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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那你这俩月,跟我这算什么?” 江临洲:“不算什么,不是替你解闷儿吗?你什么时候闷了无聊了,想见我想跟我玩儿,我随叫随到。你喜欢谁了,嫌我碍事,我立刻消失。” 南山:“你确定你不会喜欢别个谁了?” 江临洲:“确定,小舅舅给你当一辈子备胎,行吗?” 南山:“你神经病。” 江临洲:“我早神经了。” 南山:“你打的好算盘,知道越这么说我越想知道为什么,越不舍得踹了你,是吧。” 江临洲:“哎,就是这个理儿。” 南山被气个半死。 他不是十九岁,他已经明白那一年的江临洲,是遇到了什么选择题。 南山被击剑队劝退,想继续练的话要自费去另请教练。 姥爷身体本来就不好,姥姥也日渐衰老,家里没有余力支撑这笔开支。 南山轻描淡写地说等上大学再继续练。 专业项目中断两年,还怎么继续? 他被其他同学攻讦,高考之前的生活怎么办? 成绩会不会受影响?心理能承受得住吗? 南山的爸爸出现了。 他对江临洲说,我可以送南山出国,听说你也有留学的计划,我还可以给你一笔钱资助你的学业,只要你这个做舅舅的和他分手。 江临洲会怎么说呢?他可能会说,我要问问南山想不想出国。 前姐夫也许对他说,你问他一个中学生有用吗?你才是个大人,要为你一手带大的外甥负责,还要学会对你的养父母负责。 这不是南山毫无根据的猜测。 他和他爸见面不多,每次见面总起争执。 他爸亲口对他说过,我是对不起你妈,但我对得起你和你姥姥姥爷,如果不是我当机立断采取措施,分开你和江临洲,你姥爷到死恐怕都合不上眼。 南山问他爸,你威胁过江临洲要告诉我姥爷? 他爸说,还用我威胁吗?他都二十多了,又不是你屁都不懂,他不知道这事见不得人? 让南山生气的从来不是江临洲收钱分手。 而是江临洲从来没给过他解释。 姥爷先不在,姥姥后来走了,他回来两次,都心存幻想,也许江临洲会对他说些什么。 会告诉他,那时我太年轻,没能力掌控人生,才会放开你。 可江临洲从没说过。 江临洲也从没找过他。 如江临洲自己所说,如果不是这次巧遇,他这一生都不打算再见南山。 他可能早就发现自己错了,南山没有继续练击剑,学了一个不感兴趣的专业,谈过几场了无痕迹的恋爱,做着敷衍从事的一份工作。 他以为他放手是为了南山一个更广阔的人生。 但他把南山推开以后,他和南山都再也没有快乐过。 南山说:“算了,我不愿意,你还是找个小舅妈吧。” 江临洲:“也行,我尽量。” 南山:“我走了。” 江临洲:“我送你?” 南山:“不用,歇着吧。” 江临洲:“那我就不动了,伺候你一晚上,我实在是累。” 南山穿衣服走人。 江临洲闭着眼假装睡着了。 不知道下次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他也不该有更多奢望。 次日早上,正月初一。 江临洲还在睡觉,外面一阵吵闹。 他披了衣服出来一看,南山举着手机跟人视频,在那吆喝卖这房子,满一千万减一百,买房子送花盆。 中国房地产的缩影一览,药丸。 等他挂了视频。 江临洲倚着门,笑问:“一大早来干什么?” 南山抱拳:“舅舅过年好。” 江临洲:“红包还没包呢,等会儿给你。” 南山:“你欠我多了,不差这一回。” 江临洲:“行。把这院子卖谁了?” 南山:“我男神,没准买不买呢。” 江临洲:“不说回中国吗?人呢?” 南山:“我跟他说我最近没空泡他,他不来了。” 江临洲:“你够忙的。” 南山到影壁后把行李箱拖出来。 江临洲:“……干吗?” 南山:“我想搬这儿住,不行吗?” 江临洲:“这也是你家,当然行,一直住这儿都行。” 南山:“那你想得美,什么时候把钱还清了,我什么时候就走。” 江临洲:“怎么把箱子往我屋里推?这给人看见,我可说不清楚了,你还想不想要小舅妈了?” 南山头也不回,说:“嗐,小舅妈这活儿我自己就能干了。” 江临洲:“……” 屋檐下一对红灯笼的穗子,被新年的风,吹得一摇一晃。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和番外到此全部结束了,谢谢各位两个多月来的陪伴。 谢谢所有读者,我能无所顾忌地写这样一个遍地爆雷的故事,是因为心知我拥有许多能与我长久共鸣的读者,谢谢你们。 今年的春节格外漫长,其实我从正月初三就回到了工作岗位,工作和疫情都让人喘不过气来,全靠写番外解压,每天能拥有晚上的一段快乐时光,拥有和各位读者以文字和评论构建而成的一个桃源,谢谢大家,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