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但架不住苏佳佳的脑回路不一样，只见她苏佳佳扬起脏兮兮的脸，露出一个自以为不卑不亢的笑容，对平阳郡主行了个乱七八糟的礼，偏偏自以为感觉良好道“民女苏佳佳拜见郡主” 平阳觉得，她脑袋里名为理智的哪根弦――断了。 ☆、苏青云上线 平阳心里不痛快了，平阳郡主可是长公主唯一的女儿，谁给了她气受，那是百分百怼回去的节奏。 更何况，苏佳佳在平阳这里不过是个乡下小土妞，怼了她，不用考虑个个党派之间的关系和联系，也不用解决什么后续问题。 因此，平阳郡主望着苏佳佳，露出了一个说不出高贵冷艳的笑容“苏――佳――佳是吧？” 苏佳佳还没意识到平阳话中那来自宇宙的深深恶意，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接下来是不是，就是古代版的我看你根骨清奇呢？ 苏佳佳颇有些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想着。 一旁服侍苏莞的小五，感受着平阳郡主的怒火，还有苏佳佳那小傻妞的不再状态，心里默默为苏佳佳点了根蜡。 当然，最是乐的清闲的就是苏莞了，以前这个时候，她那个郡主娘早就变着法的数落自己了，如今，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苏莞安安静静的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做一只毫无存在感的鸵鸟。 “我们苏府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万万没有怠慢客人的道理，林嬷嬷，去给佳佳姑娘准备身衣服，回头找几个人教教姑娘规矩，不要让别人以为，我苏家净招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平阳郡主如此说着，是丝毫没给苏老太太任何面子，不过在她那也不存在什么让苏老太太爬她头上的事情，再说了现在这里可都是她的人，左右传不出去。 现在，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苏佳佳，脸色更是难看的不能自己，说好的穿越女才是天道宠儿呢？说好的每次遇难都能化险为夷呢？说好的邪魅男主，温柔男二呢？说好的救她于危难之中的男三呢？ 苏老太太面前也是不好看，不管苏佳佳有万般不好，平阳郡主也万万没有当着她这个婆婆的面，这么说话的道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老太太勉强朝着平阳笑了笑，顺带着把苏佳佳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带走。 苏莞当然也跟着苏老太太走了，见一脸倍受打击的苏佳佳，苏莞倒是松了口气，现在受点打击，认清自己的位置也好，灰姑娘的故事只是童话，又不是每一个丑小鸭都能变成白天鹅。 可是苏莞却不知道，有那么种人，越挫越勇，别说，到了最后，还真让苏佳佳过了把皇子妃的瘾，当然，过程之艰辛，这里就不一一叙述了。 ―― 乾清宫中，一身明黄的男子脱下那象征着权利和地位的龙袍，不过不惑之年的皇帝却有了那么点老态龙钟的模样。 周德海周公公，身为太监的头头，现在正在和皇帝汇报着――太子殿下的一切。没错，不是什么太子和谁谁谁亲近，有没有结党营私的可能性，而是，太子这一天几时起的，吃的什么，爱吃什么早上天凉，那些伺候的人究竟有没有用心照顾太子云云。 本来那九五之尊的帝王，应该是那副天子坐明堂的架势，如今却有了那么点慈母手中线的诡异感觉，就像国家领导人一下子变身菜市场大爷大妈那般接地气。 “没了？”本来听得津津有味的皇帝因声音断了一下子就不满了，语气中也是任性的不满，谁叫他是皇帝他任性。 周公公嘴角一抽，刚开始时，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他也不安，他也惶恐，可是再怎么不安，惶恐，也架不住这种事情平均每天都要一次，这也算一种熟能生巧的“技能”了吧！ 周公公熟门熟路的倒了杯雨后龙井后，递给皇上“陛下，太子也是个寻常人，寻常人这一天左右不过就是这么些事情罢了，您想太子了就宣来乾清宫就是” 何苦在这里苦着自己，周公公最后一句话没说出来，其实皇上也能知道，可是，他不能，他何尝不想和太子过寻常父子的日子。 可是后宫前朝一大堆不想让朕满足那天伦之乐的愿望，熹贵妃那个小□□，仗着她是开国功臣的后代的后代的后代，就拼命阻拦自己亲近太子，说的急了，就把那干巴巴又丑又瘦的大皇子抱了出来，美其名曰，享受天伦之乐。 朕就是要天伦之乐，也轮不到这么个玩意，前朝就更不用说了，魏阁老那个老贱人又新提拔上了一堆小贱人，成天在朕眼皮子底下，欺负朕的宝贝儿子，让亲亲太子对朕的意见越来越深。 他又不是瞎的，看不出亲亲儿恭敬的表情下那颗越来越冷的心。 