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第23章 像被恶鬼追似的， 江淼淼心惊胆战地逃离了咖啡店， 又匆匆地下了楼出了商场。 等站到商场的外面， 明媚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时，江淼淼才终于找回一点安全感，她仰头望着商场， 下决心这辈子再也不和这个姜博宇有任何的联系。 有了姜博宇这个阴暗陌生人的对比， 江淼淼觉得学校简直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她简直想插翅飞回学校， 赶到实验室。她头一次意识到外面的世界很可怕，还是校园里最让她踏实。 “师兄！”到了实验室，看到刘鑫， 江淼淼像是见到了亲人，格外地激动。 江淼淼看自己的眼神让刘鑫想到了儿子，他不禁调侃：“小师妹， 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怎么觉得那么像我儿子看我的眼神呢？” “师兄啊， 你们就是我的亲人啊，我现在看你可亲切了， 就像看我爸妈，看我姐一样。”江淼淼由衷地说。 刘鑫看江淼淼一脸小孩找到靠山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小师妹，你这是受什么惊吓了吗？对了你为什么穿成这样啊？” “师兄你太厉害了， ”江淼淼佩服地说， “我就是受到了惊吓， 很严重的惊吓。我现在觉得待在学校真是太好了，我哪儿也不想去了。” 江淼淼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压压惊，然后说：“我今天是去相亲了。” “相亲？”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江淼淼僵硬地一点点扭过头看着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聂谦站在了门口。此时正盯着她，脸色难看。 江淼淼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老，老师，你怎，怎么来了？” 聂谦撩了撩眼皮，略带责备地说：“我不来，能听到精彩的故事吗？说说吧，你都遭遇了什么，相亲不应该是好事嘛，怎么你像见了鬼似的！” 明明聂谦是责备的语气，江淼淼却听出了一些关切和担忧，不知为什么，她一下子觉得很委屈。她明明不想去相亲的，但是却不得不去，去就去吧，不但被捉弄，还被吓得要死。 想到这儿，江淼淼委屈地看了眼聂谦。 “你真遇着事儿啦？”聂谦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怎么回事？那个人欺负你了？你把他电话给我！” “小师妹你快说吧，老师最不能容忍自己的人被人欺负了！”刘鑫在一边帮腔。 自己的人？江淼淼知道刘鑫没有别的意思，但她的心还是因此而起了涟漪。 “也不算。就是因为我是为了完成我妈的任务，心里不想去，所以我，就故意打扮得又土又老，”江淼淼说着看了一眼聂谦，聂谦露出原来如此的眼神。 “但是这个人是学犯罪心理学的，他一下就看出我是故意的，然后他就捉弄我，还故意吓唬我”想到刚才的情形，江淼淼还心有余悸，她吐槽，“本来我还有点感激他，因为毕竟他同意见面也是帮了我的忙。” “江淼淼，你是不是连脑子里也是水？这样的人你还感激他？”聂谦气坏了，江淼淼还有没有一点立场了，聂谦不去想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他只知道自己很生气。 “你跟我过来。”聂谦对江淼淼说，又转过头对刘鑫说，“你先做，等会江淼淼再下来。” “坐下。”到了办公室，聂谦看江淼淼低头可怜巴巴地站着，心里又生气又怜惜。 他这么珍视她，怜惜她，可她倒好，跑去相亲，真是要气死他，难道当他是死的嘛！聂谦愤愤不平地想着。 “哦。”江淼淼乖顺坐下。 “这是第几个？聂谦板着脸问。 “啊？什么第几个？”被聂谦一顿训，江淼淼反应有点迟钝。 “这是你相亲的第几个人？”看江淼淼呆呆地，聂谦心软了，他声音柔和了点。 江淼淼连忙伸出食指：“第一个，就这一个，，没有别的。” 还好还好，聂谦松了口气，气也消了。 “既然不想去相，为什么还要去呢？”聂谦的声音里带着点哄的味道。 “你以为所有相亲都是自己愿意的么？”江淼淼哀怨地说，“我不想去，可是我妈要我去，她下周就要来检查我了，我这不急了，才去的。” “你mama为什么这么急呢？”