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左相红颜陛下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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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寇黎笑,压低了声音:“如今京城中闹得最大的,就是皇上招的那位国师大人。” 赵向零一口饭没有咽下去,哽在了喉咙里。 李瑞清轻轻替她拍背,让她咽了下去。 “皇上的事你也敢说,不要命?”赵向零缓过来,提醒他道。 司寇黎从袖中取出自己的扇子,轻轻一摇:“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山高皇帝远,她不会知道的。” 确实不会知道,也确实挺远。 赵向零见他颇有长谈一番的架势,不忍冷落他:“那国师,怎么了?” 默默瞧一眼李瑞清,后者似乎并不想听这件事。 也是,此事于他而言,并不光彩。 这让赵向零忽然有了兴趣。 “少夫人有所不知。”司寇黎用扇子掩面,偷偷低声对赵向零道,“那国师大人,正是如今名满天下的左相李澈。” 筷子一抖,上头的饭重新落回了碗里。 司寇黎见她慌张,笑道:“吓着了?” “没。”就是觉得这件事能传到司寇黎的耳中,实在令人惊叹。 “还有更夸张的。”司寇黎神秘兮兮道,“听闻陛下将国师,也就是左相李澈纳入后宫,为他当众罚王相,惩尚书,真是红颜祸水,怒发冲冠哦!” 他满脸笑意摇着纸扇,颇有说书人的得意之态。 赵向零李瑞清面面相觑,不知道传言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红颜祸水?”李瑞清拧眉。 “怒发冲冠?”赵向零不悦。 司寇黎很满意他二人的反应:“不过我曾远远见过左相,流言就是流言,我不信左相会是这样的人。” 李瑞清敛眉,难得发表观点:“嗯。” “当初我只远远瞧见他一袭白衣,却恍然觉得是天人下凡,就像......”司寇黎忽然看向李瑞清,“就像李兄这样!” “话说这真是巧了,李兄也姓李,左相也姓李,这倒是......” “你的那些软皮放好了没,一路上惦记它的人可不少。”赵向零打断了他的话。要是再让他想下去,没准会暴露李瑞清的身份。 “啊呀!”司寇黎将扇子往桌上一扣,“是了,我还得赶紧将这件事安排好,抱歉,我先行一步。” 躬身行礼,司寇黎匆匆忙忙离开了酒楼。 瞧着他的背影,赵向零眯眼:“瑞清,你觉得这些事是谁告诉他的?” 就算是京城的流言,也未必能说出个名堂。司寇黎远在连城,居然能抖出个七七八八。 他消息的来源,很让人怀疑。 “他同织造府有接手。”李瑞清道。 赵向零若有所思。 身在连城,却能得到京城和江南的消息。这个司寇黎,当真像他表面显示出来的这样人畜无害么? 赵向零觉得此人身上应当画上一个问号。 在外头候着的火语快步走了进来,先行一礼然后道:“主子,来了。” 赵向零和李瑞清对视一眼,起身也准备离开。 他们在这里要等的人物已经就绪,如今也该出手活动活动筋骨。 === 织造府府管匆匆忙忙走在巷中,左顾右盼,神色慌张。 今日他家老爷有一笔大生意,只能成不许败,必须确保货物安全送到府上。 也不知道那司寇家的公子究竟有没有弄全那一批货物! 他埋头正赶路,忽然看见地上多出一团影子。 原本就心里有鬼,如今猛然一瞧,差点没把自己哄得够呛。 慢慢抬头,府管才松了口气。 原来是个算命先生。 那算命先生身材颀长白袍曳地,头顶带着帷帽不辨男女,右手撑着一面旗子,上头写着个大大的黑色‘算’字。 “这位友人,我看你今日有血光之灾。” 听声音,却像是个年轻男子。 府管有些不耐烦:“不算命不算命,走开,你挡着我的道了!” “确定不算?”男子轻笑,无端生出几分魅惑。 “什么骗人的东西,不算,不算......”府管话音未落,只感觉腹中一痛,低头瞧见自己腰间一把利刃,正不断顺着刀锋流出血来。 拔出尖刀,男子身上洁白,半点不染血色,干净得不像是凡尘中的人事。 他浅笑:“我说有血光之灾,就有血光之灾,你怎么就不信我说的话?” 腰间刀伤并不算深,可怕的却是这男子不断朝自己靠近。府管心下害怕,盼望着能有旁人从这里经过。 可叫他绝望的是,别说人,就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这是什么人?难不成是为了老爷手头上的那批货物? 胡思乱想间,墙头不知几时立了一个人。她大吼道:“妖孽,哪里走!” 手上一把桃木剑上头雕刻着的无数符文叫人眼花缭乱。她当空劈去,只见巷子中浓烟四起,叫人瞧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待到烟雾散去,地上就只有一滩鲜血和半截狐狸尾巴。 墙头那灰袍人跳下,跺脚叹气:“居然又让他给逃了!” 府管惊魂未定,瞧着地上那狐狸尾,感叹道:“原来是叫自己遇见了只狐狸精。” 江南鬼神传说繁多,百姓对此深信不疑,尤其是狐狸夜取人心的故事更是有许多版本,所以府管没有多做怀疑。 灰袍人眼瞧着要走,府管抬手去扯她,却从面纱下瞥见她的脸,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不敢再伸手。 “这位仙子。”府管眼睛发直,半晌没有回神,“还请问您的尊号。” 灰袍人淡淡看他一眼,一对极黑的眸中似有云雾在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府管见她不肯承认,又想起天上自然有天上的规矩,愈发恭敬道:“这位姑娘,您可有歇脚的地方?不如去我府上小住几日,也更方便去做自己的事情。” 前半句灰袍女子还多有不耐,可听到后半句话她似乎改变了主意:“你的府离这里远不远?” 府管捻须,笑道:“不远不远,姑娘可以放心,不会耽误姑娘的事情。” 灰袍女子扔给他一个瓷瓶:“报酬,治你的腰伤。” 府管这才记起,自己腰上还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他忙接过,谢道:“谢过姑娘,我先安排下姑娘住处,您看如何?” “甚好。带路。”灰袍人道。 府管忙将药瓶收好,引路带她离开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