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狐仙的报复

    据说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模式和情感世界都有很大的不同，这样的记忆重叠会不会让我人格分裂还不清楚，但是我体验到的情感的细腻和复杂确实跟以往有所不同。

    现在呈现出来的文字，是经过一帧帧回忆的画面和跳跃性的场景之后整理出来的，尽量修补的符合逻辑和故事的脉络，实际的情况是很多情感和感觉无法用语言和文字描述出来，让人不得不佩服叶子丹这学神和其超越凡人思维的导师。

    当我想起灵灵的时候，出现在木子这边的回忆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情感状态，沉浸在深度回忆之中时，就像是一层一层剥开洋葱，泪眼朦胧中依稀是童年时相亲相爱的好姐妹。

    童年时的灵灵和木子，正如大多数的姐妹一样，虽然也会有摩擦，也会拌嘴吵架，但是整体上是相亲相爱的，一天不见面就像是少了些什么。这样快乐的日子，被一本红皮蓝格黑墨水的日记本划上了句号，木子发现这本日记的时候，她不知道灵灵是否早已发现，她猜测灵灵早已看过了。

    这本日记被木子的父亲林志远紧锁在一个小型的木头箱子里，据说里面都是林志远年少时候的一些杂物，谁都没有打开看过，年少的灵灵和木子央求很多次都没有达成心愿。越是这样，木子的好奇心越是浓重，在快乐的童年结束时，总有一个心结一直未解开，那就是父亲林志远的那个小木箱，那里面究竟藏着一些什么秘密呢？

    初二的时候，木子已经出落成窈窕的少女，古灵精怪的脑壳里东西越来越多，能轻松打开木箱上那把小锁而不让人发现，已经比解习题更简单了。但是不该知道的秘密，让花季的木子蒙上了一层薄露，原来她和灵灵并不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妹，而是同父异母。

    木箱里有一些书籍，几件不值钱的饰品，一管断成两截的洞箫，主要是杂多的明信片、相片和一沓书信，这些明信片、相片和书信有很多还是用胶纸重新粘在一起的，当然，还有一本厚厚的红皮蓝格日记本。

    每一件东西的背后都有一段故事，每一封信、每一张明信片、每一张相片都曾经诉说着鲜为人知的情感经历，这些经历和故事早已尘封在父亲林志远的脑海里，也许只有在午夜的梦里才有勇气去触碰。但是通过这些物件，加上自己在家里的生活经历，聪慧的木子雾里看花，也可以大致解析出林志远脑海中故事的框架目录。再通过这样的故事，解析明白了父母亲为何是与众不同的婚姻爱情，也解开了母亲对待灵灵和自己为何会存在不同的态度。

    木子的母亲叫做李唤清，本来跟父亲林志远相爱多年，都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却因为一次争吵而分手。

    争吵的原因很简单，吃醋而已。林志远年轻的时候，家庭条件一般，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枚穷rou丝罢了，但是这小伙子一米八六的大个儿，会说会唱，还性格稳重，关键是还乐于助人，浓眉大眼很容易就让小姑娘们来电。

    林志远内心是喜欢跟一众美女们在一起的，因为当时他还未从贫穷的rou丝自卑中彻底解放出来，这样是可以满足他的虚荣心的。当然，林志远内心也给自己划了一条底线，不做对不起李唤清的事情，绝不跟其她女人发生关系。

    这样的底线怎么能够满足热恋中的女孩子呢，李唤清跟所有的女孩一样，认为爱情是纯洁高尚完美无暇的，是两颗心灵坦诚而热烈的拥抱和交流，是完全排它，彻底排外的，怎么能够容忍林志远莹莹燕燕不分远近的腻歪呢？

    当时有一个叫做凌春雪的女孩，长得非常漂亮，尤其是引起了以美貌自负的李唤清的戒心，但是这凌春雪也是一门心思看上了林志远，不管你林志远的态度是疏是近，是冷是暖，都不在意，只是一味对你好，只是一味为你好！

    李唤清实在忍受不了林志远这夹缠不清的暧昧，赌气提出分手，哪儿能够想到，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林志远竟然跟凌春雪喜结连理，大宴宾朋。

    当林志远和凌春雪陶醉在喜酒的美好之时，李唤清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也喝得酩酊大醉，她摔碎了一切能摔的东西，撕碎了她跟林志远所有的合影和信件，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将自己也撕碎。

    三天三夜，李唤清不知道是如何度过来的，当林志远和凌春雪沉浸在新婚蜜月的恩爱当中时，李唤清红红的眼睛只能在满地的碎玻璃当中看到自己憔悴失神的孤单。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昨天还在海誓山盟，今天已经拥着别人。

    半年多以后，林志远和凌春雪生下了他们的爱女，这便是灵灵，灵灵原名叫做林凌，是因为前年得病好了之后才更名为灵灵，但不管是林凌还是灵灵，她是没有见过自己的亲身母亲的，因为在生她的同时，凌春雪便因早产加上难产而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但是这凌春雪离世，远远不是这么简单，在她自己的日记本里，就记载了自己的死因，再辅助其它的一些资料，竟然真真实实编造出一个荒诞离奇的故事。她在死亡之前，便知道自己命不久亦，死亡的原因她自己也知道是因为林志远得罪了狐仙成道。

    那年中秋节的时候，林志远从外地出差往老家赶，这是新婚的第一个中秋节，他必须陪他的爱人一起度过一个圆满的节日。但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他紧赶慢赶，回到他们村镇的时候，圆圆的圆月已经挂在头顶。这样的节日，当地的出租车也少得可怜，竟然没有拦着一辆，林志远心急火燎，离家里只有四五公里，走着也最多一个小时就回去了，便扛着买回来的礼物往家行去。

    林志远的老家在山西灵丘和河北涞源的交界处，叫十八盘。中秋节的时候，小路两边的树木摇头晃脑送来了一阵阵凉风，还未收割的玉米地在晚风中唰唰作响，似乎议论着大自然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志远只顾低头赶路，急切地回家看他美丽的娇妻，根本顾不上停下一步看看头顶上的明月，更没有心思欣赏夜风中的美景。但是他走着走着，却见这崎岖的小道边，跪着一名白胡子的老人，双手合什正在对着月亮喃喃自语。

    林志远的胆子倒也不小，但是等他发现这拜月老者的时候，已经离他不到十步，那种庄严的跪拜姿势，充满着诡异，不自觉让匆匆赶路的林志远慢下来脚步。

    “你是哪个村的？”这样冰冷的声音，好像从冰箱冷冻抽屉里刚刚拿出来的rou块，不仅冷气逼人，而且梆梆硬。

    林志远游目四顾，这小路上再没有人，虽然跟前的老者还在那儿专心致志拜月，但是这声音唯一的出处只能是这老者了。林志远想着这老者不会是打劫的匪人吧，故弄玄虚在这吓唬人，自己大包小包扛在肩上，便扯谎说道：“我是寨沟里的！”其实，他是十八盘的，倒也是相邻的两个村，但是眼下林志远马上就要进寨沟的村里了。

    四周除了飒飒的秋风，再不闻人声。那老者始终没有回头看过一眼林志远，一直到后来林志远都怀疑当初是否真得听过那么一句话。

    林志远迈开脚步往回赶，但是汗湿衣衫也没有走回家里，越走越急，越急越走，平日最多一个小时的路程，走了半个晚上，凌晨鸡叫的时候才终于精疲力竭赶回家里，无神论者的林志远从那天晚上起，就相信了这世上真有鬼打墙的事情，虽然鬼是没有见过，但是这鬼打的墙却是实实在在的体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