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虞冉：前几天就遇见了，然后男神收拾了他一顿，[少女心] 池菲儿：后面的那句其实并不重要吧？ 虞冉：啊呸！只有后面那句重要！ 池菲今天休息，她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忍不住笑了。 虞冉也没有跟她聊得太久，因为她觉得还应该把时间留给新上任的男朋友啊！ 虞冉这头给穆丛发了消息很久都没有得到一点回音，她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决定还是要给穆丛打个电话。明明才分开不过一个多小时，现在好像都有点开始了想念。 电话拨通了，可是没人接听。虞冉有些失落，顺带着还嘀咕了两句，说这个男人简直太不靠谱了，究竟是不是新时代的男人啊，居然用手机都不能联系到他。 而现在，正在整装待发的穆丛却是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把他身边的小兵都吓了一跳。 今天穆丛刚把虞冉送走，就接到了部队里的电话，因为春天是疾病最容易传播的季节，最近距离东南亚比较近的那几个大城市陆陆续续出现了好几发高烧不退的现象，卫生局的人介入调查，研究表明从国外流入的一种名为h9n9的病毒侵入了人体，攻击免疫细胞，造成高烧的现象，导致身体机能的衰弱。 而这种病毒传播性极为迅速，这个研究结果一出来，就立刻引起了上面领导的重视，穆丛他们团就被分派到了g省的各个市区。 “参谋长，你是不是感冒了？”小兵刚才听见穆丛的那个比寻常都响亮好几倍的喷嚏，不由担心地问道。 穆丛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小兵其实也很体谅他，他们团明明才参加了一次今年的重大的演习，按理说是应该好好休整几天的，可是没有想到现在爆出来这事，他们参谋长又急急忙忙从家里赶回了部队。 “可能是参谋长的家人在念叨呢！”小兵接着说。 穆丛一愣，念叨他？家里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要说真有人念叨他，那就只有一个了。 而且，穆参谋长想，估计那人也不是念叨自己而是因为找不到自己变得像一颗怒气冲天的小辣椒现在是在骂他了吧？ 想到这里，穆丛不由低低笑了两声。 这一笑，可是把一旁的小兵都吓了一跳，他们家的参谋长，什么时候笑得这么...春心荡漾过？ 因为上面的命令来得很突然，穆丛也没有来得及跟任何人打声招呼，就直接走了。 虞冉接到穆丛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看着手机上那单薄的一句“有事勿扰”的短信，虞冉想今天上午的时候就应该把穆丛没有怎么动过的咖啡扔在他脸上。 这脸是有多么大啊！居然在他们才确定关系之后就玩失踪，虞冉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 对穆丛虽然很有意见，但是现在虞冉联系不到那个男人，再怎么有意见也无济于事，甚至虞冉心想，自己的这点意见可能在那个男人回来后就早早变成了思念。 这几天老太太的精神越来也不好，家里也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大家心里都有一团乌云笼罩在心头，脸上的笑容都淡了很多。 虞冉表现地倒还正常，她一个人经历了太多人的生死，好像都已经变得麻木。 倒是虞清怀，现在都还想要从虞冉的嘴巴里套出那天她跟穆锋之后究竟是做了什么，因为不光是虞冉消失了，就连是穆锋也只是用电话打了一声招呼，也没有再出现。 可虞冉偏偏又没有打算要交代什么，虞清怀就只能一个人坐在一边干着急。他能说什么，虞冉一直以来都跟他不亲，不跟他交代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等到虞冉这一次到来b市的第六天的晚上，她都已经准备睡觉了，突然虞清怀的电话就打来了。 按照以往的习惯，虞清怀都不会在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的，虞冉心里一跳，估摸着是知道了虞清怀这通电话的目的，她伸出去的手都有些发颤，最后还是接起了这通电话。 “喂？”虞冉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像是很多年前那个晚上一样，她一个人亲手料理了自己母亲的后事。或许追溯更远一点，在十多年前，她还很小的时候，跟着傅佳一起料理了她外公的后事，然后是她外婆的。 那段时间，虞冉只有一个想法，死的人好多啊。 而现在，她好像又要听见另外一个噩耗了。 “冉冉，你奶奶快不行了，你能来医院吗？”虞情怀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哽咽，虞冉不确定他是不是有哭过。 “好。”她也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哑。 “你林叔在楼下等你，路上慢点，把钥匙和手机都看好。你奶奶在医院还等着你呢，不要着急。”虞清怀在电话那头安排说。 虞冉点点头，又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打电话，那头的人并不能看见。“知道了。”说完，她就挂了电话，从衣柜里取出一件黑色的风衣外套就朝着门外跑去了。 果然，下楼她就看见虞清怀的那辆奥迪。 到了医院的时候，虞梦和江雯都已经到了，还有好些虞冉都不认得的远方亲戚，将病房都快要围了个水泄不通。 虞冉冷着脸走进去，好在里面的病房还没有那么多人。虞清怀看见她，赶紧招手让她过去，老太太现在都只还吊着一口气，就是因为还没有看见她。 这种情景，是虞冉不太愿意回忆的一幕。 她有些僵手僵脚地就走了过去，病床前，老人就像是一朵已经干枯的花朵，那失去了水分的花瓣好像一碰就会碎。虞冉伸手截住了老太太抬起在半空的干瘪的双手，然后哑着嗓子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奶奶，是我，虞冉来了。” 病床上的老人带着氧气罩，说话早早就不利索了，声音也很小，需要人附身贴耳才能听得明白。 “冉冉...啊...回来...来...就不要...走了吧...，奶奶欠你...欠你一句...对...对不起，还有...你...妈..妈...她还好吗？” 虞冉在这一刻，终于泪如雨下。 “她很好，我也很好。”最后她也没有告诉这个一脚已经跨进了鬼门关的老人自己的母亲其实早就离开了人世，而她也做不出来一个虚假的承诺，她不会留下。 不过老太太的精神到底是不好了，刚才那句长长的话可能都是回光返照的功劳，可能她连虞冉的那句安好的话都没有听清楚，就朝着天花板露出了一个安然的笑容，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心率在那一瞬间，在屏幕上变成了一条直线。 “滴——”的一声响，拉得好长。 “李玉芳女士，于2016年4月1x日23点07分48秒死亡。” 终于，那一刻，病房里里外外的哭声，掩盖了这一座医院。 虞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只觉得面凉。她被虞清怀抱进了怀里，那个年过半百已经快要成为老年人的男人也濡湿了眼眶。 原本以为很怨恨的人，但是在她离开后，虞冉发现自己还是为她伤心流泪了。 生命总是太沉重。 这之后，自然是一番接着一番的兵荒马乱，虞冉还想要跟着去的，但是最后还是被虞清怀的人送回了公寓。后面的事情早就安排好了，也不需要一个小辈跟着遭罪了，他也舍不得看见虞冉遭罪。 虞冉精神有些恍惚，她坐在空荡荡的公寓的客厅，一时间发现自己竟然都不知道找谁分担这点迷茫和痛苦。 白净的手指在翻着通讯录，虞冉看见了“穆丛”的名字，她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