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节
那些侍卫被他拨开的时候,很是有点回不过神来。 他们怎么也没料到,这个看起来胡子拉碴高高瘦瘦的莽夫,居然是个会功夫的。三两下居然就把他们给拨开了。 侍卫们顿时惊的有点头皮发麻。 之前这汉子肯定是在让着他们。 不然,以他的身手,一下子撂下他们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众人正暗自惊奇着,回头一看,顿时头更晕了。 只见那汉子奔到了皇后娘娘跟前,一把……一把握住了娘娘的手……好吧,很快就松开了。 不过,他说的是什么…… “槿儿,许久没见,爹爹可是想死你了。” 槿儿?爹? 侍卫们的眼珠子都快惊得瞪出来了。 之前站在最前头的那一个,现在的腿也是抖得最狠。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拦住了旁边的葡萄,问道:“那、那个人,叫娘娘,什么?” 葡萄刚刚奔过来,所以,并不清楚之前的事情。 她往那边瞅了一眼,奇道:“啊,大将军?大将军回来了?!” 说着,葡萄不住的回头摆手,招呼着刚赶过来的樱桃和孟嬷嬷她们,“是大将军!是大将军!” 之前几人都在元槿的安排下去帮助安抚受惊的诸位命妇了,所以没有在这里。 听闻是邹宁扬回来了,孟嬷嬷和樱桃也是欣喜不已,赶紧赶了过来,欢喜的迎了过去。 侍卫们则是面面相觑,苦笑不已。 敢情刚才拦住的是邹大将军? 那他们对国丈爷这样不敬…… 会不会出什么事? 秋实刚才看到了那一幕,再看到侍卫们这样紧张后,不禁笑了。 “你们放心。既然是娘娘让你们来的,自然不会有事。娘娘少不得要夸赞你们尽忠职守呢。” “果真如此?”少年侍卫们连声问道。 秋实点点头,“娘娘是非分明,断然不会随意处置人的。你们既是按规矩行事,自然不会受罚。” 大家伙儿这才放心了些。甚至还能开始互相调侃起来。 有人就在不住的推着之前站在最前头的那一个,“国丈爷不是说,让他女儿来升你职吗?还不赶紧去领功去?” 之前邹宁扬说自己女儿,大家还没什么感觉。 如今知道就是皇后娘娘后…… 大家面面相觑着,忍不住都笑了。 元槿看到邹宁扬后,首先去看的,便是自家爹爹瘦了没。 果不其然。虽然不太明显,但是她仔细瞧过之后,还是发现消瘦了一小圈。 元槿看了心里发酸,禁不住说道:“听说您前段时间病了?怎么没和我们说一声?过后方才知晓,想要做些什么,也是晚了。” “不过是些小病罢了。当不得什么。”邹宁扬不甚在意的说着,笑道:“若是说了,还不够你们担心的,就已经好全了。” 话虽这样说,但元槿明白,家人都不在身边,他孤身一人在那苦寒之地,也是难熬。 邹宁扬看出了元槿的伤感,哈哈大笑,“若是见不到,你担心一下就也罢了。如今就到了跟前,怎还这样胡思乱想的?” 元槿想想,深觉有理。 她将邹宁扬请进屋里,而后遣了人去偏殿与命妇们说一声,这才笑问道:“爹爹怎的忽然回来了?而且,还悄无声息的。莫不是想吓我一吓?” 说着,她又打量了自家爹爹的样子一番,莞尔一笑。 也无怪乎那些宫人没有认出他来。 如今他长了一副络腮胡子都没有刮,遮去了原本的面容。而宫人们又是寻常见不到他的,就算是偶有几个识得的,在他这副模样下,也自然而然的认不出了。 邹宁扬嘿嘿一笑,道:“其实也没打算这样吓你。不过是看到旁人认不出我了,又想着陛下给了我那横行无阻的腰牌,所以就想着这样来见你。” 说罢,他心满意足的叹道:“倒也有趣。” 元槿哭笑不得。心说得亏了蔺君泓不在这里。不然的话,这俩人凑到一起去,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情形。 说着话的功夫,外头复又“热闹”了起来。似是有什么人来了这里,而且,身份颇不一般。 元槿正好奇着。邹宁扬已然说道:“刚才还想着将这里安顿好了再请她来。不曾想,人已经到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就要亲自到外头去迎人。 元槿疑道:“谁?” 邹宁扬还未来得及回答,外头已然响起了宫人的急急回禀声。 “娘娘,定北王妃到了,正在外头候着,求见娘娘。” 第99章 9新章 定北王妃沈氏,元槿虽未见过,但早已对她有所耳闻。 听说,定北王妃和王爷感情甚好,跟着王爷常年住在那苦寒之地多年,从未有过怨言。 