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我听说妱可是对你说了甚么？才让你会支开人跑到林子里头去？”妱是郑伯的另外一个妾侍徐嬴的女儿，两个女孩向来走的近。姚子也因此对公女妱格外注意。 “她啊，的确是说了甚么。”郑媛有些不上心，“不过目前你放心，她说的那些话，我左耳进右耳出。就算真的做了甚么事，也不是她说动的。”只不过倒是可以把锅给扣在她头上。 郑国不是晋国和楚国那样的大国，但是郑伯却也是众妇盈室，子女也多。不过那些妾侍们大多数也是出身诸侯国的贵女，身后代表着各自的母国，可不是能慢待的。所以郑媛哪怕心里不喜欢妱，也要脸上装出一副亲热的模样来。 “再说了，妱可傻了。”郑媛笑道。 她这话里半是得意，半是撒娇。此刻宫室里头的寺人都是当年作为姚子的媵臣跟随姚子来到郑国，最是忠心不过。宫室中的话，不会有人多嘴多舌传到外面去。 “……”姚子不说话，她看着女儿无奈又宠溺的笑。 ** 公子均在新郑城郊外过了一夜，郑伯没有派人来，他也不能轻易入新郑城中。宋人原本已经被周人嘲笑够了，不能再出丑，尤其他此时一举一动必须的小心。 好在郑伯并没有把他们给遗忘，第二日，郑伯便派来了行人来接他们入城。 行人掌管本国和诸国之间的往来，也常常需要出使别的诸侯国。郑伯此举并不失礼。 公子均这才心里好过了些。 郑国的行人安排公子均在一处宫邸中。因为公子均是要来郑国为人质，这人质做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恐怕只有上天才能知道了。 或许很短，但也可有可能很长。当年郑庄公和周天子交换太子为人质，那位倒霉太子可不是到了周天子山陵崩的时候，才被郑人送回洛邑，可是人才看到洛邑的城墙就殁了。 宋国上大夫站在那里，对公子均一拜，“公子暂且在此稍作休息，明日，我们便去见郑伯。” 公子均只是先君的庶出公子，在上大夫面前自然是不能够拿出家族来，他温言道，“一切有劳上大夫了。” “此只是臣的分内之事。”上大夫见公子均面色平常，更是没有半分怨恨，心里点了点头。 乐匀和雍疑在上大夫离开之后，也出来了，两个年轻人，带着点手足无措看着公子均。 “公子……以后该怎么办？”这到了新郑，照着郑伯所为，虽然不会对人质如何，但宋郑盟约，实在是太过脆弱，鬼神的束缚也不知道有多少。而且有晋国楚国在，宋国和郑国听从这些大国的命令，又怎么可能相安无事下去？ “还能如何？”公子均在上大夫走了之后，俊美的脸上终于露出点愁思来，“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他话说完，面前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拱手对公子均一拜，“唯。” 郑伯的礼数还是很周全的，哪怕他委质于郑，但也没有因此对他过于轻视，该有的都有，给足了一个公子应该有的尊重。比较起前任郑伯郑文公的作风，的的确确让他松了口气。 夜间，侍女们将寝衣（被子）整理好，垂头跪在那里，等候公子均接下来的命令，这宫邸中的寺人侍女，几乎都是郑人送来的，那些侍女除了照顾他的日常起居之外，还有另外的意思。 “你们都退下。”公子均容貌自幼出众，原本应该用在女子身上的‘美而艳’三字却落到了他的头上，可见他容貌出众绝非是一般的貌美。 他此言一出，侍女们都有些失落，“俞。” 侍女们起身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过去之后，寝室之内便只剩下他了。 公子均自己掀开寝衣躺了进去，诸多事涌上心头，好一阵心烦意乱，渐渐的这些事都消退了下去，只留下溪水边那明媚少女肆意挑逗他的情形。 “呆子。”那少女行事大胆，看向他的眼睛不带丝毫遮掩。 