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哎，咱们村子旁就一条河，咱们村处在河下边，河水到咱这本来就不多，好的年头看不出来，可是一到灾年这不就缺水了！”族长喝了口水顺了顺气，继续说，“还有的人大老远的挑水浇地，人都快吃不上了，谁还管地啊！！本来都说好了，可是姓赵的公然反悔，大半夜的挑水浇地被撞见了，这不又闹起来了！” 李山听到这里，心下也不乐意了，这完全不管别人的死活了，“这些人都昏了头了！那最后咋办的？” “我们几个商量好了，你的这口井是咱们姓李的他们想动门都没有，至于那条小河派人看起来，每天按户发水，谁想多要就拿钱买！”族长说到这来意就明了了，意思就想把李家这口井交公了。 李山想了想，缓缓点头，也知道这口井留不住，不过这是自己家出钱打的，还在自己家门口，自己用水怎么也能便宜一些，“嗯，不过这口井里的水也不多了，都大半年没怎么下雨了，水位下降得厉害啊，我这几天一直拿东西盖着呢！” “哎，只能先这么拖着，说不定过几天能下雨呢！”村长一听李山没有反对，心下满意，又望了外边的天发起愁来，“多少年没这么旱过了，就这样最多撑到年底，要是还不下雨就出大事了！” “对啊，也就我小时候旱过那么一次，咱们村里活下来的没几户，好点的卖儿卖女往外逃，不好的就直接那么去了！哎！”族长也陷入回忆里，不过更深得回忆是村里的惨状。 李山和李大白听到这，都不说话了，天灾无情，人命说没就没了。 不光大人们忧心忡忡，就是李果子也急的上火。大半年没下雨了，旱的要死，自己家还好点有点家底能撑住，可是村子里的其它人早就紧衣缩食了，李大明从做工的粮店里带回消息，粮食价格猛涨，就这样还有不要命的拿以前积攒的粮食去卖，贪图多挣几个钱！ 李果子知道的时候差点没大吼想多卖几个钱卖给我们也行啊，这很明显了，地里收成不好，还要交税，必然粮食短缺啊，说不定就要闹饥荒了，他很想告诉李山让家里多屯点粮，万一到时候不行去逃难也有点干粮啊！可是他也看明白了，李山老两口很不喜欢别人插手管家，万一自己贸贸然说了，起到反效果就不好了。走迂回路线告诉李大明吧，这种买粮屯粮的大事，李大明每次都说他是瞎寻思，还不如好好用功读书，没几句就把自己堵回来了，也行不通！ 其实李果子心里还有一层更深担忧，放在肚子里一直不敢说，那就是北边的大月国。李果子自从进学，认识的字一多，第一件事就是看史书，好不容易从书店里得角落里搜出一本布满灰尘的史记，看完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朝代跟自己熟知的历史在唐朝之前是对的上的，可是五代十国并没有出现，在唐末的时候一个叫穆博生的男子揭竿而起造反成功，建立了大宋王朝，推行了一系列的新政，鼓励行商，提高商人地位，甚至建立了水师，开了海禁，特别是在福建广东一带有通商口岸，还发明了玻璃、银镜、□□等等一些新奇的玩意。李果子看到这的时候简直目瞪口呆啊，原来自己还有老乡啊，不过大宋王朝也抵不过自身的腐朽和弊端，两百多年后就灭亡了，才有了现在的大历！ 北边的大月国自大宋朝开始一直算是附属国，每年不少进献牛羊rou和各种奇珍异宝，可是自打大宋朝国力衰退，大月国就开始猖獗起来，缺吃缺喝就来边城□□掳掠一番。现在虽然大历建朝六七年了，大月国不敢像以前那么嚣张，但是天气大旱又不是光大历旱，他们那边也干旱啊，特别是游牧民族受天气影响比耕种土地厉害多了，牛羊死起来都是成片的死，到时候难免他们不发疯打进来抢夺烧杀。 李果子越想心底里越发寒，自己家好不容易好起来，可不能又回到那种食不果腹的日子！ 连着几晚上李果子都睡不好，翻来覆去想着往外逃，要是去南边就好了，气候湿润，风景也好，而且没有大月国的威胁！