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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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含糊糊的说完,最后大声表态:“以后我会赚钱还给她的!” 林二春笑了笑,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好暂时将之放下了,想着反正她打算去后山屯待一阵子,也能方便就近探一探这个白洛川。 “好了,春晖,你现在还小呢,也别着急学你师父的本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当学徒可跟去书院读书不一样,回来了就好好在家里多玩几天。” 林春晖听她这么说,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二姐居然劝他好好在家玩...... 林二春拍了拍他的手,“好了,现在去帮二姐拿几身衣裳出来,我刚刚才跟三春吵架,现在就不进屋去了,趁着时间还早,今天就去后山屯。” 林春晖咕噜道,“那我叫娘去收拾,反正每年娘都是差遣二姐一个人去帮忙。” 林二春点点头:“去吧。” 第015秋露白,童观止上门 林春晖乖乖的折返回屋去拿东西了,不一会就听见屋里邓氏扬高的声音。 林二春闻言,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并未在院子里多留,独自一人走出去了。 越往外走,空气里的酒香就越浓郁,完全是职业习惯,林二春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又侧头瞅了一眼建在隔壁的林家酒坊。 这会酒坊的门正大敞开着,停着三辆马车。 林茂才正安排人往马车上搬酒坛子,“这些都是送去悦来楼的,已经都收了定金的,大家伙可都仔细一些,别摔着了,忙完这一茬,咱们今年也就收工了,好好的猫一冬。” 林茂才乐呵呵的说完,一个抱着酒坛子的汉子笑着回道:“大林哥,我们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大林哥,这一批酒进账可不少了吧?” 另一个汉子看着怀中的酒感叹道:“说起来你们家春晓就是有本事,也不知道她怎么长得这玲珑心,将糯米酒这么一整,换上这个秋露白的名字,啧啧,我听说悦来楼卖得贵,就那盛酒的小酒瓶,这一坛子能灌七八瓶吧,一瓶子人家就卖一两了。我猜老哥这儿一坛子起码得二三两吧!” 这两人话里话外的打探,林茂才也没有不高兴,依旧扬着一张笑脸,不过他当然没有回答,脸上的得意和骄傲却是掩饰不住的。 他一偏头看到林二春站在门口往这边看,他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一些。 林二春也瞧见了他神色的变化,只远远的喊了一声:“爹。” 林茂才只点了点头,就继续忙活去了。 几个帮工的汉子见林茂才神色变了,也往林二春这边看了一眼,都不说话了。 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更是闭嘴不言不笑,闷头忙活,有几个钻进酒坊里就不出来了,生怕被林二春看上了。 谁不知道林茂才早就在为这个二闺女找女婿,要是林二春名声不那么差,模样再稍微能看,看在林家提供的嫁妆的份上,这上门提亲的肯定也有,关键是林二春太差了,还总做一些癞蛤蟆想吃天鹅rou的事,让人恶心。 从林家放出消息这都两三年了,林二春也十七岁了,成了老姑娘,也没有半个人来说亲。 小伙子们就怕被林二春看上了,林茂才以东家的身份压着他们娶人,到时候是辞工拒绝呢,还是看在工钱和嫁妆的份上答应呢? 这是个问题! 林二春没有这一世的记忆,自然不知道大家的想法,就是知道她也不在意,人家看不上她,她又看的上别人? 至于林茂才的态度,她就更无所谓伤心了。 上辈子她跟林茂才这个便宜爹相处也就一般般,重男轻女的林茂才在她心里是远远比不得邓氏的,邓氏虽然也偏心儿子,但是对女儿也还是不错的,是个称职的娘。 而林茂才精明也十分势利,上辈子可没少为了家里这点家当算计林二春,生怕她将娘家的财富给带着嫁出去了,酒的配方、酒曲的配方没少逼着林二春交出来。 当年林茂才对失忆的东方承朔,那完全是当成自家的下人的,也没少反对林二春和东方承朔在一起,更没有答应让东方承朔入赘林家来分林家的家业了,自家又不是没有儿子,何必再招一个上门女婿呢! 林二春这会儿想起这些往事,再对比现在,也觉得纳闷,这个精于算计的爹怎么就同意让东方承朔入赘了,就不担心他分家产? 不过,想到林三春的先知,她又了然了。 多半是林茂才被林三春说动了,也心中知道东方承朔的身份非富即贵,不然他哪会这么好说话。 这些都跟她无关。 她神色淡淡的看着家门口不远处的两口露出塘底淤泥的池塘,想着刚才帮工提到的秋露白,若有所思。 秋露白是糯米为主材料加上桂花,用红曲酿制的酒,她记得当年她初穿越过来的时候,是没有红曲的,这秋露白就是典型的红曲酒,也算是创造了这个时代的先河,当年也的确卖了很好的价钱。 后来,她将红曲的制作方法交给了林三春。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并不打算捡林三春的牙穗,要做就要比林三春做得更好。 可,现在难就难在,林三春声名在前,而自己声名狼藉,不管她酿造出什么好酒来,说不定别人都将这挂在林三春头上。如此看来只能瞒着林家暗中行事。 不过,现在这个时节天气越来越冷,要制作酒曲就需要保持室内的温度稳定,到时候动静大了,肯定会引起别人的主意,也不妥当......不过,倒是可以这样...... “二春,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林二春正想得入神,真的被突然走近的林春生这一语给吓了一跳,忙收敛了思绪,叫道:“大哥。” 又有些惊讶的看向站在林春生身边的童观止。 不远处还停着一顶轿子,看样子童观止是刚从轿子里出来的。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她居然也没有发现。 上辈子她跟童观止一面也没有见过,大哥跟他也没有什么交情,怎么现在两人走到一起去了?林家这一世难道一定要跟童观止扯上关系吗?! 