这是众人交口称赞的,平民百姓俱都知晓的事情。 不过,她也听人和她轻声提起,定北王妃生性善妒,不愿见到定北王在外寻了别的女子,所以每当王爷去往北疆镇守之时,她便一定要跟了去,住在相近的镇子里。一来,可以照顾王爷。二来,也能随时知晓王爷身边人的状况。但凡有女子靠近王爷,王妃定然快速将对方给处置了。 这个消息,却并非人人都能知道了。 元槿只所以有所了解,还是河阳郡王妃告诉她的。 河阳郡王妃也是出自沈家。她和定北王妃都是出自沈国公府,两人是堂姑侄。河阳郡王妃的父亲是定北王妃的堂兄。 自开国以来,沈国公府出过多位皇后。近几十年沈国公府渐渐势弱,儿孙不甚争气,女孩儿们没有再入主东宫的。不过,沈家一直没有和宗室断了姻亲关系。 之前对邹元钦有意的平鄠县主沈淑瑜,便是河阳郡王妃的嫡亲小meimei。也是定北王妃的堂侄女。 这也是为什么沈淑瑜对邹元钦有意后,沈家寻到了河阳郡王妃来帮忙说项,但郡王妃依然心里没底的关系。 依着邹元钦的身份,若是沈国公府嫡出的姑娘,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但是,一旦不是长房的人,那身份就弱了许多。配邹元钦,倒是有些不够了。 更何况,沈国公府长房嫡出的,素来瞧不起旁支的人。 不然的话,若是关系甚好,即便郡王妃和元槿关系不错,当初郡王妃也不会悄声对元槿说起了定北王妃那样的一番话来。 如今听闻定北王妃来了,元槿不管之前听闻过她什么,论理也是关系极近的长辈,便赶忙站起身来,往外迎去。 刚行出屋子,便见外面有一位年长妇人被许多人簇拥着而来。 她身材高挑,容长脸,五官秀丽。只是眉眼有些凌厉,在往四周扫视的时候,那股威严让人不由得就低下了头。 元槿知晓这应当就是定北王妃了。 心下有了些底,她缓了缓心神,疾步向外行去。 沈氏一路行来,周围的宫人纷纷行礼问安。 她恍若不觉,淡淡扫过周围后,就继续往前走。不多时,便见屋里行出一个女孩儿来。 女孩儿年岁不甚大,不过,行止端庄沉稳,面上带着恬静笑意。还未开口说话,已然让人生出几分好感来。 即便沈氏没有如旁人一般对这女孩儿生出什么好感来,但是见到这样一位娇俏可爱的晚辈,她还是不由得脚步微顿。 不需通过宫人和侍卫的问安声,沈氏早已猜到了女孩儿的身份,不慌不忙的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元槿笑着将定北王妃扶了起来,说道:“刚刚听爹爹说起王妃来了,我正想出来见您,可巧您就已经过来了。” 沈氏不动声色的将手臂从元槿的手中抽出来,说道:“娘娘客气了。您身份尊贵,何须过来迎我。倒是烦劳您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 可是,即便语气里半点的讥讽之味都不带,这字字句句里,却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敌对意味。 元槿微微蹙眉,往旁边看了一眼。望见孟嬷嬷那轻蹙的眉头后,她知道,自己没有领会错,这位定北王妃,真的不太喜欢她。 知晓了这一点后,元槿便也不再对定北王妃太过热络。 ——认真说来,她实在也没必要用自己的热情来倒贴对方的冷脸。 更何况,之前对定北王妃存有好感和善意,也是因为对定北王蔺时谦的印象极好。 这位皇叔,有意无意间都在帮着蔺君泓和她。 单单为了这份情意,元槿也对蔺时谦极为尊重。 可是很显然,定北王妃和定北王的性子截然不同。 元槿心下感慨之余,心也有些泛凉。 既是没了亲近的必要,两人间便疏离了不少。 元槿笑容不改,只不过话中透着的那种亲昵到底是没了。 她朝旁边侧了侧身,与定北王妃道:“今日来了许多位客人,想必有不少是王妃的旧识,刚好凑着机会一见。” 说罢,元槿不等定北王妃开口,已然让人将偏殿的命妇们请了来。 定北王妃往后面看了几眼。 待到望见命妇们的身影后,她的语气就有些转冷,“娘娘倒是知道我旧识有谁?” 元槿莞尔。 她本不过是依着惯常的客套寒暄之语,提了这么一句。她原先想说起听闻的几位和定北王妃是手帕交的太太们,但看定北王妃的态度,她只能改了打算。 看着王妃的态度,许是并不喜和故人重逢? 可是话已经说出,再收回来,却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