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何必争一时长短,将自个儿弄得难看。 更何况,如今康熙正在兴头上,她们不愿做这个恶人,就撺掇老婆子去,这心有点黑。 到底还是年轻。 安抚的拍了拍苏麻喇姑的手,此事揭过不提。 昨晚睡得早,早上两人不到四更就了,撩开帐子,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天还没亮,再睡会儿……” 说着钻进王珺的被筒,覆了上去…… 两人一番被翻红浪,芭蕉点蔷薇。 大早上浪一通果然神清气爽,康熙满足的给王珺掖被子。 王珺一副雨打风摧花不全的模样,蔫蔫地躺着。 看康熙走了,顿时生龙活虎的坐起身来。 第18章 .晋封(一) 男人的雄风总是不容否定的,王珺之前不知道为什么,如今总算明白了,当你缺什么的时候,总是在意什么。 再者,以王珺的体力,寻常男人只怕更不济。 想到这,又躺下了,最起码做出个样子来。 谁知盏茶间就进入梦乡,被珍珑叫醒的时候,还在做梦,正花样十八式,谁知就醒了。 王珺遗憾的咂嘴,起床梳洗。 时光匆匆春又归去,仿佛就几日的功夫就到了端午节。 一大早起来,换上浅绿底花鸟棉纱袍,鹅黄小蝶弄春褂。 头上插戴皆是五毒簪、艾草簪、绸布制的老虎簪等物。 别有一番趣味。 今天一天的膳食约摸以粽子为主,她爱咸口,吃不惯那些个甜的。因此尽捡了海鲜、rou、蛋黄馅的来吃。 又饮了一杯雄黄酒凑趣。 遣夏泉去乾清宫送王珺自制的五毒荷包,婴儿拳头大小,绣着精致的五毒图案,康熙戴不戴是他的自由,她却必须送。 接着是打扮房间,将龙舟呈祥缂丝挂屏挂在左侧墙上,桌上摆大青葫芦玉雕,五福五瑞花插在玻璃花瓶中。 过节的气氛就浓厚起来。 宫女们都自己绣了五毒荷包揣在怀里,莹白的手腕子都带着五彩线,图个吉利。 太监们就没那么讲究,有门路的也弄一个五毒荷包揣怀里,没门路就这么过了。 转眼间已到了晚膳时分,今日的晚膳是要在乾清宫摆宴席的。 这也是王珺第一次见后宫佳丽齐聚。 康熙独坐高位,拿着酒杯啜饮。 左侧首位是钮妃,脸色苍白,不时抬手揉着太阳xue。 右侧坐着佟佳氏,圆盘脸,偏小鼻子小眼,钮妃就生的一般,偏她不如钮妃,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很是骄傲。 左二是李氏,王珺首次见她,只见她身量高大,俊眉大眼,英气逼人。见王珺望过来,含笑点头,抬了抬酒杯一饮而尽。 王珺就坐在李氏对面,见此也含笑示意,喝了杯中酒。 马佳氏、纳喇氏、大小郭络罗氏、小赫舍里氏、董氏依次坐在下首。 再有的她就猜不出来。 虽说一直知道后宫嫔妃众多,第一次坦诚的摆在她面前,王珺忍不住闭了闭眼,似乎这样,满殿的嫔妃不存在似得。 刚起的心动,也消散了,重新挂起温婉的笑容。 康熙是个极优秀的男人,果决而不性情冷淡、温和而不优柔寡断,长得不差,从没有人像康熙这样对她好。 他还是她的夫君,如何不心动。 这后宫佳丽无数,如何心动。 个个含羞带怯的望着他,眼中带着绵绵情意,王珺满饮杯中酒,敛去眼中神色。 李氏在对面望着她,眼中满是心疼,这么一个美人,可别被浮华蒙了心。 自古帝王多薄幸,想不开,苦的是自个儿。 示意宝珠去喊王珺,见王珺望过来,略颔首就起身走出大殿。 王珺略一犹豫,就跟着出去了。 左右都在乾清宫,这位李庶妃向来安分,不掐尖冒头,且去瞧瞧什么章程。 梁九功见两人出去,对魏珠使眼色,魏珠会意出去了。 康熙正跟钮妃聊天,神色淡然:“既病着,何苦来受这个罪,朕给你再整治一桌,自己在殿内安心享用。” 钮妃笑盈盈的回道:“哪里就那么严重,左右都是这样,好不了,也不会恶化,不出来走走,骨头就要锈了。” 家宴的时候,只要她撑得住,无论如何也会来的,这时候不在,是个什么意思?病重?皇帝不喜?就算为了巩固地位也必须来。 康熙也懂,不过心疼她身体,白劝一句,只钮妃不领情,到底有些不虞。 