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第18章 遭人算计 “解药?”纪敏重复着花姑娘的话。 头重得很,蓝星辰呢?怎么还没有回来?纪敏扶着额头,右手却被花姑娘扶住。 花姑娘灵澈的目光看过来,让人有些出了神,“姑娘该是幻药的药力还没醒,我们先进去坐坐。” 被她扶到桌前,坐了下来。花姑娘将手上的汤药放到桌上,推到纪敏眼前道,“姑娘,你喝了这个就该好了。” 花姑娘的药,能喝吗?纪敏心中打鼓,“我…还是等星辰回来,给我看看。” 花姑娘顿时明白过来,“看来姑娘不相信我。” 纪敏忽地有些内疚,花姑娘怕也是好意,看自己病着,才特地拿解药来。 半晌二人无话,花姑娘起身要走,“我还是先回去了,这药,姑娘不想喝就倒掉吧。” 纪敏心软,拉住她的手道,“花姑娘,对不起,我知道你是好意。” 花姑娘将纪敏的手抹开了去,“也不怪姑娘你这样想,姑娘定是介意我的相貌。” 纪敏辩解,“没有,花姑娘,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说着,又重新拉着花姑娘的手道,“花姑娘的眼睛其实很是好看,若不是…那场大火,该是个大美人才对。” 花姑娘忽地低下头来,似是十分哀伤。 纪敏方才反应回来,自己这样说,定是触及了她的伤心事,“对不起,我…提了你的伤心事。” 花姑娘道,“姑娘客气了,是我太过小气。” 纪敏忽地想起什么来,走去自己的包袱旁边,拿了些胭脂水粉回来,“花姑娘打扮一下,该会是很好看的。”又想了想道,“你等我一下。”说着便出房门,打了盆水回来。 给花姑娘擦完脸,举起眉笔,正要帮花姑娘画个好看的妆容。她却忽然躲开了去,“要做什么?” “当然是打扮拉。我们青阳城里,有位陆四娘,过她的手打扮过的人,再不好看,也会变成美人的。纪敏不才,跟她学过一些。” 花姑娘犹豫,“可我这副样子…” 纪敏笑着,露出两个酒窝,“真的!” 远山黛轻描了眉,又用胭脂在眼角按上了粉红色,包袱里遮脸的丝巾取出,帮花姑娘遮了烧伤的面庞。剩的一双眼睛灵动媚人。纪敏甚是满意,又从一旁拿了镜子来,举到花姑娘面前,“你看!” “不要!”花姑娘不自觉地去躲,自从面庞烧伤以来,不要说镜子,就连一盆水,都不敢往里看自己。 纪敏却道,“花姑娘,你看看,跟你来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 花姑娘方才颤颤巍巍地,看进了纪敏拿来的镜子里。看着那副面孔,惊讶得出神了,半晌,方才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看过自己了。” 纪敏笑道,“以后啊,你就这样打扮,每日出门,也不必躲在斗篷里了。不识的人,定会以为你是个仙子。” 花姑娘却有几番不舍,将目光从镜子里的自己挪开。纪敏送上方才用到的胭脂水粉,“花姑娘,这些送给你,日后出门,都要美美的。” 花姑娘接了那胭脂水粉过去,摸索了一番精致的外壳,灵动的大眼,在纪敏面上扫过,“姑娘心思好,阿花谢过了。” 纪敏一笑,握着她的手道,“花姑娘也是心善的人。” 可花姑娘却冷笑了一声,“哼,心善。”低下眼眉来,扫在桌角一处缺口上,“心善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块木牌,递来道,“姑娘送我这些东西,我甚是感激,无以为报,这木牌自幼跟着我,能保平安。如若姑娘不嫌弃,便收下吧,就当我报答姑娘今日的恩情。” 纪敏却也不好推却,接了过来,那木牌是老檀做成,拿起在鼻子前嗅了嗅,颇有有怡人的气息,“那便多谢花姑娘了。” 二人正说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蓝星辰端着药碗从门外进来,见着二人的模样,顿时皱了眉头,闪来纪敏身边,将纪敏的手,从花姑娘的手中抽了回来,“花姑娘怎的忽然到访?” 花姑娘面上纪敏忙帮着解释道,“花姑娘是来给我送药的。” “哦?