聂谦问追问，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搞清楚江淼淼mama的真实想法，就没办法真正解决这个问题。 “她怕我读完博士成剩女，她急得不行。简直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江淼淼无奈地看着聂谦。 怎么可能，我不是一直在等着嘛，聂谦恨不得现在就告诉江淼淼自己的想法，想想还是决定暂时不说。 “你可以好好跟你mama谈谈，你读博也就三四年的时间，那是你也才二十七八岁，还不到三十，哪里就是剩女啦。”聂谦教江淼淼。 看着江淼淼无助的样子，聂谦心疼坏了，心里不禁有点埋怨未来的丈母娘太过杞人忧天，有他在，江淼淼怎么可能会剩下呢！ “我妈不听我的，她可顽固了。”聂谦说的就是江淼淼想的，不过江淼淼觉得虽然她想的对，但是她真的没信心说服mama。 李茹的战斗力比江淼淼那是强出不知多少倍，她有她自己根深蒂固的一套理论。 “她总觉得我要是不抓紧，以后就会是既没有家庭又没有事业的女人，特别凄惨特别可怜，” 想到李茹焦虑的心情，江淼淼心情很复杂。 “你不知道，夏天我在家的那半个月，前面三四天真的很幸福，因为我妈那时候光顾着高兴了，还没意识到读博也就意味着三四年不能找对象。”江淼淼回忆那时的情景。 “但是有一天我mama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她的好心情一下崩了，我的好日子一下就到头了。”江淼淼可怜兮兮地说。 “从此我就开始了水深火热的生活，她撒下天罗地网，不放过任何一个她可能联系上的适龄男子，那简直是我的噩梦，我平均每天都要见至少一个陌生男人。”那段暗无天日的相亲生涯，江淼淼巴不得自己得失忆症，把那一切全都忘掉。 每天至少见一个男人！聂谦的心一下子被扔进了醋坛子，酸得他几乎要维持不住脸部的正常表情。 想到姜博宇，江淼淼说：“刚才我见的这个人，也算是我的师兄，初中就是在我妈的学校念的。学犯罪心理学专业的最少也得是硕士，但可能是总接触变态，他自己都有点变态了。刚才他真的很吓人！” “他就这样，”江淼淼学着姜博宇那样，上身前倾，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聂谦，直到离聂谦的脸只有二十厘米，然后用恐怖片中背景音乐的感觉说，“我是学心理学的——犯罪心理学。” 聂谦眼睁睁看着，江淼淼的脸慢慢地离他越来越近，近的他可以看清她脸上最细小的毛孔，近的他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近的他只要动一下就可以碰到那正在开合的嘴唇。 还有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就像一颗刚摘下的杏子，还带着自然的馨香，让他顿时血气上涌，立即想要一尝芳泽。 “啊”的一声，聂谦腾地一下站起来，退到两步开外，大喘着气盯着江淼淼。 聂谦的反应让江淼淼以为他被吓到了，她兴奋：“老师，你是不是也吓坏了？” “你的反应和我刚才一模一样，你是不是吓坏了？”江淼淼的手放在心口，“当时我觉得我的心都不跳了，吓死我了！” 说到最后，江淼淼的声音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些娇嗔，或许是惊吓过度，或许是聂谦在她心里到底是不同的，在聂谦面前，江淼淼不知觉地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然后他还发誓说以后再不吓我了，不然就让他遇到连环杀手。”江淼淼不满地嘟囔，“我再也不要去见这些陌生人了，外面的世界好可怕，还是学校好，咱们实验室最好了，只有和你们在一起，我才觉得有满满的安全感。” 看着江淼淼小嘴不停地开开合合，聂谦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去堵住这张小嘴，狠狠地狠狠地堵住，让她受惊吓，让她窒息，让她瘫软在他的怀里大喘气。 “老师，你说我这样会不会和外面社会脱节，会不会被时代淘汰？”江淼淼又有点担心。 欲求不满的人总是有坏脾气，聂谦没好气地说：“你又不是推销员接触那么多陌生人干什么，只要你自己有价值，就永远不会被淘汰，要是自己没有价值，就是你一天见一百个陌生人，也照样会被out！”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价值。”江淼淼嘟囔，她这么平凡的人，真的说不上有没有价值。 