一想到这些，大衍皇帝就是一副宝宝心里苦，宝宝好可怜的表情在寝宫里神游，而早已司空见惯的周公公，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动不动，心里却有些酸涩，谁说天家无父子的，就是太子开口要皇位，这个儿控爹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了，如果他爹对他，哪怕有皇上对太子一半的好，是不是他也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不用进宫了呢？ ―― 苏佳佳这头正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痛并快乐着，平阳郡主是真的打算让苏佳佳吃点苦头，就是教她规矩，派来的也是个堪比容嬷嬷的老人，行礼，腿不直，打，走路不稳，打，累了偷懒，打，就这么半天功夫，苏佳佳就像蜕了层皮似的。 可是苏佳佳还是能忍，按照那嬷嬷的说法路都走不好，怎么嫁给皇孙子弟，怎么当一府主母。 不过，穿上华服的苏佳佳，怎么说呢，还是有那么种，穿了龙袍也不想太子的感觉，不过最起码干净了不少，用平阳郡主的话来说，就是不会给她给苏府丢人了。 平阳郡主对苏佳佳倒也没太多要求，能拿的出去就行了，苏佳佳在古代版“容嬷嬷”的摧残下，肚子饿得咕咕叫。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平阳郡主为了照顾苏老太太，这第一顿饭倒是一起吃的，而苏佳佳这左手鸡腿右手饼，碗里还有那多半碗的燕麦粥，一双眼睛还盯着餐桌上rou的德行更是让平阳看不上眼。 不说苏婷，就是苏莞也轻轻扯了扯苏佳佳衣袖，在奶奶家也没见苏佳佳这样啊！苏佳佳吃的满嘴油，用眼神回应苏莞：在苏家，也没有吃这么多rou的机会啊！ 苏青云一身官服，风风火火的朝着海棠院来了，见到苏老太太，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来了？”苏青云还是听家里小厮说才知道，他那个娘居然来了，没事跑这里干什么，菩提镇上，住的不是挺好的吗？ ☆、苏老太太，您真是够了 苏老太太心里就是觉得酸酸的，呼吸都有些困难，再怎么深奥的话，她一个农家老太太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什么二十四孝的故事，她就是觉得这一瞬间有些委屈和不平。 “青云，我想你了，来看看你”苏老太太还是打起精神来，不为别的，自古婆媳是天敌，她苏桂花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一枝花，老了老了，难不成还要被媳妇看不起不成。 苏青云当然不知道，就这么点功夫，她那个娘已经开始和平阳郡主过招了，自然也没有get到心有灵犀这一技能，因此苏青云只是皱了皱眉头“娘，家里离不得你，等明天我就把您送回菩提镇去，免得时间长了，爹该担心了” 苏佳佳却在不起眼的地方瞥了瞥嘴，担心苏老爷子想苏老太太就一起接过来呗，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意思吗？ 不得不说，这是苏莞唯一一次和苏佳佳想法相同的时候，别人不知道，她苏莞还能不知道自己家里多少钱吗？别说养苏老太太了，就是把苏家这一大家子养了都没有问题。 固然，赡养老人不是苏青云一个人的事情，但怎么也不至于苏莞前不久才知道自己有个奶奶啊！ 苏青云的做法仿佛是要在京城抹除苏家的存在，仿佛榜下捉婿捉来的人就多高尚似的。 苏莞不能理解自家老爹的做法，但自然不会说出把苏老爷子接过来这种话，因为，苏莞知道，菩提镇上才是苏家的根，人总是难离故土的。 “不行，莞莞已经到了年纪，合该嫁个人家了，青云你是知道的，菩提镇那地方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人，都是些歪瓜裂枣，你看啥时候给苏莞张罗张罗？”苏老太太打着商量的口吻说着。 苏青云闻言皱了皱眉头，合着自己不给苏莞找个好人家，自己这个老娘难不成还要一直住在这里不成。 不等苏青云说着什么，平阳抢先一步开口“婆婆您就放心吧，莞莞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会不管她呢？保证她年前肯定嫁过去”平阳忙不迭的开口保证。 苏青云本来有些迷茫，不过想到那李代桃僵的筏子，顿时恍然。 瞥见苏老太太得了保证后，一瞬间笑得不行不行的样子，苏青云第一次有了种名为心虚的感觉。 不过，只有一瞬间，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止他苏青云平步青云的梦想，不过是个被休了的弃妇而已，还能为娘家做点什么贡献，也是她的造化。 而苏莞心里却升起了那么点微妙的感觉，凭她对这对父母那颜面大过天的了解，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买了苏老太太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呀！ 