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这位小姐,你有见过蝴蝶从茧里钻出的一瞬间吗?” “……什么?”对于他没头没脑的话,薛书榕有些迷茫。 “是希望的新生,”比尔摇摇头,“你没有见过真的太遗憾了。” “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不会错过。”她回答道。 “比尔。” 身后的汉尼拔伫立在阴影处,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平日慢条斯理的声音在此刻竟然有种无法忤逆的权威感,像是在cao控一切木偶的傀儡师。而比尔就是他手中微不足道的玩偶之一,是生是死只有细细的一根线。 脑中兀地蹦出的想法让薛书榕愣了愣,随即不由失笑。 身为心理医生,cao纵的不就是病人们的思想吗?按照他认为正确的做法来矫正,让他们的心理疾病痊愈,可谓责任重大。 比尔像是听从了上帝的旨意,表情谦卑地同汉尼拔道别后,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米莎小姐?” 汉尼拔温润如小提琴般好听的声音响起。 薛书榕回过神:“噢对了,请问你有盐吗?” …… 得到一盒盐的薛书榕顺利完成水煮鱼,油烫得辣椒滋啦滋啦地响,诱人的香味直窜鼻子。 【厨艺 1】 薛书榕顿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她分出一半盛好,趁着味道正鲜美的时候又敲响了汉尼拔的门。 “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这是我刚刚做好的水煮鱼,想让你也尝一尝,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 汉尼拔棕色的眼眸定定望着她手中的鱼。 “谢谢。”他伸手接过。 “米莎。” 她回过头,有些惊讶于汉尼拔直接叫了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平时非常客气的称呼:“有什么事吗?” “你的名字很好听,是自己取的吗?” 薛书榕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露出微笑:“是的。谢谢你的夸赞。” …… 薛书榕这个星期去附近的教堂,那儿的神职人员态度很好,和她进行了一番良好沟通。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教堂打工开启】 【信仰 3,道德 1,谈吐 1】 这下打工的地点已经有三个,为了增加属性,薛书榕决定加上教堂的打工。同时,贾维斯替她选择的搏击班、钢琴班、国际象棋班、拉丁舞班都已经开始授课。 她忙得不可开交,像陀螺一样旋转于各个地方。但充实的生活也有充实的乐趣,最大的益处在于从那以后鬼怪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薛书榕的生活中了。 可口可乐。 不,可喜可贺。 这周末,薛书榕继续做家务。她洗了床单晾在外面的绳子上,海蓝色的床单随风轻轻飘荡,宛若大海翻涌的波浪。在明媚阳光的照拂下,眼前的景色渲染上了独属于夏日的亮丽。 “这位小姐。” 模糊的焦距逐渐集中,在翻涌的蓝色海洋间,一张有些熟悉的腼腆的脸对她笑起来。 “比尔?” “非常冒昧地打扰了你,请问你知道汉尼拔医生什么时候回来吗?” “抱歉,我不太清楚。” “看来我只能继续等待了,谢谢。对了,你的名字是——” “米莎。” “米莎小姐,你似乎很喜欢自己打理家中的事务。” 薛书榕笑着把盆子端起来:“这对我很有好处。” 比尔盯着她窈窕的身材和细腻如象牙白的皮肤,喃喃自语道:“的确有好处……”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 薛书榕没有再问,总觉得今天的比尔有些怪异,她将一切归于对方的病还没好,所以才会令人感觉很奇怪。 将比尔就这么拦在外面有些不礼貌,但她没有让对方进来的意思。 一是不了解,万一比尔突然躁狂症发作就糟糕了;二是她对于自己的私人领地保护得很严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愿意和别人交谈是因为她不希望将更多的自我暴露在别人的面前。 薛书榕向比尔道别后把剩下的用具都拿回去。 她走了几步,突然,一股莫名的战栗感从后背升起,几乎是下意识地扔掉东西扑倒在地上。 “嗵——” 只听身后传来轻微的闷响声,薛书榕来不及思考,快速飞奔到晾衣绳的后面。起伏不定的床单遮住了视线。 “嗵——” 一股灼热的气流从耳旁穿过,她的后背顿时渗出汗来。 是比尔! 他竟然拿着枪! “比尔!你要干什么!” 该死,出来的时候没拿手机,进屋拨打急救电话也来不及了。 薛书榕生怕过于大声的呼救会激怒比尔,导致他做出更加不理智的行为。她屏息猫着腰后腿,试图一步步离开危险的地方。 ……不对。 后面! 这些天的自由搏击的训练有了进步,刹那间,脑海浮现的是教练冷冰冰的指导:“当有人从背后袭击,你应该怎么做?” 她要做的是—— 转身,抬起手肘,甩过去! 比尔猝不及防受到重击,踉跄着后退一步,他正准备上膛射击,薛书榕一记断子绝孙腿瞬间让他魂飞魄散,软软瘫倒在地。 薛书榕拍拍手,把枪夺了过来,果然,枪口的上套着消音器。 “不好意思,”她挑了挑眉,“你捏错柿子了。” 躺在地上的比尔的手动了动,不动声色地抽出一把锋利的弹簧刀。 他低低喘了口气。 第11章 猎物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薛书榕动手之后反倒有些手足无措。 她思考了一下顺序。对,应该先把比尔绑起来,然后拨打紧急电话,将这个心怀不轨的混蛋交到警局。 比尔的面色苍白,冷汗涔涔地捂着下身。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薛书榕警惕地望着他,一边打量周围是否有顺手的绳子。 “其实……其实我很羡慕你……” “什么?” “有人生下来……就是美丽的蝴蝶……”比尔喘着粗气,声音低哑,“而有人……拼了命,只能变成为连蛾子都变不了的破烂的茧……” “……” “你说……上帝是不是很不公平?” 薛书榕沉默几秒,说:“我认为上帝对每个人都非常的公平。你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完全是后天造成的。” “后天?!” 比尔突然翻起身,他一手握着冰冷的刀,腼腆拘谨的表情消失不见,确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和冷漠交织的可怕模样。 “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变成女人付出多少的努力!” 她惊讶地后退一步:“变成女人?” 比尔冷冷的话语像一块寒冰,在燥热的夏日都无法融化:“我想做变性手术,但他们都不愿意,我像个乞丐一样苦苦哀求,就是无法成功。他们都觉得我是个疯子,觉得我无药可救,只有我清楚地明白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你想要的东西不在我这儿,比尔。” “就在你这里!” 比尔的面目狰狞,温和懦弱的外壳像破烂不堪的茧,被一撕两裂,露出漆黑的蛾子的翅膀。 薛书榕保持缄默,趁着他发疯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摸到床单的一角,打算趁着比尔没留神的时候扯下被单蒙住他。 “把你的皮给我吧!” 比尔完全不顾现在正是白天,或者说,他的神智已经不清楚了,满心满眼只记得盯着眼前女人白皙光滑的皮肤。 在阳光的照射下,像珍珠一样莹润细嫩的皮肤,比东方的丝绸还要顺滑,比白瓷的碟子更无瑕。 薛书榕在他的视线中,已然变成了一个举世无双的瑰宝。 ——当然,是对他即将完成的人皮衣服而言。 “我的皮肤对你没有任何帮助,比尔,清醒一点,不要再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