视线扫向王佳氏的位置,却发现空空如也,回头向梁九功问道:“人呢?” 刚才还在饮酒,错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 “约摸更衣去了。” “朕知道了。” 乾清宫灯火通明,王珺与李氏并肩走着,一路分花佛柳。 到亭子里坐着,李氏执了王珺的手,环顾周围,见无人才说道:“你我同为汉人,我虚长你几岁,就厚颜自称jiejie,见到你就像见到家人一样,说不出的可亲。” 王珺知道李氏的来头颇大,只是她略有些不喜,李氏是李永芳的孙女,李永芳头一个降清。 是非曲直已过多年,她并不想评论,只是拿这个与她叙旧万万不该。 拂掉李氏的手,轻声细语说道:“进了宫都是一家子姐妹,轮什么什么汉人满人……”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如今汉人仰满人鼻息,明处的暗处的,伤了多少人命我都不想提。甚至我自己……” 李氏被说的险些落下泪来:“meimei说的我如何不知,jiejie于这深宫十年,步步谨慎,就怕行差就错,惹来祸事。” 又拉起王珺的手,轻轻说道:“我知道meimei不爱听,可还是得说……” 王珺不再挣扎,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既知我不爱听,何必再说。” “自古帝王多薄幸……” 王珺有些恼羞成怒,脸带薄红:“我知道,不必多说。” 李氏泪眼汪汪的看向她,言语凄怆:“那日在桃林,我见meimei花仙一般的人儿,多有仰慕,忍不住多说了些,meimei既不喜,jiejie闭嘴便是,还请meimei不要恼我……” “是meimei气不顺,拿jiejie撒气,在这里给jiejie赔不是。” “何须如此,不论meimei做什么,jiejie都站在你身后支持你……” “何德何能……” “请meimei万不要推辞……” “好。” 两人收起表情,一前一后进了殿中。 康熙已饮过菖蒲酒,正往下赏雄黄酒。 见王珺进殿,郭络罗氏娇笑一声道:“来得早不如来的巧,meimei一来就有酒喝,可不是与酒有缘,当多喝几杯。” 王珺利落的端起杯子,笑道:“jiejie既开口,说不得从了,先干为敬!” 说着将火辣辣的雄黄酒旷入肚中,还要再喝,只听康熙开口了:“这酒后劲足,刚看你都喝过几杯。可不许再喝,回头要是头疼,岂是不美?” 王珺到底有些上头,泪光闪闪的看向康熙:“左右不过头疼……” 还能比心疼更难受不成。 后面的话,王珺未出口,但康熙从她的小眼神中看出来了。 瞧她与李氏一块回来,以为李氏欺负她了,凛冽的眼神刮向李氏。 王珺不愿意再看这些眉眼官司,只用手指点着额头,半晌才道:“皇上到底经验丰富,嫔妾甚感不适,这就告退……” “朕同你一块走。” 康熙的话音刚落,底下的眼刀快要将王珺淹没。 抛下神色各异的众人,两人相携去了正殿,康熙平日里起居的地方。 王珺闭着眼窝在塌上,仍是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康熙有些纳闷,心疼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王珺刷的坐起来,泣不成声:“不知道,心里难受。” “睡吧睡吧,睡着就不难受了。” “你陪我……” “好好好,我陪你……” 康熙宠溺的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偏她不老实,挨挨蹭蹭,不大一会儿就蹭出火来。 酒后到底孟浪些,两人很是折腾了一通。 半个时辰后才叫水沐浴,王珺也有些醒酒,到底借酒发疯,此时有些不好意思,便说要走。 康熙做出凄楚的表情看向王珺:“没得有这样的人?吃干抹净不认账,提上裤子就要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