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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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他并不相信,以为是自己颠倒了事情发生的前后顺序,出现了幻觉。然而类似的事情在繁复多次出现后,他才有些猜测,继重活一世后,自己似乎获得了能够读取人心的能力,只不过这项能力并不稳定,时有时无。 连重生都有可能发生,这样的能力并未让他觉得太过奇特。 还记得刚重生的时候,一切对他来说都彷如梦中,他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一段时间,直到六皇子宇文洛来探望“病”中的他,对方一如既往恭顺的模样,才使他从大梦中惊醒,扶额低笑起来。 哪怕是梦又怎么样呢?蝶梦庄周,庄周梦蝶,如果梦里的他能改变命运,与现实又有何差别? 既然能够重来,他定然要弥补上一世的遗憾,夺得本就属于他的东西,让背叛他的人统统付出代价! 傍晚的湖风从冻结的湖面上吹来,唯剩下刺骨的寒意,宇文泓又站了一会儿,才准备离开。从他身体恢复后,常来此借助冷风来使头脑清醒,以免重蹈覆辙。 就在他转身之际,忽的,听见一阵窸窣之声。 宇文泓当即拂开遮掩的草木,一把将鬼祟之人抓了出来。对方手腕纤细,一抓竟是个女子,倒使他一愣,但等他借着灯笼的光看清她眉目时,当即冷嗤一声:“是你?” “太子殿下?”闻樱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是那一脚还踹的你不够重?”他轻歪着脑袋仿佛十分随意,眼睛却微眯起,流露出讽刺之意,“倒有胆子来跟踪我。” 闻樱甩不脱他的手,便顶娇俏的翻了个白眼,“跟踪您的罪名我可不敢担。我顶多是想和您来个偶遇,储秀宫里就没有不这么想的人,您抓我一个做什么?去那些亭子池塘旁边转两圈,准还能遇到别人。” 他讽笑更甚,“和我偶遇,难不成你喜欢我?”这话也只能骗骗鬼,曾经亲眼看见她投入宇文洛的怀抱,想骗他却是没可能。 “开个玩笑罢了。”她嘟嘴,“那一脚我没和殿下算账,您这会儿赶紧放了我可好?” 她这样的态度在他看来就如同欲擒故纵,她一向水性,否则又岂会投他怀抱在前,宇文洛一哄就红杏出墙,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这世上想必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想起这一桩事,他抓着她的手腕不禁收得更紧。 她唇齿闭合,却忽然间,有另一道声音自她身上传来。 【怎么会有这么烦的人!都说太阴湖夜景最美,他再不放开,我就要咬人了——】 他微一怔,下意识跟着她的话转过了头。 就在这一瞬间,湖边的长廊一排长灯点起,倒映在宁静的湖面,泛开如月色般美丽皎洁的波光,煞是好看。 第72章 重生太子の读心术(三) 这时候的太阴湖很美,被冻结住的湖面宛如冰镜,一盏盏灯笼似小月亮点缀在四周,还有一轮弯月倒影在湖中心。这是宫殿建好时,后宫一位娘娘想出来的妙主意,她命人在长廊上点上灯笼,乘舟在湖心舞月,美若月宫之上的嫦娥仙子,这湖便被当时的皇帝称之为“太阴湖”,即月亮湖。 除了景美之外,因是后宫美谈,这里便有了名气,每当月儿爬到湖中央,就有宫人将灯点亮,成了一景。每年选秀都有许多秀女买通值守的姑姑,悄悄溜出来看。 像闻樱一样做法的秀女,还真不少见,只不过她的说法出乎了宇文泓的意料。 “你是因为想看景?”他问。 “自然……”她答到一半,忽而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可没和你说。” 宇文泓不说话。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对所有人的认知都来自于上一世,但其实这时候许多事情都还没发生,而他曾经看到的那些人,有可能都还没能变成最后的样子。就像闻樱,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场景,就是她在宇文洛成功后,喜不自禁的样子。但现在的她…… 他看向旁边的少女,没得到他的答案,她也并没有追究,转头就扔到了脑后,有滋有味地赏起景来。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湖光月色,比这景色还要吸引人,让人难以想象到她曾经沾满了算计与世故的样子,显得格外纯粹而美丽。 