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他就不松手了:“继续犟嘴。” 她被他挤着整个脸都一团了:“还不许,人说了。” 他松了手,她揉了一下自己的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手从桌上拿起了插了管子的饮料,咗了两口之后发现还有一杯没有开,她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把喝错的饮料放回了原处,拿起了另一杯没开过的。 他坐了过来,长手一伸,陆绽就顺势靠了上去,他揉了揉她的发,她说:“你不觉得这部电影很像一个陈旧的秘密吗?只有他俩知道的秘密?” 明明一切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却又在不知不觉中结束。 悠扬的大提琴,伴随着梁朝伟说出的那句:“如果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和我一起走?” 他说:“墨迹,明明想带她走,干嘛不带,这个电影真的很无聊。” 本来忧伤的剧情因为他的话变得有些哭笑不得,陆绽戳他:“对啊,就是无聊。” 有一种情况叫身不由己,就像电影里,陆绽看着他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回去吗?” “电影放完了?” 她摇头:“看到最后你又要骂导演了。” “看完再走。”他拿了爆米花放到她嘴边,陆绽张嘴,他就投了进去。 电影的结局早已在开始就写下,一段没有结果,注定埋藏的爱情,他没有船票,而她也没有勇气。 走的时候,他果然还是说了:“这导演真有毛病。” 陆绽推着他出门:“行啦,下次你选。” 顾湛肖戴了口罩哼了一声,刚出包厢门,吊哥就来了电话,他去了个安静的角落,接了电话。 吊哥声音很急:“darby哥,你在哪?” 顾湛肖看了一眼走廊上等他的陆绽,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肥猪离开的事已经闹到俱乐部里头了,上面的领导说这次非整死肥猪不可,他新签的俱乐部说是请了韩国外援,让他过去做替补,这会他正在领导办公室那边。”吊哥说的急。 顾湛肖脸色沉了下,从口袋摸出烟,靠在墙上把烟放到嘴里:“肥猪是成年人,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吊哥听明白了那意思:“肥猪和我们也算三年兄弟了,他这下是真的毁了啊。” 顾湛肖吐了一口烟,转头看着外面的陆绽,她朝他看了过来,四目交接:“帮得了他这次,能帮得了下次吗?” “darby哥,肥猪公开道歉的话还能回ds队吗?”吊哥小心翼翼的问。 顾湛肖叼着烟,夹着着电话,一手插在兜里:“他在新的俱乐部打一年替补其实也不是坏事。” 新的俱乐部,有冲劲,肥猪那种心性不定的人待着修炼一两年心性未必是什么坏事,至于上面的领导,俱乐部现在这种状态,不可能真的做出什么措施去针对一个违约的队员。 吊哥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就闭了嘴,又想起了什么:“替补队员已经搬进来了。” 顾湛肖“嗯”了一声。 挂完电话,他把烟扔进了垃圾桶才走过去。 “又抽烟了。”她说。 “总这么抽烟,早晚身体要出问题。”她带着怨气看了他一眼。 顾湛肖知道她担心她,揉了揉她的发:“不抽了。” 陆绽知道他就是说说的。 刚说完,他手机又响了,他掏了手机,有些歉意地看着她,陆绽说:“大忙人,快接吧。” 看到来电的时候心情就不好了,他趴在八楼的护栏上,从背面看过去,整个人很单薄,有种孤单之感,陆绽看着他的背影,掏出了手机,存了一张背影。 