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许俊贤刚说完，电话就响了，是宋正硕打来的。 “怎么了，正硕？”许俊贤问道。 “渤海海域发现了一头被搁浅了十四个小时的鲸鱼，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你抓紧时间来看看吧。”宋正硕焦急地说。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到。”许俊贤拿起围巾想要走，潮汐赶紧问他。 “怎么了？” “渤海海域有一头被搁浅的鲸鱼，我现在得过去看看。”许俊贤围上围巾道。 “我也去。”潮汐跑到门口穿上外套和鞋子急忙说。 许俊贤犹豫了两秒，“好吧。” 两个人跑到车上，许俊贤发动了汽车，潮汐一脸担心地看着窗外。车速越来越快，外面也渐渐下起了小雨。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到达了目的地，小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现场的勘察人员穿着雨衣围着鲸鱼站了一圈。宋正硕看见许俊贤下了车，拿着雨衣跑过来，没想到潮汐也跟过来了。 “完了，还剩一件雨衣，”宋正硕把手里的雨衣递给许俊贤，“这样，潮汐穿我的吧。” 宋正硕解开雨衣扣子，刚要脱，被许俊贤拦住了。只见许俊贤把自己的雨衣给潮汐披上，“系好扣子，不要感冒。” 潮汐乖乖地把扣子全都系上，许俊贤帮潮汐把雨衣的帽子带上，又拍了拍她的头。 “在这儿待着吧，我去现场看看。” 宋正硕看着许俊贤把自己的雨衣给潮汐，他却没机会表现一下，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也去！”潮汐听见许俊贤让她待在这儿，自然是不愿意。 “……”许俊贤盯着潮汐看了好一会儿，看潮汐眼睛里的目光很坚定，也就点了点头，“那你跟紧我，注意安全。”说完，许俊贤把胳膊抬起来，举到潮汐面前。 潮汐嗯了一声，拽住了许俊贤的袖子。宋正硕下意识地扭过头去，“走吧。” 三个人走了几步，离鲸鱼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潮汐立刻抓住了许俊贤和宋正硕的胳膊，“别过去，危险！” 潮汐刚说出口，海边接着传出了爆炸声，潮汐下意识地把许俊贤扑倒在地，又用一只手把宋正硕拽倒。 爆炸声持续了几秒，潮汐小小的身体遮在许俊贤的身子上，宋正硕被拽倒时没做防备，脸磕在地上，火辣辣地疼。加上爆炸声带来的冲击，整个人躺在地上很久都没缓过来。 许俊贤觉得脑子里嗡嗡的，猛然感觉到身上压着一个小小的身体，立马坐了起来。潮汐也被爆炸声炸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从许俊贤的身上滚下来躺在一边。 许俊贤赶紧把潮汐抱在怀里，潮汐紧紧闭着双眼，面色铁青。许俊贤拍了拍她的脸，颤抖着喊她的名字，“潮汐，潮汐……你别吓我啊潮汐……” 宋正硕揉着脸从沙滩上坐起来，看许俊贤的时候感觉有了重影，四五个许俊贤在他面前晃啊晃的。他晃了晃脑袋，看见了许俊贤怀里仿佛奄奄一息的潮汐，他立马清醒过来，摇晃着身子爬到许俊贤身边。 “潮汐怎么了？”宋正硕焦急地问，双手握住潮汐的小手，晃来晃去。 “她……”许俊贤也不知道怎么办，赶紧掏出手机来打120。 突然间潮汐伸出手来按住了许俊贤的手，“不用打……我缓一缓就行。” 潮汐慢慢睁开眼睛，一只手紧紧抓住许俊贤的袖子，“大叔……你没事吧。”潮汐喘着粗气，撑着身子坐起来。 “我没事。不过你真的没事？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许俊贤执意给120打了电话。 潮汐没说话，浑身无力地躺在许俊贤的怀里。她扭过头去看，那头鲸鱼已经炸的内脏、血液撒了一地。鲸鱼旁的工作人员都或多或少地受了伤，有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她挣扎着站起来，许俊贤赶紧扶住她的胳膊。 “你坐一会儿，120很快就到了。”许俊贤道。 宋正硕也清醒了，摇摇脑袋站了起来。 “这么大的爆炸声，你歇一下再走。”宋正硕拉住潮汐的另一个胳膊道。 潮汐轻轻挣开宋正硕和许俊贤的手，“我没事。”她一个犀利的眼神递过去，宋正硕和许俊贤怔了一下，接着放开了。 潮汐一摇一摆地走到爆炸的鲸鱼旁边，由于鲸鱼搁浅有一段时间，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腐臭味，混杂着浓厚的血腥味。 潮汐蹲在两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工作人员旁边，解开两个人胸前的胸口，各扎了两根鲸鱼的脊柱骨，还在汩汩地冒血，但是早就没有了呼吸。 许俊贤和宋正硕走过来，潮汐又去检查剩下的六个人。 “两个死亡，三个重伤，两个轻伤，一个擦伤。”潮汐站起来，晃了一晃，许俊贤赶紧走过来扶住她。 “我没事。”潮汐又挣开，走到爆炸的鲸鱼身边。 潮汐捡起鲸鱼残骸旁一根吸了一半已经被血染透的烟，又摸了摸残骸身上整齐的切口。 “二氧化碳、甲烷、硫基气体积压过久，靠切口快速窜出体内，遇明火爆炸。”潮汐举着血红色的烟对许俊贤和宋正硕道。 宋正硕一脸惊讶地看着潮汐，“厉害啊，你懂的也太多了吧！” 然而许俊贤却皱着眉头，一个没上过学的女孩子，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不过他没有问，只是装作不在意。 潮汐看着许俊贤，一脸骄傲，突然想起来什么，接着把烟扔在了地上。 “大叔，我编的故事好不好听？”潮汐蹦着到许俊贤的身边，一脸微笑。 许俊贤掏出一张纸帮潮汐擦干净粘满鲸鱼血液的手，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好听。” 宋正硕看着潮汐，“原来你是编的啊，我还以为是真的。等会研究人员来了，再勘测现场吧。” 潮汐乖巧地点点头。 雨越下越大，潮汐身子也越来越沉。她靠在许俊贤的肩膀上，整个人的重量倾斜。 许俊贤感觉到潮汐不舒服，反手就把她抱起来，朝汽车走去。 “大叔，干嘛去？”潮汐惊呼，两只手圈住了许俊贤的脖子。 许俊贤停下脚步，低下头，看着潮汐的眼睛。 “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