这一眼,不禁让他充满杀意的情绪缓了下来。 这辈子他最厌恨的人是宇文洛,但背叛自己,给宇文洛偷渡机密信息,最终和他的敌人走到一起的闻樱,他同样深恶痛绝。从知道选秀开始,他就想过找人杀了她,既然无论如何她都要死,不如让她死得痛快一点,反能使他开怀。 那时候他满心都是杀人的想法,甚至不想假借别人的手,而是亲自将这些背叛过他的人一一手刃。曾想过与其重生,倒不如让他借尸还魂,在上辈子就将他们斩尽,黄泉路上好有个伴。 但他最终冷静了下来。这里毕竟还是皇宫,任意杀害秀女,会引起不必要的后果。他的最终目的是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其它所有的事情,都不能阻挡它的路。 当然,这不包括,她频频来招惹他的情况。 在绛雪轩中,这一世与上一世近乎相同的场景发生上演时,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掀起的波澜。当时她靠近他的那一刹那,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上辈子她与宇文洛的亲近,等回神,已经将人踹了出去。 想到这,他忽而笑了。他怎么会认为她天真无辜?哪怕这一次确实是偶然相遇,那次她主动投怀送抱的举动总不会是假的。 但就在他松手将要离开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声音,或清脆或婉约,许多道揉和在一起,显得略有些嘈杂,那语声渐近,显示着几人已经离的不远了,位置也是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如果再她们往这边走,必然要撞见他们两人。 这个时辰,闻樱被人发现孤男寡女待在一处,后果不堪设想。纵然那人是太子,也会被传出难听的闲话来,于太子只是一时风流,于她就是无休止的骂名。且不说皇后对她的印象会如何差,选秀撂牌子都不是不可能,再严重一些,被人以为这是她闻家女孩儿的教养,其他待字闺中的姐妹还不活剥了她的皮。 对此,宇文泓懒得替她着想,自是想要离开。但人已经不远了,他这一走必要被人看见,留下她一个,难道她们不会去联想去猜? 因此还没等他走出两步,倏尔被身边的女人一拽,反拉住手,迅速拉进了灌木丛里,借着夜色躲避起来。 “嘘……”她竖起指头压在唇间,声音压得极低,“不能让她们看见,否则,她们会以为我们在这里幽会。等她们先过去再说。” 没想到她竟会有这样的担心,宇文泓不置可否,却觉得十分讽刺。 来的人同样是秀女,侧面验证了闻樱所说的“去亭子池塘边转两圈,准还能遇到别人”,同一个地方就能碰上不少人。不过显然她们不是来赏景的。 总共有四个人,但其中三个人似乎是一拨的,共同指责剩下那一个人,话题的内容甚至还牵扯到了闻樱。 “靠上了闻家这座大山,你就肆无忌惮了不成?有胆子朝我们下手?” “上回我身上起疹子,见不成皇后,是你做的吧。” 三人不轻不响的声音随着夜风一吹,恰好飘进了躲藏起来的两人的耳朵里。三人很是挤兑了一阵,才听到剩下那个被指责的人,发出怯怯的声音:“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余下这人声音一出现,使藏身的两人都感到惊讶。 正是闻樱的跟班,宇文泓上辈子的太子良娣——阮玲儿。 “还说不是你?闻樱可是一点儿没避着人的意思,吩咐你的时候就在院子里,恰好我路过听见了。” 【听见又如何,就是故意让你听见的。】 闻樱似有得意的想法在心里一晃,宇文泓便瞥了她一眼。 他对这位阮良娣还有些印象,人如其名,惯常姿态就像是小花儿一样软,以前也常常跟在闻樱身后,眉眼顺从。闻樱随心所欲做下的事情,于对方来说却是灭顶之灾,但她见到这样的场景非但没有愧悔的意思,反而得意洋洋,自然让他心生厌烦。 他刚动了动,引起灌木丛的轻哗声,就蓦地被她攀住了胳膊,“别动,难得有好戏,你不想看?” 宇文泓蹙了下眉,自从重生以后,他就难以忍受别人的靠近,理所当然地拿开了她的手,试图提醒她她的举动有多逾矩。 她仿若不知他的嫌弃,像看风景一般,透过掩映遮挡的灌木丛欣赏起她口中说的“好戏”来。 他怕她再有出人意料的举动,如她所愿没再动了。 就在这时,阮玲儿似是被人推了一下,小声惊叫了声,随后低声啜泣起来,终忍不住道:“……我也是没办法,她、她拿我父亲的官职来威胁我,她是闻家小姐,我怎么惹得起。