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李白氏一听这话也害怕了，大白去了砖厂也有小半个月了，要是真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办！？“老大家的，你快去镇上给大明送个信，叫大白家来一趟说他媳妇怀上了！” 李张氏觉得李陈氏的顾虑也有道理，要是自己男人在砖厂这么卖命也是不依的，当下就点头往外走，才出了村子，就碰上了一个胡子拉碴的陌生人。 “大嫂，你这是去哪啊？”那个陌生人叫住了李张氏。 “嗯？你谁啊？”李张氏听着声音还挺耳熟的。 “我是大白啊，大嫂？”那个陌生人摸摸脸上的胡子，有些尴尬“大嫂，我这没刮胡子，认不出来了？” 李张氏太惊讶了，眼前的李大白确实跟一个月前的李大白相差太大了，不说别的，身形就瘦了一大圈，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逛荡，现在还蓬头垢面的，满脸胡子，要是不说他是李大白，李张氏还以为是要饭的呢！“大白，你怎么这样了！？这。。。”李张氏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嗯，大嫂，是我，这是要急着去哪啊？”李大白搔搔头不太自在。 “正要去镇上，叫你大哥把你带回来呢！大白，弟妹怀孕了！”李张氏震惊过去还想着正事呢。 “真的？”李大白也很高兴，没想到听来这么个好消息，当家就撂下“大嫂，我先走了”这句话就跑了。 李大白回到家也把院子里的李山和从屋里出来做饭的李白氏吓了一跳，哪来的这么个疯汉！还是叫了声爹娘，李山夫妇才反应过来。“儿啊，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李白氏摸着李大白的胳膊当即就落泪了，“这是受了多少罪啊！咋就瘦成这样！” “娘没事，就是在外边累点，吃的其实还挺好的！”李大白这种汉子不太适应这种苦情戏，很不自在，自己多少年没被娘这么摸索过了。 “回来好，回来好，咱就不回去了，在家里好好补补！”李白氏一听心更酸了，这的有多累啊，看来老二家的说的没错，砖厂确实不是人呆的地方。 “娘，是不是大白回来了？”李陈氏在屋里听见外边声音觉得很耳熟。 “是，是大白回来了！你可别下炕！”李白氏立马反应过来“大白，快去屋里看看，你媳妇怀孕了！都快三月了。” 李大白进到屋里，就看到李陈氏还有自己的一儿一女都在那呢，眼圈一下就红了，谁也不知道自己这一个月是多想家，多想自己的老子娘、媳妇和娃娃。“小花，我回来了！” 李陈氏一见自己男人瘦成这样立马就哭了，“大白，你咋瘦成这样啊？在外边不好过就家来啊！” “别，你现在怀着娃娃呢，可不能哭！”李大白一见自己媳妇哭就上前哄到，笨手笨脚的给擦眼泪。李长贵和李妞子也依偎到李陈氏的身旁，“娘不要哭了！”又却生生的叫了声爹。“哎！”李大白答应的无比响亮，觉得这一刻自己十分幸福。 晚上一家人坐到饭桌上美美的吃了次猪rou炖酸菜，是李大白这次回来带回来的，李白氏嚷嚷着给儿子补身子，就奢侈了一把。“娘，这是我给您二老买的，孝敬您们的！”李大白拿出一根木簪子和木头烟斗，“等儿子挣了大钱，再给爹娘换个好的！” “哎！出去就出去还带什么东西！浪费钱！”李白氏虽然嘴上这么说，却笑眯了眼，这个儿子没白疼，还知道孝敬我们老俩了。“就这一次啊！下次就别买了！” 李大白嘴上答应着，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包点心和一包糖，“这是给家里几个娃子买的！”说罢笑呵呵的给几个娃子分了一块，原来大哥每次分东西的时候感觉这么好，李大白笑得很满足。 晚上，李白氏就以李陈氏怀孕不宜打扰的名义，把李长贵和李妞子移到了李长富他们屋里，要不是李山拦着估计连李大白也要搬走。“娘这是干什么呢！？我好不容易回来，还把娃子们赶到别的屋睡！”李大白很长时间没见娃子了，自然想亲近亲近。 “娘也是为我好呢，怕娃子们晚上睡觉不老实吵到我！”李陈氏现在跟白天状态完全不一样，自己又怀孕了，男人也回来了，满足得很。 “那倒是，”李大白就是抱怨几句，“他娘这是我这次出门挣得！”说着把一包钱放在炕上。 “这么多！？”李陈氏很吃惊，觉得自己男人出去也就挣个两三百钱就不错了，看这样还多呢。 “嗯，一共挣了600文，我给咱爹咱娘买了个木簪子和木头烟斗，花了15文，又给娃子们买了点吃食花了20文，在外边做工又花了15文，你临走前给了10文，娘给了10文，这里一共有570文。”李大白一一道来。 李陈氏要卧床静养，吃饭什么的自然也不上桌，确切的说除了去茅厕其它都躺在炕上，买木簪子和木烟斗的事自然不知道。