送药?”蓝星辰怀疑着,目光扫到了桌上那碗白色的药汤身上。将手中的药碗放下,又端起那碗白色的来,嗅了嗅,半晌方才道,“看来花姑娘还真是有心了。” 花姑娘低了眼眉,对着二人作了个揖,“既是有公子照顾,阿花早知便不多此一举了。阿花告辞了。” 纪敏回了礼,目送着她出了房门去。 花姑娘方走,蓝星辰便快步上去,关了房门,走回来到纪敏身边,有些怪责,“这女子很是可疑,你怎的跟她如此亲近?” “我知道,只是她也很是可怜。你能不能帮她恢复容貌?” 蓝星辰拉起纪敏的手,“敏敏,我知道,你很是同情她的经历,可也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你怎么跟我阿爹一样,尽说些大道理。” 蓝星辰嘴角一钩,将桌上的药碗端起,“把药喝了。” 纪敏接来,抿了小口,忍不住都咳了出来,“好苦啊!” “药自然是苦的,你方才闻了些幻药,定是要清干净的,不然对身体不好。” 纪敏皱眉,为难道,“可这么苦,该怎么喝?” 蓝星辰细眼一钩,面上谄媚,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牵着纪敏在凳子上坐了下来,舀了一勺药汁,送来纪敏嘴边,“这样还苦不苦?” 纪敏将药喝完。蓝星辰将碗放到桌上,站起身来,竟是一把将纪敏抱了起来。 “要干什么?”纪敏紧张道。 “你再睡一会儿,这药有些药力,一会儿你就该困了。”说着将纪敏放回了床上,盖好被褥,坐来床边。 纪敏躲在被褥之中,好生暖和,那人的手伸进被褥里来,找到了纪敏的手,被他握入手心,暖流如水一般,灌进了心中。可眼皮却不由得自己,打起架来。听得那人温和的声音道,“睡吧。” 眼睛一闭上,便不记得了世事。 明晃晃的光,刺痛着眼皮,伸手去挡,终是消退了些痛意。缓缓睁开眼来,这是哪里?怎的不是原来的屋子?蓝星辰呢? 身下有些冰凉,伸手摸了摸,竟是地板。昨日那暖暖的床铺和被子去哪了? 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方才看清楚了眼前的境况。地上一滩红黑色的水,发出腥臭的味道,纪敏顿时警觉了起来,头开始有些发胀,手脚有些不知所措,放眼看去,一个中年男子躺在眼前,瞪大了双眼,空看着前方,纪敏惊叫一声。用手捂住嘴来,却发现自己满手的血渍,还有身上,染上了红色。手边不远处,落着一把尖锐的短匕首。 怎么…会这样? 呼吸在发抖,这一定是噩梦!一定是噩梦! 还没分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身后的房门哐当一声被人踢了开来,一群人一拥而入,领头的那人歪着嘴脸,一副险恶的皮相,对身后众人喊道,“镇长被这妖女杀了!快把她绑了,别让她跑了!” 一个老妪佝偻着背从人群中穿出,见到镇长的尸体,一声痛哭跪了下来,“老伴儿啊,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啊…” 纪敏心未平复,听得如此的叫喊,更是乱得很。看了看手上身上的血渍,莫非真是自己杀了镇长吗?不可能,自己怎么会做如此可怕的事情? 老妪跪着,向纪敏爬过来,似是地底里爬上来的冤魂,扯着纪敏的衣服,“你这女人,为何要害我老伴?太恶毒了,你!” 纪敏却也不晓得该如何辩解,索性没了反抗,也没了脾气,檀木的珠钗被拉掉在了地上,身上血腥的味道,涌进了鼻子。胃里有什么在翻滚,纪敏猛地捂住了嘴,可胃却不听使唤,恶心得呕吐了出来。 众人一片吵闹,几个壮汉上前来,正要擒住纪敏。人群中一把熟悉的声音传来,“慢着。” 来人一袭麻衣,细长眉眼看着众人,“事情没查清楚,不能胡乱抓人。” 歪脸人却道,“没查清楚?犯人都在现场捉到了,还查什么?” 蓝星辰从人群中穿进来,见纪敏这副惊吓了的模样,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敏敏,我在,别怕。” 