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黄药师看着了却了自己心愿的九阴真经已经补全，而自家女儿黄蓉也已经从当初只能由人抱着的牙牙学语的小婴儿，到现在已经能够蹒跚学步，甚至聪明地已经能够往外两个字两个字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了，当初想要追随颜鸿出海的心思，便也又起来了。

    黄药师天纵之才，虽说一直隐居于桃花岛上，却也于这经商之道上颇有几分建树，而经由商队铺展到各地的消息网，也为他带来了中原武林的消息。这当中自然也会时不时地夹杂着颜鸿的一些动向。看到消息中竟然有人不长眼地敢调戏颜鸿，黄药师不由得生出几分气闷，只恨不得将那些不长眼的家伙都碎尸万段了才好，只是颜鸿的行事风格在那里，根本就没有给黄药师报仇的机会，如此一来，黄药师干脆让人将那些得罪了颜鸿的人的身家背景都给调查了一番，好好地在暗地里筹谋，将这些教出了不长进的后代子孙的家族都好好地拾掇了一番。

    黄药师这番行动，倒是误打误撞地解了颜鸿许多麻烦，毕竟这些江湖门派最盛行地就是打了小的打出大的，真要收拾起来，虽然也不过是分分秒的事情，可那不是影响了出游的心情吗？

    话说回来，黄药师的消息中除了这些糟心事外，却也有颜鸿同丐帮帮主洪七公交好，甚至还亲自下厨给洪七公做了一餐饭，引得洪七公将之示为平生知己的消息。黄药师自觉作为同颜鸿亲厚的至交好友，理应为颜鸿这样子交友满天下的情形感到高兴才是，可事实上，这种高兴也只不过是理智强加的欢喜，午夜梦回之际，对于离岛去寻颜鸿的心思却是日渐浓重。

    就在新的一年再次悄然而至，偌大的桃花岛上，除了脸话都不会说的哑仆之外，便也只有童言童语颇有往十万个为什么趋势发展，可偏偏每个问题又都问得七零八落的小黄蓉之外，便再无他人可以与之交流。

    不由得，黄药师的脑海中开始不断地闪现去年此时，与颜鸿把酒言欢，言笑晏晏的情形，只觉得这个年真是过得分外的清凄寥落，连女儿的童言童语也无法让其开怀。好不容易哄睡了黄蓉后，黄药师便将自己珍藏的佳酿拿了出来，一个人在这样子的大年三十晚上，坐在庭院中，就着冷风，一杯接着一杯地往肚子里倒着酒水，却是越喝脑袋里的画面越凌乱，心，也就更加的郁结。

    酒过三巡，黄药师本也就有一醉解千愁的打算，没有用功力刻意压制，便也从原本三分的酒意酝酿出了现在的七分醉意，模糊中，竟是生出了幻觉，竟是见到皎洁的月光下，一席霸气金色长袍的颜鸿恍惚间踏着月色而来，从天而降，落到了人间。

    “多日不见，药师竟自己在此偷喝佳酿，若不是我星夜兼程，怕是这好酒就要背药师你这么糟蹋了。”

    清冽带着几分调笑的声音恍如这冬日里的冰雪一下子在黄药师的耳畔炸开，晃眼睛，只觉得一片火树银花刹那间盛放，朦胧的醉意一下子便又去了几分，下意识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慌忙站起身来，这才又刻意压下心底的情绪，笑道：“长天怎么不说我是特地备下佳酿就等着与你共饮，迎接这新春旭日的升起。”

    “药师这番能言善辩的本事倒是没变，看在这美酒佳肴的份上，我便也不同你分辨了。只是这喝酒却没有下酒的小菜，倒是有些可惜了。”

    “这有何难，我去做几道下酒的小菜便是！”

    都说君子远庖厨，可偏生这两个风姿卓绝如芝兰玉树的男子却在这大年三十的晚上，窝在这厨房的方寸之间，一个切菜，一个洗菜，一个炒菜，一个递调料，搭配得完美无缺。眼神建的随意一个碰撞，似乎都能够从中看出对方的心意，恍然似这一年的时空阻隔，不过是一场大梦，其实他们本就是这样子一直亲密无间地相处。

    颜鸿从黄药师手中接过炒菜的锅铲，自然地转换工作，这下一道菜便由他来做。两人都是熟练工，这几道菜也没有花多少功夫，便做好了。至于最后厨房的善后工作，便也只能麻烦哑仆了。