“600文？这么多？都比大哥一个月当伙计的时候挣得多了！”李陈氏太惊讶了。 “嗯，去砖厂干了小半月，挣得多！”李大白把去砖厂这事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其实事实当然比较残酷，自己光听工钱高就去了，根本没打听清楚为什么提到去砖厂没几人答应，就自己傻乎乎去了，差点没累死！ 李陈氏也知道砖厂有多苦，“他爹，下次这种活咱们就不要去了！” “嗯，放心吧！”李大白也同意，砖厂真不是一般人呆的地方。 “他爹，这钱咱爹他们没说上交？”李陈氏知道李大白孝顺也不敢把话说满了，只能试探。 “没有，咱这次不交了，自己攒着，爹前段时间挣了20两，大哥又升了账房一月也有2两银子，不差咱这点！”李大白也知道卖苹果的事了，当时自己也毛毛的吓了一大跳，后来问明白了才放心，否则自己也不去砖厂了直接就家来了。 “嗯嗯，知道了！”李陈氏一听更高兴了，自家以后花费大着呢，要是上交了，那不白干了！ “他娘，我这次回来看见长富长进了不少！跟村里其它娃子不一样了！明年也让长贵读书！”李大白注意到李长富没有跟往常一样追着要点心，说话也知理了很多。 “嗯！”李陈氏也注意到长富的变化，确实跟村里的野小子不同了，而且自家也有些家底了，让儿子上冬学也能行了。 “好了，不说了，快睡吧，你这身子沉着呢，我也累了！”李大白说完拍了拍李陈氏两人就睡下了。 第34章 睡前夜话 李大白归家后，李陈氏心里的事放下了，吃的香了，睡得多了，而且李白氏和李张氏照顾的也好，就迅速发福起来，半个月就胖了一圈，不过胎也坐住了。 11月底的李渠村下了一场大雪，整个村子素装银裹，远远看去就像一个仙国一样。不过这一切对李果子来说就像噩梦，因为古代的冬天太冷了！！没有暖气，也没有炉子，窗子还四处漏风，只能靠烧柴和烧炕取暖，每天屋里烟熏火燎的，可还是冻得人不要不要的。棉衣还是李长富和李长贵穿剩下的，都破的不能再破了，穿上一点也不暖和。李果子没少向李张氏抗议，李张氏每次觉得李果子是皮痒了，“小娃子火力旺，没事！村里的娃子都是穿以前剩下的，我也没见人嫌弃！就这棉衣还有很多人没有呢，怎么你还不想要！？行啊，脱下来送人呗！” 抗议无效之后，李果子转攻其它地方，“娘，那你也要给我们弄个膏子搓搓脸和手啊！你看我哥脸都冻了，手也冻裂了！”这才是李果子最不能忍的！！尼玛老子现在虽然是披着一副男孩子的皮，可里子怎么也是个女的啊！！有哪个女生可以忍受自己的小脸冻得跟个大苹果一样，自己的小手肿的跟根胡萝卜一样！？ 李张氏听这个就更不可能答应了，自己都没有呢！“你说啥！？还要膏子擦脸和擦手！？我看你是欠揍！？庄稼人什么时候用过这个！？每年冬天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也没看谁用过那玩意！？” “娘！”李果子就知道李张氏不可能答应，家里明明比以前好过那么多了，还不舍得这点东西！？“大哥要读书还要写字，你看他的手冻得连笔都快握不住了，我就不信学里的娃子有脸冻得跟大哥一样的！”李果子绝对没有说虚话，李长富每天天不亮就走，晚上天都黑透了才回来，也没有什么防护措施，李家和私塾里也不咋暖和，脸冻得快变形了。 “真的！？”李张氏不太相信，毕竟古代脸冻很正常，不冻才不像回事，“那你哥怎么没说？” “我哥要咋说？每晚上脚都跟个冰窖一样！”李果子的表情真的不能再真了，“娘，大哥说抹膏子跟个娘们一样，还是我看不下去了才告诉你！你想想哥每天要走那么长时间的路呢，怎么不冻得慌！？万一冻坏了怎么办？” “那，那我托人捎信让你爹从镇上捎一盒回来！”李张氏想了又想决定了，“嗯，那我每天熬些姜汁给你哥敷上！” 李果子喜出望外，“娘，光我哥有？那我呢？那我呢？” “放心，你这个小崽子！都有都有！”李张氏点了点李果子的头才往外走。 到了11月底果然李大明带回来了防冻疮的膏子，而且还是三盒。“娘，这是我买的膏子，都怪儿子想的不周到，这么多年了也没给您买过，看您的手都冻的不像样子了！嗯，这盒是买给弟妹的，你也给送过去吧！”其实不光李白氏的手上满是大大小小的冻疮，李张氏和李陈氏大冬天的要用冷水洗衣服做活手也是冻得不成样了，暖和些手上就痒得不行，很是受罪。 “大明啊，怎么卖了这么金贵的东西！？咱们农家用得着吗？”李白氏一看到大儿子买了这种有钱人家用的东西，还一次买了三盒可心疼的不得了。 “娘，没事，不贵，贵的咱也用不起，这还是最便宜的呢！”李大明没说谎贵的要1两银子一盒呢，自己还吓了一跳，最后才买了50文一盒的最便宜的膏子，也把自己这个月的外快花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