纪敏声音仍在发抖,“星辰,我…我不知道。” 头被蓝星辰埋入怀里,听得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们可查看过尸体,再下定论?” 歪脸人大声道,“少废话,她杀人是证据确凿,你这么护着她,肯定是共犯。我们将他们两人都绑了!” “慢着!”蓝星辰声音低沉,字字铿锵有力,坚定道,“你们可是按王法办事,就得验明死因。” “镇长一看就是被那匕首刺死,还要验什么?” “找你们镇上的大夫来。” 人群中一袭白衣,上了前来,女子的声音,对众人道,“我是药王之女,能帮忙验尸。”韩灵犀凌厉的目光,向蓝星辰投来,嘴角笑意微抿,一股寒意莫名袭来。 第19章 滴血述案 韩灵犀步伐轻盈,迈到众人面前,“家父韩木子,行医四十余年,世人皆称他药王。小女不才,师承家父,却只得了他三分学识,可验尸,却是难不倒我的。” 她要验尸?可这韩灵犀,和蓝星辰是有过节的,如今蓝星辰这局势,她该巴不得上来踩两脚才对,怎会好心帮二人? 阿常也被他们抓了,也没人能来救蓝星辰和自己了。越想着越是心急。 那歪脸迟疑道,“你说是就是了?你们都是外面来的,怎么知道你们不是蛇鼠一窝?” 韩灵犀手中小纸折扇一展,在身前轻摇,“我药王家的名声,不会轻易拿来开玩笑。” 那老妪声泪俱下,痛哭道,“验尸?我老伴儿都这样了,你们还要将他怎样?” 歪脸也附和道,“就是,镇长死得这么惨,你们居然还要惊动他的遗体。”说着向身后镇民吆喝道,“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异口同声,“就是!” 却是前几日,蓝星辰看过的那位夫人站了出来,“狗爷,乡亲们,不是我胳膊肘向外拐,我只是说句公道话。这位公子和小姐,是来我镇上赠医施药的,我们镇上好些人,都受了他们的恩惠。吃了这位公子的药,这几日,我这腰身痛的毛病,也都好了许多。如今他们几个外人,来了我们镇子,如若我们就这么私自处置了,没个说法。怕是日后,都不会有人敢来我们黄花镇了。” 昨日蓝星辰在镇尾,义诊过的大叔,也站了出来,凑来歪脸身边,勾着身子道,“狗爷,吕夫人说得没错。吕先生在世的时候,可是镇上德高望重的教书先生。如若这事情,我们草率处置了,传出去不好听啊!” 听得身后众人没了声响,歪脸眼珠子转了一转,对韩灵犀道,“好,就让你验尸!” 韩灵犀手上的小折扇一收,抱拳对着众人道,“那灵犀就帮大家看看,镇长是怎么死的。” 在镇长尸体前蹲下,只见得韩灵犀拿出一双白布手套,套在手上,仔仔细细瞧了伤口,又从头到脚,细细检查。此后,拿出了些许银针小刀。 纪敏看不清楚她在那边的动作,惊魂有些未定,看着那具尸体,总觉得腥臭的味道涌进鼻子里来,不自觉的,又往蓝星辰怀里缩了缩。 蓝星辰手上的力道紧了紧,细声道,“没事了。” 半晌,韩灵犀从尸体旁站了起来,拖下手套,扔到一边,拍了拍手,似是能甩掉些污秽似的,对众人道,“镇长,确是被这匕首刺死的。” 众人哗然,“果然就是这妖女!快抓了她!” 歪脸对身后大汉喊道,“还不将她绑了!” 正要涌上,韩灵犀却忽地抬高了声量,“不过,却不一定是这位姑娘。” 众人止步,韩灵犀道来,“镇长血液中,有幻药的成分,是先被人下了药,导致手脚无力,不受自己控制,而后,才被匕首刺死。” 歪脸指着纪敏道,“那也肯定是她,先给镇长吃了幻药,让镇长没了气力,然后再用匕首杀了镇长。这样,她一个弱质女子,方才能对抗男人。” 纪敏争辩,“我与镇长从来没有过过节,我为何要杀他?” 歪脸插着腰,“那慕百年是你们的同伙,他杀了镇长的儿子,你定是因为慕百年,跟镇长起了冲突,一言不合便杀了人。” 纪敏委屈,可道理却说不明白来,只是辩解道,“我没有!” 蓝星辰道,“昨日阿常被你们带走,我们便再没有见过他。就算是共谋,也得有商量的时间。” “哼,我们怎么知道,你们用什么方法相互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