我想着,只不过是起点疹子,且那又非正式选阅,便差一次也没什么,凭jiejie们的才貌,选上皇子妃是早晚的事,这才迷了心窍……” “倒是会夸人,倘若不哭就更好了。” 有人掩嘴一笑:“你当她是哭给我们看?真是好可怜,可惜你这番姿态只有我们看见,倘或有皇子路过,说不准就要被你打动了呢。” “jiejie们别胡说了,我从没这样想过。若是jiejie们不怪罪我,这就放我回去罢,再晚一会儿,姑姑该不高兴了。”她细声细语的说着。 与此同时,一道相同又不同的声音从她心里传出。 【一群蠢货,我现在任你们说也不会掉一块rou。早就听说太子近来喜爱在太阴湖流连,要是能等到太子路过,被你们欺负又算什么?你们欺负的越厉害,才显得我可怜呢。】 与她楚楚可怜的外表不同,她内心充满着压抑在心底的不屑,这截然不同的反差,令宇文泓好生一怔。 要说还是女人了解女人,那三人又推了她一把,不耐烦道:“收声,现在装的这么可怜,当时你答应我们给闻樱下绊子的时候,可没现在这么胆小。好一只墙头草,谁给你好处就往哪边倒,还想在中间做个无可奈何的可怜人?” “jiejie说的什么?我不明白。” “要我们提醒你?绛雪轩里的事你忘了吗,虽说是我们想让她当众丢脸,不过还要多亏了你,才能完成这个心愿呢。她仗着闻家的势嚣张,真教人不乐意看。” 阮玲儿不敢再她们面前否认这件事,只低声道:“……我没想到太子这么讨厌人接近他,否则我是不会这样做的。” 【没想到太子这么难以接近,还好有她先做了尝试,要不然冒然凑上去下场岂不是和她一样?】 那边阮玲儿的话才落下,身边闻樱小声的轻哼,就传到了宇文泓的耳朵里,“早就知道她是这种人了。”不用看,他也知道她定是扬着下巴说话,但这样的话,注定只显得她嘴硬倔强罢了。 因为与之同时传递到的,是她在心里诧异而失落的声音,又含着一些想不通的茫然之意。 【原来壁月没说错,真的是她绊了我的脚,她为什么这么做?如果不喜欢我,早早和我说明白不就好了……我是讨厌这些女人,才让她去为难她们,难道她也是……不喜欢我吗?】 她心里纠结之下,忘了他的习惯,竟去拽他的袖口,拽了一点揪在手心,仿若她揪住的心情。 而这一次不知为何,宇文泓没有马上撇开她的手。 第73章 重生太子の读心术(四) 从太阴湖回到东宫,宇文泓的情绪变得十分复杂。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读心术给他带来的不全是好的影响,如果他认定闻樱始终会成为上辈子那个红杏出墙的女人,那无论怎么处理她的事,都只有痛快的情绪。偏偏因为读心术让他听见了她的心理话,让他猛然意识到,她正值及笄之年,还未有以后的诸多心思,和宇文洛更是素不相识,纵然打击了她,他也不认为有什么乐趣可言。 倒不如…… 待宇文泓更换寝衣,独坐寝殿阅书时,窗纱上黑影一闪,引起他警觉地抬头。 很快,黑影闪身入内,在距离他十步之远跪下,他身着紧身黑衣,没有任何修饰,脸上同样罩了黑面巾,能够轻易的隐藏在黑夜里。 这是宇文泓的暗卫死士,上一世他对此可有可无,人数并不多,这一世却花了心思去培植,用以探查情报,有任何他无法在明处下达的指令,都由他们去做。 “何事?” “属下探查得知,关于户部尚书之职,二皇子已暗中与李阁老通信,举荐户部左侍郎。” 宇文泓颔首,“很好。” 这与上辈子的情形一模一样,他的二弟宇文沨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可以说是与他明刀争锋之人,固然他觊觎太子之位惹人厌烦,但比起背后捅刀的宇文洛,他反倒对宇文沨有些释怀。 不过他不会因此心慈手软,如这次原户部尚书因贪腐而被革职查办,上辈子他与宇文沨为争这一子之地斗争不休,最后他惨赢,父皇为牵制他把另一要职给了宇文沨的人。他当初自觉自己是嫡长子,发现父皇竟用宇文沨制衡他,只当是宠爱贵妃过了头,发昏之举。 然很久以后他才得知,父皇是恼他没有容人之量,竟放下身段与弟弟斗法,才有此举动。 所以这一世,他非但不反对宇文沨推举的人,还要表示一二赞同,再另提其他人选,给宇文沨留足面子。据他所知,父皇对这个职务的属意人选与他相同,所以他只需表现出大度容人的模样,把握其中的分寸即可。 “还要一事……” “说。” “贵妃娘娘有意让二皇子立闻家小姐为正妃,殿下?” 因宇文泓曾提起闻家与闻家这位小姐相关的事宜,所以他们一得消息就报了过来。 谁料宇文泓问:“宇文洛呢?” “六皇子?”暗卫像是惊讶的一顿,随后收敛情绪道,“不曾听闻六皇子那边有动静。” 宇文泓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