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这么优雅俊美的男人,还真是少见啊……就是脸色臭得可以,一副前来捉jian的嘴脸,怪吓人的。 被捉的那位还是自求多福吧,不会发生什么流血事件吧?! 小护士在底下胡思乱想的当口,燕臻已经到大步跨上二楼,一路看着门前的牌子找了过去,很快找到了内科二室,却是铁将军把门。 燕臻的脸色一瞬间更黑了。 今天好像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 林州拖着半死不活的迟俊拿着挂号的小纸条来到二室门口看到大门紧闭的时候,心情也不是很好。问了几个路过的护士,终于被领到了另一个科室,总算能把迟俊安顿下来让医生问诊了。 医生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眼皮也没抬一下,拿起病历刷刷地划着鬼画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淋雨了?鼻子通不通?咳嗽不咳嗽?发烧不发烧?头晕不头晕?出汗不出汗?” 迟俊虚弱地一边小声咳嗽一声回答问题,最后医生大笔一挥,把病历一推。 “出去量个体温!” 林州又半抱着迟俊出去量体温,一通折腾下来,终于拿着医生开的单子去取药窗口取了药,到输液大厅坐下,让护士挂上药瓶开始输液。 林州在一旁坐下,迟俊闭着眼睛一脸憔悴,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林州往四周看了看,大厅里人很少,只有寥寥几对儿。人家都是一男一女成双成对,一个病弱一个体贴,举止亲密神色暧昧,弄得他们这对男男组合显得分外怪异。 “迟俊,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打饭吧?想吃什么?”林州收回乱瞄的视线,非礼勿视,还是专注眼前这位病人吧! 迟俊哼哼唧唧了两声,思考了一下。 “嘴里没味儿,想吃点鲜的。” “哦哦好。”林州连连点头,拿起雨伞起身,回头叮嘱迟俊,“我出去买饭,一会儿就回来,你先睡会儿吧。” 燕臻还在二楼四处碰壁的时候,林州已经端起伞冲入了雨幕里。 等到耐心快到极限的燕二少终于在一楼的输液大厅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二十分钟。 林州正端着鱼汤往迟俊嘴边凑。 “快,趁热喝,你不是要吃点鲜的么?这鱼汤熬得不错,味道可好了。”林州搅着颜色清亮上面漂着一层葱花和小小的油花的鲜美鱼汤,自己馋得直咽口水。 迟俊只是左手输着液,并不妨碍他吃饭,但是有人把饭送到嘴边他也没有什么推开的必要。 张开嘴正要吃,一道十分平静的声音在二人不远处响起。虽然平静,却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寒意,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听着头皮发麻。 “林州。” 林州身上一激零,差点把鱼汤洒了迟俊一身,连忙小心地把碗端稳,放在一旁的小凳子上,这才起身看向身后。 “臻……燕……臻哥。”林州舌头差点打结,一脸尴尬。 从那天开始他就不好意思再亲亲热热地叫人家哥,叫燕臻又觉得故作生分,主要是跟他前些日子的热情殷勤太不符了,很有点翻脸不认人的意味。前些天他把称呼从哥改成了臻哥,现在几天没见,乍一见面连叫一声臻哥都觉得别扭起来。 唉,都是他自己造的孽啊。 燕臻听到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眉头更是皱成一朵麻花。 什么意思?想直呼他的大名?连声哥也不愿意叫了?! 燕臻看着林州躲闪的眼神,心底的冷风更凛冽了,先把自己吹成了一个大冰块,再散发着寒气去冻别人。 但他终究还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不会无缘无故乱发脾气。因此面上还是很平静的,只是眼神有点吓人。 林州看他这个模样,心里更加没底了。 要是林旗生气,他大可以扑上去撒娇耍赖。燕臻生气,他怎么敢放肆?何况他们都这么多天不联系了,燕臻为什么一见到他就一副生气的模样?太吓人了。 燕臻的视线转到小凳子上搁着的几盒饭菜鱼汤,林州也朝那里瞟过去,不知道那几盒饭菜有哪里招惹到了燕臻,他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一点…… “又是鱼又是鸡,挺丰盛啊,做月子啊。”燕臻似笑非笑地开口。 迟俊呛了一口,本来就在咳嗽,一下子咳得更厉害了,一张脸也不知道是憋得还是羞恼得,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说起来像是打趣,他要是看不出来这个精英男衣冠楚楚的虚伪面目之下那满满的恶意,他也白活这么大了。 林州也觉得燕臻的态度有点刻薄,迟俊这么明显在生病,不说慰问一下,哪有这么讽刺人家的。 燕臻向来不是这么刻薄的人,何况他都不认识迟俊,怎么会故意让迟俊难堪。难道就因为迟俊是他的朋友?!林州有些沮丧,他觉得他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燕臻。 他有些担心地看着迟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也顾不上燕臻的臭脸色,连忙过去帮他拍拍。 “你没事吧,快点喝口水。” 迟俊就着林州的手喝了两大口水,才把嗓子里的痒意勉强压了下去,两眼愤恨地瞪向燕臻。 燕臻视线发寒地撇过迟俊,落在林州身上。 “林州,跟我出来一下。” 林州还没回应,迟俊憋着气道:“林州,我饿得头晕,我要吃饭。” “啊……”林州有些犹豫地看向燕臻。