第54章 mv 陆绽转动着笔, 翻着书, 天开始热了起来, 春季赛也差不多接近尾声, ds队因为临时换了队员加上种种的原因,没能拿到春季赛的总冠军,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每问他, 他就转移了话题。 离期末考还有一周的时候, 陆绽接到了托尼的电话, 大一以来, 她一直忙着上课, 周末接些托尼那零零散散的模特兼职,解决了生活费问题。 “陆绽, 暑假你留在北京吧?”托尼开门见山。 陆绽点头:“恩。” “我有个朋友最近要给一个青春派歌手拍mv,你正好是北电的,我就给她推荐了你,你看下你这边周末方不方便去面试一下,一支mv给到女主角的工资大概是5000—6000的样子, 比模特赚钱多了,你可以考虑一下。”托尼把重点全都一次性说清, 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自上次微博热搜之后,有不少小的网络公司找过她, 她没敢去, 托尼和她还算有点交情, 陆绽说:“行,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周末的时候去。” “恩,我等会把地址和那个人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去了直接联系她就行。” “托尼。”陆绽开口:“真的太感谢你了。” 托尼笑了一下:“谁让你是秦漾的学生,何况你本身也有这个能力,怎么也得照顾着点。” 陆绽拨弄着头发丝儿:“谢谢你,托尼。” “咱俩合作了这么久了,别这么生分了。” 托尼挂了电话,陆绽看着挂断的状态,想着周末要去面试,心不由得紧张起来,她还没有一件能够穿的出去面试的衣服,不禁发愁。 转身回了宿舍,聂荷和桑尚都不在宿舍,便想起来今天活动中心有学生集体表演,赶忙收拾了一下往活动中心赶。 到的时候,人已经满了,人群里,她往前挤着,四月的天不算热,她愣是挤得一头汗,好在聂荷还给她留了位置,留在了班长旁边,陆绽责怪的看了一眼聂荷。 聂荷忙撇开关系:“本来是留在我旁边的,班长说他给你留。” 这锅推得干净,蒋满军在那起哄:“老班这不是关爱同学么。” 陆绽瞪了他一眼,蒋满军就咋咋呼呼:“哎呦呵,有人特意给你占座还不开心了啊。” 班长一巴掌就拍了蒋满军的背上:“闭嘴。” 蒋满军撇了撇嘴,低声说:“我这是在帮你啊,你这个不长心的家伙。” “要你帮啊。” 班长转了头笑嘻嘻的对陆绽说:“别听他瞎说。” 陆绽只能尴尬的坐在了班长旁边,她捏着手机,看着舞台中央,有点坐立不安。 班长伸手在长裤上搓了一下:“你别介意啊,蒋满军这人就是个顽劣分子。” 陆绽摇头,乖乖的坐在凳子上,不敢往两边看。 班长似乎看出了这尴尬的气氛,或者说不想错过这种能够和她相处的机会:“马上期末考了,准备的咋样了?”他的声音带着东北人特有的浑厚。 陆绽抿了一下嘴唇,她本来就不太想讲话,何况对着的还是班长,便说:“还行。” “你真谦虚。”他看到的她,不管上课还是在图书馆,始终都在看书,偶尔还会去旁听其他班级的课。 陆绽的头发经过快一年的时间,已经长到了肩膀下,平时就扎起来,刚刚一挤,头发散了一下下来,挂在脸颊两侧,还带着小跑的绯红,班长看的有些面红:“头,头发掉下来了。” 陆绽伸手把头发勾到了脑后,礼貌的说:“谢谢。” 周遭吵闹声,沸腾声不断,可他俩之间的气氛安静的诡异,她能感受到班长时不时投来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咬了一下嘴唇,班长虽然没讲,但她看得出来他对她可能有意思,也就不管是不是真的有意思,她说:“老班。” 班长紧张的“恩?”了一声,手搓着裤子。 陆绽说:“我有男朋友了。” 班长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搓着裤子的手也停止了,他呆呆的看了陆绽两秒,然后扯出很难看的笑:“哦,我知道了。” 