呆子，他果然就是个呆子。公子均如此想道。 寺人俠退出门外，贴心的给屋子内两个人关好了门。到了外头，其他的寺人就都盯着他瞧，郑媛这一路行来，根本就没有遮掩自己的容貌，自然都叫人看了去。这传舍里头看傻了的人多得是。 有别样心思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所以有不少人过来打探消息。 “你家主人是何人？”寺人们在侧厢房内玩投壶和博戏，几趟下来，彼此之间也熟悉了不少。有寺人就凑在一边问。 “我家主人是叔姬。”寺人俠说起自己的主人来一脸的得意，“是公室女子呢，可不是普通的贵女。” “是公室女，难怪瞧着就和别的贵女不同。”寺人哈哈笑着，“果然新郑里头和地方上的就是不同呢。” “当然不同了，公子大夫封邑上，怎么能够比得上新郑？”说起这个寺人俠得意的厉害，“要知道新郑城内人可多了，可以见着晋国秦国还有楚国的人，告诉你们秦国人还真的和传说一样，做事死板的很，半点变通也不知道的，难怪被晋人耍的团团转。” “叔姬和那位宋大夫看起来很是熟稔啊。”有寺人笑了两声，手里的箸都停了，他这话一出，其他的寺人都纷纷看过来。 这些寺人和寺人俠博戏，可不是仅仅是为了熟悉，还有其他的目的。 “叔姬和宋大夫何止是熟啊。”寺人俠玩的正开心，那些寺人有意无意的让他，让他很是开心，玩了几趟，也就和这些人熟稔起来，有些话也能一同说道说道。 他这话一说，众多寺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男女之间，又不是兄妹，这相熟自然是带着浓厚的暧昧。 这种事国中多了去，郑国虽然临近王畿，可是没有半点周人的古板。郑女妩媚多情，一点都不亚于没有半点礼仪束缚的楚女。见着心仪的美男子，哪怕是公室里头的公子公孙，也能手牵手过去冲着对方唱情歌抛媚眼呢。 “叔姬下手真不是一般的快。”有寺人感叹，“小人在宋大夫身边伺候过一段时间，路上可有不少女子想要和大夫私奔呢！” “呀！”寺人这话出来，众人大哗，“这女子竟然迷恋宋大夫到如此地步？” 这聘者为妻，奔者为妾。不少女子就算再怎么迷恋男子，这礼仪还是该遵守，不然到时候吃亏可就是自己。 既然还有自愿做妾室的？ “宋大夫是宋国公子，而且相貌俊美，身材也十分高大，自然是有不少女子心仪他的。”感叹郑媛下手够快的寺人咂咂嘴，似乎是有些鄙视这些寺人的孤陋寡闻。“要知道这世上还有男子为了女子迷得七荤八素甚么都干得出来呢，这女子见着心仪男子，想要私奔，又怎么了？” “公女恐怕是成不了这样的人。”寺人俠道，他对这些女子满心的鄙夷，自己和男子说要私奔，要是两人有意私奔个啥，直接成夫妻算了。能让女子如此表示，寺人俠觉得八层还是男子对女子无意。 “我在叔姬身边服侍了这么久，从来只见着男子为叔姬着迷，还没有男子可以让叔姬神魂颠倒呢。”寺人俠在郑媛身边可从来没有见到过她为哪个男子着迷过。新郑之中，谁不知道叔姬貌美无双，不少男子迷恋她，其中有不少还是姬姓贵族。碍于同姓不婚的规矩，他们对叔姬也只能看，要不就私下偷偷大着胆子，对这位堂妹暗送情意。 寺人俠都不知道有多少个贵族男子被她弄得失魂落魄了。这手段他可从来没有在哪个女子身上见过，就算是郑伯的那些侧室，恐怕也没有她这样的手段。 “看出来了。”寺人闷闷的笑。 寺人们在侧厢房之内博戏，郑媛抱着公子均在咬他的耳朵。她的手伸进他的衣襟里头，指甲在胸口yingying的那点上轻轻刮了好几下，每一次的动作就能听到年轻男人在倒吸冷气，接着就是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她在和公子均玩游戏，就是这撩拨之中，谁能忍的最久，要是忍不住，自己就跳到冷水里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