她忍不住问道:“大哥,童观......大爷怎么过来了?” 林春生见林二春盯着童观止一眨不眨,蹙了蹙眉头,有些不快,不过当着外人,他还是给这个不靠谱的meimei留了面子,并未回答她,而是严肃的道:“你生病了不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将刚才她的问话给岔开了。 林二春见到童观止太过诧异,根本也没有在意现在这幅急切的模样让林春生误会了。 她简单了解释了一下,要去后山屯摘柿子的事,又看向童观止,“上次的事,还没有多谢童大爷的信任,要不是你相信我,我更说不清楚了。” 林春生闻言脸色很黑,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童观止就轻松得多,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淡淡的道:“不客气。” “童大爷这是过来有事?” 童观止点点头,并未多说。 林春生见meimei得寸进尺,赶紧挡在林二春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沉着脸解释道:“二春,上次春晓说老河口那边种出的粮食适合酿酒,水也比咱们这的好,正好童大爷在那边有农庄,咱们家想要将那一处庄子买下来,正跟童大爷商量事情,童大爷也想看看咱们家的酒,这就过来了。” 林二春闻言眉头越蹙越紧,“童大爷答应卖地给咱们?” 他们家不是富可敌国吗,还会卖地?现在地可是一个家族繁荣的根本,要不是衰落了谁会卖地! 何况,老河口那个农庄...... 林二春头疼不已,就知道是林三春搞的事,什么哪里的粮食和河水适合酿酒,都是胡诌。 童家的农庄在这一带遍布,在老河口那一个也不起眼,不过上一世,就是在这个不起眼的农庄里,还有附近的村子里,找出了童家谋反的证据的。 那么多农庄林三春不选,偏偏选这一个,要说她没有私心,林二春都不相信。 这是想要入虎xue,得虎子?还是为了帮东方承朔抢占先机? 上一世这个庄子里的证据是被东方承朔的堂兄拿到的,让他错过了一次机会,不过东方承朔也有本事,最后还是将童家的案子拿在了手上,爵位上又进了一步! 林三春也真是够处心积虑的! 可是,她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是当童家,当童观止这个掌家人是傻瓜? 上辈子这个弱书生虽然折在东方家手里了,但是也将东方家弄得鸡飞狗跳,还并未得到什么好处,童家的财富都随着童观止的死而消失了,那是好惹的人吗?肯定不是林三春能够惹得起的! 还不知道林三春有没有做别的什么针对童家的事情,总之,林二春直觉童观止上门来就不对劲,说不定,那白洛川主动收林春晖当徒弟,说不定都是林三春惹来的祸事,让童观止起了疑心! 第016劝告,人不可貌相 林春生不能理解林二春的激动,只淡淡的“嗯”了一声,道:“也不算是卖,童大爷来看咱们家的酒坊,想看看酿酒上能不能合作。” 说着,又警告的看着林二春:“你向来不管这些,别因为......就失了分寸。” 林二春闻言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她对童观止的到来,反应的确是太大了一些。 不过,现在大哥误会就误会了吧。 她抿着唇点点头,见林春生神色稍稍有缓和,她拉着林春生往后走了两步,沉声道:“我知道了,大哥,我有两句话想私下里跟你说。” 虽然林家不是她记忆中的林家,但是她也想看着他们被牵连进朝廷大事中。 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大碗饭,不管是林三春想要自己博富贵,还是帮着东方承朔建功,目前对于毫无根基的林家来说,都无异于悬崖之上走钢丝,更何况现在,童观止好像已经朝林家下手了呢。 另一方面,要是林家跟童观止牵扯太深,一个东方承朔能够护得住吗?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林二春小声道:“大哥,那天我落水后你劝我说,童大爷不是咱们能够肖想的,咱们家和童家相差太大了,跟他们做生意无异于班门弄斧,大哥应该也知道不能急功近利。这老河口的粮食和水要是真的这么好,童家自己不去酿酒犯得着跟咱们合作吗?我们家小门小户,他们就是想要抢酒的配方,我们又能如何?还不是只有硬受着。” 林春生没想到向来情绪极端,不是暴躁就是无比低落的林二春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有些愣住。 林二春想了想,又道:“大哥,你有没有想过,爹那么精打细算的人,怎么会同意让三春招婿在家里分一份家业?还是招的一个不明来历的男人。” 林春生闻言拢眉,看着林二春的眼神有些严厉。 林二春就知道他肯定又想歪了,指不定以为自己挑拨离间呢。 她摆摆手,赶紧道:“大哥,你先别急着说爹将三春当儿子,也别说阿朔多么能干,咱们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阿朔被救回来的那天穿的衣裳也普普通通可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最后那一句,还是上辈子林茂才反对她跟东方承朔,跟她说的。 “二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林二春摇摇头,并未多言,只道:“我正是不清楚才问大哥。” 以前林春生只是没有想到,她就点点他,相信以他的聪明,肯定能够从林茂才那探到消息,而林茂才的消息又来自林三春,只要大哥对林三春有疑问,应该也不会事事顺着林三春了。 林春生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这也是林二春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法子了,谁让她说话完全没有信服力呢。 她说完,刚一抬头,就跟童观止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童观止站在几步开外,双手负在身后,见她看过来,还冲她点了点头。 他神色温润如水,目光清浅,没有半点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