    对月饮酒，还有可口的下酒菜，如玉的知己，黄药师只觉得一年来再没有像现在这般畅快肆意过了。他本就已经自己先借酒消愁地喝了大半天，如今见了颜鸿，越发喝得高兴，醉眼朦胧间只见一年未见，颜鸿却愈发地丰神俊朗，竟是不自觉间伸出手似抚摸最上等的古玉一般带着瞻仰地轻触，只觉得指尖下的肌肤如玉般细腻温良，让人好生爱不释手。

    不过在黄药师的手腕被颜鸿擒住，一双如墨双眸似笑非笑地望进自己眼中后，黄药师迷糊的神智才疏忽间有了那么几分清醒。看着面前的颜鸿，一时间竟是大脑失灵，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懵了一般，对于自己的所言所行竟找不出半分辩驳之词。

    “药师这是还在醉酒，竟以为我是幻想，想要亲自确认一番不成？”若是从前，颜鸿心中存了为了完成任务而要算计一切的想法，怕是此时早就已经由着黄药师上下其手，再借着这酒意的助兴，直接将生米煮成熟饭，再来个巧计，使自己占据上风。可现在的颜鸿，却并没有如此的想法，今日他一见黄药师的神色，便知对方对自己已然动了隐晦的心思，只是，因着这世间男欢女爱才是阴阳之道的道理太过深入人心，黄药师又不不是个生来就弯的，才会对于这样的情丝懵懂未开窍。

    既如此，颜鸿便不由得想要看看，若是黄药师自己发现了这番心思，届时又会有何行动？打定了主意的颜鸿这才主动开口，将方才因为黄药师的行为而染上了旖旎的氛围给直接打散。

    “呵呵，却是我失态了，我自罚三杯！”黄药师又急又呛地喝下三杯酒，却只觉得脑袋越发浑浑噩噩，有什么想法在脑海里搅成了一锅乱粥，却又无法从这团混乱中找出源头。

    “药师，你既醉了，这日出我们便也不看了。”

    黄药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脑袋越发晕眩地厉害，迷糊间只觉得一双有力地臂膀搀扶着自己，一股自然的清香伴随着酒香冲入耳鼻，让他晕得越发迷糊了。

    颜鸿将黄药师扶到房间躺下，自然地到了桃花岛上自己的房间住下，果然哑仆已经将他的房间收拾好了，想到黄药师之前的醉态，颜鸿的心中倒是不由得多了几分玩味的期待。

    ☆、118·射雕英雄传04

    第一百一十八章，射雕英雄传

    黄药师从宿醉中醒来,饶是他如今因为踏入长生之道,整体生命值已经超出超人，还是难逃这脑仁一揪一揪的疼，可比起脑袋的抽疼，黄药师在这恼人的疼痛中最先抓住的却是颜鸿的画面,硬是以最快的速度从床上起身,顾不得自己宿醉的狼狈,顾不得一身的不洁,便出了房门，想要去确定,昨晚的一切并非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待到看到梅花林中换上了一身青衫的颜鸿正在舞剑,而另一边一个穿成了大红rou粽般的小黄蓉正在兴奋地拍着掌，清脆的童音回荡在这冬日里：“漂亮哥哥，哦，漂亮哥哥，真棒！”

    软糯的童音，漂亮的青衫客，黄药师只觉得面前的画面是如此美好，美到就像他压抑在心中最深的画面，一时间，不由得看得入了神。

    倒是颜鸿结束了一套剑舞，收起剑势，看到尚未洗漱，发丝凌乱，袍泽不整的黄药师，不由得想到了什么，眼神中更是添加了不少神采：“药师。”

    却是只是唤了一声黄药师的名讳，并无提醒其衣衫不整之意，倒是想要看看黄药师何时会发现自己此番情状的不合适。

    “长天的剑舞一年未见，倒是愈加潇洒自如。”黄药师被颜鸿一声唤回神智，收回了灼热的注视，下意识地便说了这番话，却也是出自真心实意。

    “爹！”小黄蓉看到自家爹爹，却是奋力地迈着小短腿挪动着小身子往黄药师冲过来，只是，到底年纪小，两条小短腿也着实不给力，才走了没几步，便一个倒栽葱，眼看着就要狠狠地砸在地面上了。黄药师连忙飞身将自家女儿从地上捞起，刚想说几句女儿，让她今后该当心些才是，却不想直接被黄蓉捏着鼻子的动作给打击到了。

    “爹爹臭！不要爹爹，要漂亮哥哥！”小黄蓉闻到黄药师身上宿醉后的酒味，小眉头皱得那叫一个可怜，一只手捏着小鼻子，另一只手不由得就向着颜鸿的方向招手，晶晶亮的双眸里满满的全是要颜鸿抱抱的意图。