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的神态动作表情无一不传达着一个意思。 他现在觉得照顾这个阴阳怪气的迟俊吃饭的事比和他谈话更加重要! 第二十六章 林州当然觉得迟俊重要,毕竟人家现在是病号啊,照顾病人当然比较要紧。 至于燕臻要跟他说什么,除非他现在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承认错误求他跟他谈恋爱,不然肯定都不是他想听的。 燕二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林州很确定,无非又是些冠冕堂皇的话,林州才不想听。 燕臻沉默地看着他,半晌才又出声,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让他自己吃,你跟我出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迟俊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绯红,咬牙看着林州。 “不要理他,都是惯出来的臭德行。” 林州很是踌躇犹豫,真的不理他?可是燕臻那么自信地走出去,结果他却没跟着,他不是很尴尬很没面子? 迟俊不给他迟疑的时间,捂着肚子哀叫:“我饿得胃抽抽。林州,你不想照顾我就直说,我不会勉强你的。你跟那个人去吧,反正我在这儿也没人理会。” 林州一脸黑线。 “你只是淋雨感冒而已。”需要那么矫情么。 迟俊不理他,一脸虚弱地撇过头去。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林州也不能撇开这样的迟俊去听燕臻说那些他不想听的话,干脆又坐下来,端起鱼汤碗。 “好了,你来吃吧。” 迟俊满意地回过头来,斜眼看着他。 “我可没有逼你留下来。” “你哪那么多废话,快点吃。”林州真是受不了他这种言行不一的性格。 还说别人是惯出来的臭德行,这两人分明是一样的惟我独尊,都够难缠的。 迟俊总算张开尊口,准备好好享受林州的伺候。 结果一口汤还没喝进嘴里,那个黑面煞神又一次冲了进来。那一副故作优雅淡定的精英面孔这一次终于发生了rou眼可见的扭曲,携一身寒气走过来,所行之处鸡犬避让。 “林——州。”燕臻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里的不善气息吓得林州手一抖,半勺汤都撒在了迟俊的名牌t恤上。 迟俊也是黑着一张脸,眼神带着刀子射向燕臻。 “你这人到底什么毛病?!你是林州什么人?凭什么在医院里大呼小叫?护士!护士呢?!还不把这个扰乱秩序的人赶出去,还让不让病人好好休息了!” 林州这个时候还有余力去想原来惜字如金的迟俊还能麻利地说出这么长一段话,那他平常装什么高深莫测呢。 燕臻看了迟俊一眼。他已经想起这个迟俊是谁了。迟家不过是一个小建设商,迟俊他爸半条腿还在泥里没拨出来,十几年前拉着自己村里几个亲戚承包起工程队,从包工头干起来,因为特别会来事儿,巴着蓝擎做下了几个大工程,也算渐渐成了气侯。 迟俊将将算个1.5代,也敢在他面前抖威风?! 只是这么势力的话不好当着林州的面说。林州很以他自己会种庄稼会打猎的本事自豪,燕臻哪敢当着他的面贬低劳动人民,林州肯定会生气。 堂堂燕二少,也有不敢做的事。 燕臻不再去看迟俊,很干脆地拉起林州朝外走去。 “唉,迟俊还没吃完饭呢。”林州有些焦急地回头看向迟俊,迟俊从舒适的躺椅上半座起来,眼神的小刀子飞得更利,林州觉得他应该是冲着燕臻的,可怜无辜的他也被波及到了。 “他没了你连饭也不会吃了?你就这么爱cao心?!跟你有什么关系,谁的闲事你都管?!”燕臻语气不善,拉着林州手腕的手捏得紧紧的。 如果林州不是这么爱管闲事的性子,就不可能深更半夜闯进山里去救他。 对于燕二少来说那些都是不必考虑的事。林州既然是他的救命恩人,就没有必要再对那些闲杂人等“低三下四”。 燕臻一直拉着林州把他推进车里,发动起引擎,一踩油门飞快地驶出学校。 “我们要去哪儿啊?我还要军训呢。”林州有些着急,趴在后车座上看着渐渐远去的学校着急。 燕臻透过倒车镜看着他,仿佛才离开了五天他就有了更加牵挂的事。如果放任他一个人在外面,只怕四年大学上完,他大概再也不需要他的帮助和庇护了。 “林州,我想过了,军训完以后你还是回家来住。”燕臻眼睛看着前面的道路,漫不经心地轻轻敲着方向盘,“家里离学校不远,我开车接送你,并不需要很长时间……” 燕臻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州的“喂、喂”声打断。 他剩下的话憋在喉咙里,朝后看了一眼。 林州根本没在听他说话,从刚才开始就在打电话。还是那副两只手捧着手机的可笑动作,贴在耳朵边上不知道跟谁在打电话。 燕臻深吸了一口气,把视线转回路上,额角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他怕他再看着林州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会忍不住出手揍人。 林州完全没注意到他的不悦,给林千陆和卫良拨了两个电话终于接通了一个,听着那边传来懒洋洋的招呼声,连忙嘱咐道:“林千陆吗?你去校医院一趟吧,迟俊生病了,正在输液,你去陪一下吧,他饭还没吃。” 林千陆睡眼惺忪地躺在床上,被电话那头的林州叮嘱得一愣一愣的。 “唉,你等会儿,迟俊输个液就输液呗,关我什么事儿啊……喂?!喂?!”他捏着挂断了的手机一脸懵逼,抬头瞪向脚底下的卫良。 “挂了?!这土包子挂我电话?!他使唤我还使唤得挺顺手啊!这大雨的天儿!” 车子里,林州手足无措地看着燕臻把车停在路边,回头抢走他的手机摔在副驾上,又再次启动车子,一系列动作做得行动流水,只吓得张口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