陆绽说完心里头放了下来,该说的她说了,而后她安安静静的端坐着,眼睛盯着舞台中央的表演。 两个小时过得格外的漫长,等到结束,她站起身,班长也站了起来:“陆绽,我有话对你说。” 蒋满军凑过来:“哎呦呵,小两口要去约会了?” 班长黑着脸说:“蒋满军,你滚蛋。” 蒋满军一看这架势立马就溜了,聂荷娇笑着说:“陆绽,那我们就不等你了。” 春天的晚风吹在身上格外的慵懒,陆绽却慵懒不起来,她拘谨的走在马路的一侧,班长站在她旁边,路上是刚刚散场的同学,吵着闹着笑着。 “darby是你男朋友?”班长说。 陆绽一怔:“那是我的事情。” 班长没料到她是这种回答,顿时觉得面子挂不住:“陆绽,我是相信你的,上次的新闻不是真的,对吧?” 汽车从前方驶来,大灯照的她眼睛一晃,她伸手遮了一下:“老班,感情的事,是我私人的事情,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想回去复习了。” 她的态度似乎激怒了他,班长说:“如果他没钱你还会跟着他吗?” 陆绽听不得他这种失态又失礼的样子,低了头就迈了脚步走了。 “我以为你和那些女生不一样,陆绽,我对你真的很失望,我是瞎了眼。” …… 陆绽深吸了一口气,几个月之前的事情被在此捅了出来,人人都觉得她和顾湛肖的结合是因为钱,因为利。 第二天,班长就给陆绽发了道歉的信息,很长的一串,大致是他那时候说了糊涂话之类,她看了第一行径直删掉了。 她变得比以往更加安静,沉默的等待着期末考,考完大家该回家的就回家了,陆绽不可能回南京,她必须趁着暑假把大二的学费挣齐,好在托尼介绍的mv兼职面试顺利通过了,也算暂时缓了一缓,放假之后的第三天,顾湛肖来学校接她去东城公寓。 久违的地方还保持着她上一次离开时的模样,唯有茶几上的烟灰缸证明他曾经来过这里。 mv的拍摄从第一周开始,暂定三周时间,这段时间顾湛肖也忙着夏季赛的第一阶段,很少回来这边,两个人在同一时间的两个轨道互相忙碌着。 陆绽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小的mv,到了片场才知道mv的男主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十八线线演员,叫郝哲,在几部青春电影里演过男十男十一,算是她的前辈,为此她还特地把那几部电影看了一下,这个郝哲,演技空长着一张英俊的脸,演技可谓是一塌糊涂,她还是强忍着不喜欢把电影都看完了。 她一般都是第一个到现场的,郝哲来的比较晚,可能因为是一个小mv,他根本也不在意,所以态度很随意。 mv的第一个镜头就是女主角坐在喷水池广场上流眼泪,这一幕场景,陆绽一个人在家排演过好几遍,设身处地的代入进剧情里,因为女主角知道她心爱的男生要走了,所以她一个人在哭的很伤心,镜头里只有她一个人。 正式开拍,摄像师,打光师就位,喷水池广场里的音乐响起,陆绽坐在喷水池边上,看着天空,因为没有台词,她只能靠表情,她脑子里把顾湛肖代入到了男主,他要走了,陆绽的心就跟着揪了起来,起初的拘谨变成了隐忍的难受,她看着天空,有飞机驶过,他渐渐远离了她的生活,眼泪不自主的从眼睛里落下,她哽咽着,却不敢放声大哭,哭到后面,她肩膀一耸一耸的,最后弯腰用手捂住了脸,哭声放大。 伴随导演的一声“卡”,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导演说:“pass,下一场,郝哲。” 陆绽还沉浸在刚刚的气氛里,她伸手把眼泪抹掉,站在了一边,没有人再注意到她,郝哲有一幕戏也是在喷水池广场,是他离开这座城市之前,在喷水池广场思念女主的镜头。 郝哲不知道是有心事还是本来就对mv不感兴趣,陆绽看着他目光很空的盯着喷水池,眼神很空,没有聚焦,连嘴角都没有扯动一下,她背过了脸去了。 导演说:“卡,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