可是自己这说话不算数，就算跟李山说了，估计也成不了，就在李果子这焦灼不安中，一场瓢泼大雨下下来了。 这场雨来得很急，天气说变就变，黑云一上来接着豆大的雨滴就打下来了，哗哗的砸到屋顶子上还能听见细碎的响声。 李果子是从午睡中被惊醒的，正梦到大月国的人打进来了呢，就被雨滴砸到地上的声音惊醒了！往窗外一看，才发现是下雨了，李果子顿时一个激灵，大喊道“下雨了！”喊完了李果子就及拉着鞋跑到堂屋里，“爷爷奶，下雨了！下雨了！” “瞎喊啥呢！？我们又不是看不见！”一大家子男女老少都围坐在一起看雨呢，“终于下雨了！再不下地里可真要旱死了！” “对啊，下了雨也凉快一些，都立秋了还这么热！”李陈氏自打生完小儿子就特别怕热。 李山和李白氏倒是都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望天，“哎，可不要把以前没下的雨都积攒到一起下啊！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不可能吧！？”李大白本来乐呵呵的脸听到这话也凝重起来。 “哎，不是没有前例，那时候还没有你呢，听村里的老人们讲就有过这么一次事情，爆发了山洪，整个镇上都没剩几个人！”李白氏心里不安，这雨下的也太大了！ 李果子本来高兴的一颗心现在也冷下去了，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老天爷能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种个田！？难不成还要上演荒岛求生记，或者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不成！？ 可能是李果子的怨气太深老天爷都感受到了，雨下到上半夜就停了，第二天太阳仍然高高挂起。 不过那场雨太大了，李家小院的花花草草被打的折了很多，还有菜园子里的蔬菜架子都被吹得七零八落，就连院子里的苹果树下都散落着好几个苹果。 自那之后，天气倒是正常了很多，虽说又下了几场雨，但也在正常范围内，就这样李白氏没少在家里烧香拜佛祈求风调雨顺。之后抓着秋天的尾巴，村民们又种了一季地瓜，最起码冬天要有些吃的吧！ 第52章 模仿 到了10月底的时候，李家的艺术苹果下来了，不过这次没有以前的苹果大，有的还坑坑哇哇的，李山挑挑拣拣的才选了两个能拿出手的。 每年选苹果摘苹果可是李家的大事，一般都是一家人聚齐了一起行动，特别是挑苹果是重中之重，要李大明和李大白亲自爬上去挑选最周正最大的苹果，才给贴上剪好的绿布。就是贴布还是贴纸一大家子还仔细的讨论过，觉得贴布好，最起码下雨的时候淋不坏，而且就布的颜色来说要挑一个最不起眼的颜色，否则贴上去明晃晃的一看，大家都知道了。今年挑的苹果本来不错，可是雨水跟不上，没长好。 现在一家人都聚在堂屋里呢，“老头子，咱们今年就卖这俩！？”白氏看着挑剩下其他苹果很可惜。 李大明咬了一口苹果，“嗯，还挺甜的，就是长得可惜了！唉！” “老头子，要不也把这些卖了吧！？大不了卖便宜些！”白氏想想都不甘心，这可都是钱啊，自己家吃了那不是浪费！？ 李山想了想，自己家的苹果可都是卖给县里的大户，怎么能拿这些小的充数！？“不行，老婆子，这些小苹果人家怎么会要！？那不是闹笑话吗！？” 最后还是李大明出了个主意，让把这些品相还行就是小点的苹果放到他做工的店里寄卖。 第二天大早天不亮，李山父子仨就往县城赶，李渠村离广武县有一两百里地，要先翻山到镇上，再沿着官道走，晚上还要找地方住上一晚，第二天才到。以前李家去县城都是在外边露宿凑活一晚上，这两年家里条件好了，才在路边上的客栈里住上一晚。 