    颜鸿心底觉得小黄蓉这话说得好，自然地伸出手，从黄药师手中接过小家伙，姿势娴熟，而小黄蓉也是个贪恋美色的，两只小胖手立马箍住了颜鸿的脖颈，还亲昵地蹭了蹭颜鸿：“漂亮哥哥，香香，爹爹，臭臭！”

    “药师，我已经让哑仆准备了热水洗漱之物，新年第一天，你且去换了这一身旧衣衫。我已经包好了饺子，只待你出来，我们便可用早点了。”颜鸿一张脸还是一贯的清冷，可黄药师分明从他促狭的黑眸中看到了几分打趣，同样闻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的黄药师，看着自家女儿嫌弃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皱了皱眉。

    “蓉儿，你该唤一声叔叔才是，怎可漂亮哥哥的随便称呼。”这岂不是乱了辈分！生气着的黄药师见自家女儿同颜鸿的亲近，想着女儿的童言稚语，脑海里疏忽滑过一抹清冽的香气，心情不由得愈发糟糕了。

    “嗯，不嘛，就是漂亮哥哥！爹爹走开，臭臭。漂亮哥哥，飞飞，玩玩！”小黄蓉倒是半知半解地懂了黄药师的意思，却是更加用力地搂着颜鸿，小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好了，药师，你先去洗漱。蓉儿还小，你且由着她便是。”颜鸿拍了拍怀中给力的小丫头的脑袋瓜子，“蓉儿，走，我们玩飞飞去。”

    颜鸿如今的能力便是不用借助飞剑，也可长期凌空飞行，只是，这冬日的天气，到底还是冷了点儿，颜鸿一边给小家伙加了几个咒语，确保小黄蓉不会被冻到，一边脚尖点着梅树枝头，闲庭散步般悠闲地闲晃着。

    黄药师眼睁睁地看着颜鸿抱着自家女儿在梅树梢嬉戏，只能先进去洗漱打点好自己，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便出门打算去将这一大一小两只给抓回来。却不想根本就不用等着他出马，颜鸿和小黄蓉早就已经在早餐桌前等着他了。

    “爹爹，慢慢，肚子饿饿！”小黄蓉嘟着小嘴伸出小手冲着黄药师忙招手，待黄药师落座后，连忙眨巴着星星眼看着身边的颜鸿，“漂亮哥哥，吃吃！”

    “好，我们开动吧。”

    颜鸿一发话，小黄蓉就自己舀着小勺子开始自力更生地吃起面前的蛋羹来，颜鸿见状也吃了一颗饺子，转头见黄药师竟还愣在那里，不由得瞥了他一眼。

    黄药师受了这眼神示意，连忙也动筷子吃起早餐，只是，在这静谧的用餐时间，黄药师只觉得自己原本在洗漱时因为忆起昨晚指尖触碰到的如玉触感以及最后的一抹清冽香味而泛起的旖旎心思，在这样的氛围中又再一次泛滥开来。

    若是，若是能够一直如此，该多好。

    种子一旦破土，经了这雨水的浇灌，待其茁壮成长，便也只不过是疏忽间的事情，黄药师本就是个极为聪颖，当断则断之人。曾经是他未曾往这方面去想，如今，却是足够他深思许多，虽然还是有许多千头万绪没有理清，却足以他明确自己想要什么。

    他想要颜鸿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像过去那般，说要去云游，便一去多月不能得以相见。

    颜鸿察觉到黄药师眼神的变化，面上丝毫声色未露，只是静静地吃完了早餐，见小黄蓉虽说靠着自己的努力将一碗蛋羹给吃完了，到底还是在唇畔留下了些许痕迹，便掏出手帕拭去了小黄蓉唇边的一些脏污。

    “长天这一次打算在此逗留几日？”

    “如无意外，元宵过后，我便会启程。这一次我却是打算一路往西去探探这西域的风情，只是，如此一来，怕是要许久未能同药师相见。”颜鸿神态自若地说着这暧昧的言辞，看着黄药师因为自己的这番话而面露挣扎之色，丹田中的小元婴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浅笑。

    “长天若是不介意，我倒是有意带着蓉儿四处走走。这一年来，我虽勤加修炼，却并无多少进益。想来也是到了瓶颈，四处看看，又是同长天一起，想必会多有益处。”黄药师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看着自家过了年已经三岁的女儿，心底想着一路安排地妥当精细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