身就是个麻烦吗……”

    她这样的人,外面说得好听了说个模特、网红,说得难听了……还是别说了。

    总之,不管是好听难听,都和宁箴这种人物搭不上边。

    她想了半天,皱眉说:“要不我编个假名字,假身份,反正他们应该也不会去查……我现在这个样子,和以前拍的那些客片上的模样还是有点区别的,有你在,他们应该不会乱认。”

    因为角度问题,盛潮汐没看见,宁箴的眉峰随着她的话语而皱了起来,他忽然直视她,眼神直接尖锐,在路灯的照射下,那张脸端的是眉眼如画,丰神俊朗。

    “你只要做你,不需要做任何人。”

    他的话让盛潮汐有点不自然,她尴尬地笑笑说:“为什么呀?你不觉得我那样安排会更好吗?也更有说服力!免得大家胡思乱想,又或者对你产生不好的印象,我不希望我成为你人生里的败笔啊……”

    这话说得,每一个字里都透着对他的高看和她的自卑。

    宁箴睨着她,问她:“你问为什么?”

    盛潮汐点头,回望着他,双手握着背包带子,显得有些紧张。

    宁箴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随手直起身说:“这就是为什么。”

    语毕,他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车子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俯下身给她系上安全带,看着她捂着唇瓣呆滞的模样,并没再补充说明什么,只是关上车门,发动车去前往酒店。

    其实,今晚对她来说是一场戏,对他来说,却是一场梦。

    总之,到处都透着虚幻,不真实的感觉。

    第二十五章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去。

    至少得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去酒店的路上,盛潮汐心里不断翻涌着上面的想法,时不时侧头去看看专注开车的宁箴,他可真好看啊,开车都开得那么与众不同,英俊不凡,明明就是简单的黑西装,却穿出了和别人不一样的味道,如玉的肌肤像透明的一样,细碎的黑发明明没有怎么打理,可比她见过的男性都赏心悦目。

    “有话就说。”

    等红绿灯的时候,宁箴慢慢刹车,放开方向盘,目视前方说了这么四个字。

    盛潮汐一窒,半晌才笑着说:“宁箴,你刚才那个……你进入角色真快,我们还没到酒店,不用做戏。”

    她将那个吻当成做戏。

    这对她来说是唯一合理的理由了。

    宁箴侧头睨了她一眼,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勾勾嘴角,弧度微小,轻声道:“你说是就是吧。”

    他的视线从她的脸向下,掠过她的颈项和胸前,她大衣里面穿着白色蕾丝的一字领长裙,身材那么好,玲珑曼妙,皮肤格外的白,像清晨停下的雪,无人踩踏,平整的一面,白的发光。

    “绿灯了。”盛潮汐忽然开口,目视前方,提醒着开车的人。

    宁箴收回视线,望向前方,发动车继续前行,停在他们后面的车这才停止按喇叭。

    那么吵闹,他方才居然都没听见,这不是中了邪,是什么呢?

    他真是中了她的邪。

    过了高峰期,去酒店的时间就快了许多,后面又一路绿灯,没多久车子就停了下来。

    “你停车,我去酒店门口等你。”

    盛潮汐说完,立刻拉门下车,他望着她快步走向酒店大门的背影,能感觉到她身上那种“落荒而逃”的气息。

    她对此十分抗拒,他也感觉得到。

    心情不甚愉悦。

    停车位也很少。

    看来今天来吃饭的人很多。

    盛潮汐看见门口的人时,也这样觉得。

    这间酒店她很熟悉了,以前葛杨要招待贵宾,都是在这里开包间,因为这是江城数一数二的高档酒店,比较有面子。

    越是这样,她越是心里发慌,她来过那么多次,有点担心服务员会不会认识她。

    她转开眼,尽量低下头不让别人就看清她的五官,然而还是有人关注她。

    情况要比她想象的好一点,并不是酒店的人在关注她,而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

    她也站在门口,穿着宝蓝色的长裙,披着黑色的长大衣,身材高挑,气质冷艳,看着她的眼神也略带审视。

    盛潮汐望过去,那是张美丽而陌生的脸,她没见过,于是只能礼貌地点点头。

    女人也朝她点了点头,总觉得她很面熟,像在哪里见过。

    片刻之后,宁箴出现了,那女人有点激动,看见他身后没人,便快步走上去,朗声说:“宁箴,你怎么自己来的呀?你女朋友呢?”她有点激动地说,“是不是你只是开……”

    “玩笑”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魏瑶就看见宁箴朝台阶上那个漂亮女孩伸出了手,温和地开口说:“冷吗?过来。”

    他从来没有这么温和地跟她说过话,他总是坚硬而冷漠的,她以为他学不会与人为善,此刻才发现他不是不会,只是不对她而已。

    盛潮汐从台阶上走下来,扫了一眼魏瑶,心知这可能就是宁箴说的那个人,想起自己今天的来意,尽管十分尴尬,但还是将手放在了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