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二)
房内,商墨替江小鱼探脉,“他中的是‘跗骨之蛆’,素女丹可解。” “如此甚好。” 花无缺点头,命荷露取来丹药。 一番动作之后,荷露提醒,“公子,您今天还未服药。” 听罢,商墨转头看向花无缺,谁知他恰好也在看自己。 男人神色清淡,看不出悲喜,一如往常。 商墨还未开口,倒是铁心兰先有了动静,“花公子,你受伤了?” “无妨,铁姑娘不必挂心。” “可有看过大夫?”铁心兰立马放下小鱼儿,奔着花无缺而来,“是何人伤的你?” 铁心兰本就是情绪外露的女子,这会儿也不管花无缺是否同意,便拉着他的手打开,上上下下的检查。 花无缺不动声色的躲开。 铁心兰愣了下,停在原地,竟不知该不该再上前。 这时,荷露惊呼道:“公子,你的袖子!” 一股鲜红的血液濡湿花无缺的白裳,缓缓而开,犹如昆仑雪山上绽放的点点红梅,分外刺眼。 可是,他都没拔剑,哪来的血? 花无缺正惊讶,只见铁心兰的手背赫然躺着一道幽深的划痕,伤口很深,隐约见骨。 刚才她侧着身照顾江小鱼,是故没有人察觉。 荷露道:“铁姑娘,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包扎。” “我不去。”铁心兰摇头,却还是对着花无缺,“花公子,你真的没事吗?” 照顾小鱼儿花了太多的力气,方才又是一阵大动作,铁心兰的脸血色渐失,如纸般苍白。 殷红的血珠,点滴而下。 铁心兰用衣袖胡乱抹了把手背,汩汩而出的红液,哪里是轻易就能抹掉的。 喘着气,铁心兰缓缓道:“花公子,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有事。同样,小鱼儿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希望他出事。” 那样大的伤口,要是寻常女子肯定疼的半点话都说不来。 她偏生倔强,不肯放过任何解救江小鱼的机会。 “花公子,你我相处时日虽不多,可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今日你没能杀小鱼儿,甚至还救了他,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众人的目光都盯着花无缺。 有时候,眼神是最锋利的刀剑。 铁心兰明白,所以才讲话敞开了说。 但,花无缺是刀剑不入的。 他看了眼铁心兰手背上的伤,“铁姑娘,你的伤口再不处理,恐怕会感染。” 口气依旧温和。 他可以温柔的对待每个女子,哪怕做着最残忍的事。 花无缺不松口,铁心兰怎敢离开。 她若离开这里,小鱼儿便生死未卜。 方才在山下,花无缺得知江小鱼的身份,第一反应是杀了他。 现下,这里都是移花宫的人,她又怎么能放心的把小鱼儿交给他们。 两人僵持着。 铁心兰手背上的血越流越多,脸色也愈发苍白。 一直沉默的商墨适时开口,“铁姑娘,如果你不介意,我可在这间房里替你包扎。” 闻言,铁心兰抬头。 “你是?”看到商墨衣角处那朵墨色梅花,铁心兰嗤笑,“你也是移花宫的人,我凭什么信你?” 商墨淡淡道:“铁姑娘误会了,我并非移花宫的人,与花公子也只是萍水相逢。” 有时候,言语也是最锋利的刀剑。 铁心兰刚才的字字殷切,在花无缺听来,其伤人程度也不如这一句。 “萍水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