这次李山父子三走的时间格外长，七天之后才回来，而且回来的时候不跟前几次一样，每个人都绷着个脸表情严肃。白氏张氏和陈氏从前天就一直在村头那转悠，盼着他们回来呢，才盼到，就看见他们脸色不好。看这样，白氏他们也不敢搭腔，几个人就闷着头往家走。 进了堂屋，白氏才小小翼翼的问，“老头子，咋的啦？没卖出去？” “唉，倒是卖出去了！”李山拍了拍身上的土，坐下喝了口水，又叹了声气。 白氏一听卖出去了，松了口气，就怕没有挣到银子，那这次不就亏大了！？“那你叹啥气啊！？卖的价不高！？” “嗯，算是吧！”李山坐到椅子上愁眉苦脸的，整个人比走之前苍老了几岁，精气神差了很多。“老婆子，出大事了！” “咋地了！？出啥事了？老头子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梨花出事了！？”白氏把县城、苹果联系起来一想，自己家能在县城卖上苹果靠的就是女儿女婿啊，现在苹果没买上价是不是闺女那出啥事了！想到这心都颤了！ “闺女好着呢，这次去正好赶上闺女的好消息，怀孕四个月了！”想到这，李山笑了笑，脸上的纹路展开了，整个人才有了点热乎劲，“不放心，我们就在她家多住了几天，这不晚回来了几天！” “梨花怀孕了！？那是好事啊！”白氏一听就高兴了，自己就担心闺女膝下一个娃子，子女运不旺呢，现在好了，又怀上了！“哎，要是我去就好了，还能留在那照顾照顾，就怕他那个婆婆不尽心，憋着坏呢！那亲家俩咋说！？” “还能咋说，好吃好喝伺候着呗，郭恒他舅舅还派了两个婆子去伺候呢！”提起这件事，李山就高兴，那俩婆子去的那天自己正好在呢，可看了热闹，“老婆子，你是不知道，一见到郭恒他舅舅送了俩下人，女亲家还好说就是脸色不好看，男亲家当时又气又羞，哈哈，脸都涨的通红说不出话来！该，真是活该！” “真的！？活该，也让他俩也尝尝被人作践的滋味！”不光白氏，就旁边坐着的李大明夫妇和李大白夫妇都拍手称快，“娘，你是不知道，那俩婆子的嘴，又快又利，堵得郭恒她那继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着吧，以后有她好瞧的！” 白氏一听彻底高兴了，只要闺女公婆不好过，自己就高兴！“这是好事啊，那你们回来的时候咋不高兴啊？还说出大事了，还能出啥大事啊！？”白氏还记得这茬事呢！ “唉！”李山想到这就不自主的叹气，“老婆子，这次去听女婿说，现在市面上也有别家种的有图案的苹果，就跟咱家的差不多！” “你说啥！？别家也会种咱这种苹果了！？”白氏一听这事心里一惊，就知道坏了，不知道谁把方子泄露出去了，当下就狐疑的看着两个儿媳妇，“是不是你们俩到处乱说把方子抖搂出去了！？” “没有啊，这事我们哪敢乱说啊！？娘！”张氏和陈氏一听就知道，如果这屎盆子扣到自己头上，那真离被休不远了，当下就吓得跪下来连连否认。 “真的！？”白氏还很怀疑，特别是这个老二家的，平时没少出去胡咧咧，说不定就说漏了嘴呢！“老二家的，真不是你！？” “娘，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就是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说这个事啊！？”陈氏一听婆婆真怀疑到自己头上了，叫苦不迭，砰砰磕头磕的更用力了，又辩解道，“娘，您想想啊，要是我出去村里说的，那咱们村还不都知道了，现在估计到处传着呢，哪能像现在一样静悄悄的！” “就是啊，娘，长贵他娘虽然平时喜欢胡闹，但是正事上还是靠得住的！”李大白也觉得这次是自己娘冤枉媳妇了，也跪下来替自己媳妇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