对她的家人而言，她肯定是有价值的；作为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她也是基数中的一个。 但是除此之外，她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价值。她是博士生，可是博士多的是，她丝毫不突出；她在实验室是能帮上忙，可是没有她，实验室也照样运作，不会受多大影响。 “不要自怨自艾，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聂谦的声音带着鼓励，又是那么地温柔，“你更是！” “亲你不要再相了，你一个小姑娘不要搞得急不可耐，”聂谦耐着性子说，“贸贸然去见陌生人不但影响不好，也真的存在安全隐患。” 急不可耐？怎么说的她像饿狼似的，江淼淼的脸都臊红了。 “可是我妈”江淼淼担心没法和mama交差。 “你mama什么时候来？”聂谦问。 “下周五来开会，应该是周六过来学校吧。”江淼淼诚实作答。 “好，我知道了。”聂谦安慰江淼淼，“你不要担心。” 是时候和江淼淼mama见一面了，聂谦想，他要劝江淼淼mama放平心态，不要激进，三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他都能等，江淼淼才二十四岁急什么。 第24章 接下来几天， 江淼淼也歇了再去相亲的念头， 她还给赵丹打电话， 告诉她也不用去见那些人了，和陌生人见面不安全。 赵丹却告诉江淼淼，她已经见了五个， 而且还有五个已经定好了见面时间。 “12个人你约到了10个？”江淼淼震惊。 “早就告诉过你电话邀约是你姐的强项。”赵丹的声音懒懒的， 隔着电话线江淼淼都能想象到她风情万种的样子。 “姐，你太强了！”江淼淼再一次服气， 然后她提醒赵丹，“姐，但是我看了， 这名单也不知道是我妈怎么弄来的，里面的人鱼龙混杂的，说不定就有坏人， 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 我一不贪财， 二不贪色，只是在公共场所见一面， 安全得很！”赵丹年纪不大，但阅历很深， 只要一眼对方是什么人她就有数了。 这方面江淼淼知道自己远不如赵丹，她也不多嘴了。 “姐， 那他们有没有怀疑你？”江淼淼好奇。 “目前为止还没有， ”赵丹说， “他们又不认识你，还不是我说什么是什么。” “也是啊，姐你真是厉害了，我好崇拜你！”江淼淼狗腿子属性再次上线。 “那必须地，不然我是姐呢！”赵丹得意。 赵丹如此自信，江淼淼也不再替她担心。而且一周时间转眼即过，马上就到了李茹来澜城的日子。 周四晚上，李茹告诉江淼淼，她周五白天要开一天会，晚上还要和澜城的同学聚会，就不过来找江淼淼了。周六上午再来找她。 懿旨已到，江淼淼赶紧紧锣密鼓地规划起来，务必要让太后娘娘满意。 江淼淼准备上午先带mama在校园里逛逛，李茹自己是易安师范学院毕业的，她上学那阵学校还叫易安师范专科学校，是个大专，后来随着教育改革高校扩招，才升格成本科。 李茹对名校有着深深的景仰之情，尤其是澜大这样全国知名的大学，自己女儿在这儿读书，李茹不是一般的自豪。 中午肯定是要吃饭的，江淼淼准备了两个方案，到时看李茹自己的意愿，她要是想感受学校食堂的氛围，重温大学集体生活的感觉，江淼淼就带她在学校食堂吃。 如果李茹不想吃食堂，江淼淼就带她去校外的巴蜀人家去吃川菜，李茹是个无辣不欢的mama，江淼淼简称为’辣妈‘，一方面是指她爱吃辣，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性子火爆，脾气够辣。 对待老妈，江淼淼是恭敬虔诚，细心细致，万事俱备，只等老妈驾到。 周六早上，江淼淼早早就起床吃好饭收拾妥当等着老妈电话，据江淼淼对自己老妈的了解，她肯定会到的很早。 果然刚7点四十，江淼淼电话就响了，李茹告诉江淼淼她已经坐上出租车了，半个多小时就能到，江淼淼告诉她让把她送到正门，自己在那儿等她。 放下电话江淼淼拿起小包就出了门，从她宿舍到学校正门，走过去也得要半个小时。 到了大门口，江淼淼拿出手机边看边等。 “淼淼！”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宣告太后娘娘正式嫁到。 “mama！”江淼淼赶紧跑过去就要和mama抱一下。 “等一下！”李茹伸手挡住江淼淼，然后命令，“站好，让我看一下。” 江淼淼明白mama又要检查自己的仪容仪表，就乖乖站好接受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