难不成真的是我太过小人之心了，苏莞却不知道，很快她就不用这么纠结了，狐狸尾巴是藏不住的。 ―― 苏老太太在席梦思的床上翻来覆去，滚来滚去，就是睡不踏实，伸手没有井里的凉水，苏老太太满是好奇的倒了口名为“茶”的东西。 当然什么茶，儿媳妇介绍时字数太多，她一把年纪真是记不住了，不过却知道这东西挺稀罕的。 不过再稀罕的东西还不是给我了，苏老太太满是得意的想着，还是自己有福气，生了个好儿子，苏青云考上状元那天，十里八乡的那个不羡慕自己。 “噗――”苏老太太那得意的心情在喝了那口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什么玩意，苦了吧唧的，还是家里的红糖水好喝，如果奢侈点的，再弄个糖水煮鸡蛋，那滋味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苏老太太嘴里苦但她心里更苦啊！苏青云那可是他从小宝贝到大的，一点苦都没吃过，小时候家里鸡下了两个蛋，她还偷偷摸摸给苏青云一个呢！ 哪像这里，青云饭也没吃，还有衣服什么的也不洗，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娇惯，苏老太太一想起苏青云可能就这么过了好多年，那颗慈母心一下子就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的来了，挡都挡不住。 苏莞回到自己的屋子，心里不由发冷，站在一片空阔的地上，苏莞久久无语，小五有些哑然道“县主” 苏莞同样沙哑回到“无事” 苏莞又找到自己以前的床，也没有功夫想那有的没的，倒下就睡。 小五一旁侯着，看着苏莞略显单薄的身子，眼泪是啪嗒啪嗒往下落，无事？怎么可能无事呢？ 郡主怎么可以这样，对，听风阁还是听风阁可是里面却面目全非了，长公主送的那些黄白之物，县主自己弄的那些金银首饰，还有院子里那些花团锦簇的植物，统统没有了。 这些没了也就罢了，小五打开衣柜，那些华美服饰没了她也不说什么，可是大衍的县主是有一套专门的服装的，就连这个，也没了。 小五小声呜咽，她不能再在苏莞伤口处撒盐了，如果长公主还在的话……小五看着天空的半轮残月，久久无语。 苏老太太第二天是一大早就出门了，府上的人知道了这位是老夫人也就没拦着，苏青云也不管，至于平阳是巴不得苏老太太死在外头才好呢？更不会去找。 苏青云吃了早膳，就和同僚一块出去踏春赏景去了，至于家里那一团糟的事情，他才不管呢？人生啊！难得糊涂不是。 苏青云还不知道，他这一走，回来府上彻底变了个样子。 ―― 这边苏老太太逛了大半个京城，才买了很多菜种子，青云家里那么大地方，净种些没用的东西，种点菜多好，小白菜，水水嫩嫩的，多可爱。 苏老太太找了老半天才在郊区那里找到个集市，逛了一圈，见到那黄黄的小鸡小鸭，顿时走不动路了。 结果苏老太太硬是鸡鸭各买了二十只，还有些菜种子，苏老太太瞧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打道回府。 回了苏府，那些下人还是无法尊敬这么个如此接地气的老太太，苏老太太可不管这些，她自己拿个小锄头，就开始抛地。 这地方土好，种了白菜过两个月就能吃了，这地方……黄瓜，西红柿。 苏老太太干活干的起劲，连装小鸡小鸭的筐被她弄破都没有察觉，那些小鸡小鸭就成群结队的在苏府里闲逛。 这可苦了府中的植物，苏婷宝贝的不行的墨色牡丹，平阳喜欢的花卉，还有府中的植物，不过一个下午，苏青云再次回家时，见到的就是面目全非的苏府。 见到海棠院那光秃秃的土地，苏青云心里颓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娘，这里的东西呢？” 这可是他同僚在他家寄养的梅树，不知道啥品种，总之宝贝的不行不行的，现在…… 苏老太太颇为自豪道“青云，娘在这里种了你最爱的小白菜，这里是西红柿，我还买了小鸡，等长大了，就能吃鸡蛋了呢？青云在外面这些年受苦了，娘现在要好好补偿你” 苏青云一口老血是吐不出，咽不下，他啥时候爱吃小白菜西红柿了，兴许小时候真的爱吃过？苏青云想起苏老太太，脸色就一阵一阵的差！ 如果苏老太太指着他不孝，不好怎么怎么样，他这个状元郎嘴里是有几百个理由在这等着呢？左右吃不了亏。可是谁能告诉他，苏老太太一副慈母相的认为自己儿子受委屈了，又更加卖力的给自己儿子委屈受时，究竟该肿么破啊！阿门。 “爹爹，您看？”苏青云没纠结出答案，远处的苏婷一身淡绿色衣服，小跑过来，手中就是前些日子她四处显摆的那盆牡丹，声音是委屈的不行不行的。 在平阳郡主的精心培养下，年芳十四的苏婷是真的称的上一句――她还只是个宝宝啊！ ☆、鸡鸭惹来的风波 只见苏婷宛如一斗败的母鸡，耷拉着脑袋的模样煞是可怜。 苏青云虽有些不解，本想开口安慰几句，又见对面的平阳郡主后面跟着乌乌泱泱的一堆人就风风火火的来了，看样子还挺急得。 废话，她平阳能不急呢，自己宝贝了十多年的女儿在这死老太婆进门的第一天就哭了，天知道，当下人禀报的时候，平阳还当是苏婷的玩笑呢？ 没想到，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