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徐凉凉笑了，她笑的认真，认真的将笑容贴合在脸上，回着头对着邻居道贺：“新年好！” 那么一笑，就连脸色瞬间都鲜艳了起来，笑笑的眼睛。 邻居跑回楼栋，外面实在太冷了，再说他下来就只是为了放鞭，放好了自然要回去了，要知道楼下有个美女，说什么也得将裤子套上啊，这个丢人，哎，算了算了，一个已婚妇男，穿不穿也不要紧了，就这样吧。 凉凉扭着头，就在扭转的过程，她看见了站在街对面的人，是张猛。 是他。 他的车就停在他的一侧，微微眯着眼睛，徐凉凉将笑容扯大了，蔓延到了全脸，嗯，空气里有幸福的味道。 “新年快乐！” 张猛从一侧走了过来，风打在他的身上，稍稍的抬起手，圈着她进门，凉凉自然而然的随着他的动作就返身进了楼门，这是她收到最好的新年礼物，最好的。 “新年快乐！” 他的瞳仁动了动，进入电梯的时候，他竟然低下头亲了她一下。 凉凉没有感觉到娇羞，甚至来不及闭眼睛，一切发生的那么快，发生的让她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她的眼睛眨也不眨，看着他慢慢的退开，他的手固定在她的唇边，用手指摸了一下，眼神定定的看着她。 凉凉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头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完全神情不够清楚，然后脸蛋腾地红了起来，有些烫手。 她不清楚张猛对她的定位是什么，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只是提了一句，以后再说，以后再说里面所包含的含义凉凉懂也不懂，即便是最坏的，她付出了感情，最后她一无所有，她不后悔。 只要现在有机会，靠近一些，更靠近一些，她知足了。 张猛似乎没有料到这条狗恢复的这样好，那时候看着奄奄一息的，以为就算是花了钱救了最后也逃不离死亡的命运，现在看着倒是挺好的，动物的修复能力真是惊人。 “它，你打算怎么办？” “狗？狗子？”凉凉说话打螺丝：“寝室恐怕不能养它，如果不行的话，只能先放在这里，然后我每天过来喂喂它……”徐凉凉看着自己的脚面，其实这是一种非常糟糕的安排。 就算是狗，也是需要吃东西排泄的，把它放在张猛的房间里，随便的乱拉…… “狗子？这是名字？”张猛深邃的眼转了转，可真是难听。 有那么多好听的名字，为什么起个这样的？ “对，说是贱名好养活。”凉凉认为的。 张猛回头瞧了她一眼，他蹲在地上逗着狗，徐凉凉规规矩矩的打立正，伴随着手足无措，张猛的眼那样轻飘飘的掠过，轻轻的一带，凉凉觉得脑仁蹦蹦的乱跳，好像有更强劲的暖风刮过，从脚底板升起一股暖流，脸蛋烧的更加厉害。 “我养的狗不能叫这个名字，改个吧，叫老虎。” 在第一个属于她的春节，她的狗有了一个非常霸气的名字，叫老虎，她的世界里过了午夜十二点，竟然真的有童话里的美好发生，一个人，一整个人活生生的人送到了她的生活里，哪怕就只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凉凉在日记上写下最后一笔，他总是这样悄悄来，他总是这样为她带来惊喜，哪怕这只是个梦，就让她奢侈的将这个梦做的更久一些，请不要将这个梦很快打碎。 春节的晚上，张猛亲了徐凉凉，然后他在家里睡了一夜，他住他的房间，她睡她的房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睁着眼睛一夜到天亮，天亮以后他离开了，没有任何的交代，凉凉不知道他是回队里了还是回家里去了，对于张猛的一切，她都不清楚。 可是…… 徐凉凉的手放在唇边，她试着上嘴去咬咬，会疼，真的会疼，这代表着，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忍不住的笑。 哦对了，老虎消失了，和张猛一起消失了，整个房子里就剩下她一个人，过了几天以后，张猛才来电话，老虎被他带走了，他养！ 可不可以认为，他这是在帮自己呢？ 凉凉觉得上天对她似乎不是特别的友善，可是现在上天又似乎格外的关爱于她，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张猛总会伸手帮她一把，尽管他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冷冰冰，那个吻，也许只是一个礼貌意义上的，是她想的多，他或许遇上了高兴的事情，这就是一种表达的方式。 老虎养在张猛的寝室里，他给老虎做了一个类似代替后腿的轮子，驾到身上这样跑起来可以很迅速，卸掉的时候，老虎的腿就叠在一起，用屁股往前蹭着，它对着张猛永远都是那样的热情，看见他就会笑。 张猛养的这条狗在队里倒是引起了关注，养好一点的狗养好一点的猫都能理解，可养个残疾的小狗这怎么想的？献爱心吗？ 陆康他们教练组开会，路过张猛的房间，他都走过去了又退了回来，听说张猛养了一条残疾狗，陆康觉得有意思，张猛啊，一个有野心有梦想有冲进的男孩儿，他对打球以外的所有事情都不太上心，养狗这种事情，就不太像是他会做的，怎么想的？ 老虎的屁股在地上蹭着，还真是个残疾狗，狗特别的热情，跑到陆康的脚下，试着摇着尾巴。 “去去去。”陆康不太喜欢狗，眼前这样的狗就更加不会喜欢，他喜欢精品，喜欢聪明的喜欢优秀的。 坐在他这样的位置，如果他有的只是同情心，那他就不太适合待在教练员的位置上了。 老虎太过于热情，陆康拧着眉头，这狗有点不懂得看颜色，抽起来腿，他不是想踢，只是想让够不要靠近他，狗被人从后面抱了起来，张猛将老虎抱在怀里，摸着老虎的皮毛，像是再哄一个孩子，然后转身又将老虎放在地上，拍拍它的屁股。 “自己去玩。” 老虎似乎听懂了，摇摇尾巴，用屁股在地上蹭着，很快就蹭没有影子了。 “你养的？”陆康问。 “路上捡的。”张猛随意的说着。 “这狗可不像是你会喜欢的。”陆康道。 按照他对张猛的了解，就算是他喜欢狗想要养，也应该是那种比较有名的品种。 “我也以为不是我喜欢的，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由人，看对眼了就是看对眼了。”张猛无声的扯扯唇。 陆康对这条狗的事情关注到了这里，接下来就要说张猛这段时间的训练，练的很辛苦，也很有成绩，但还是不够，和女队要打一场友谊赛，男队里选来选去，教练组开过一个小会，选出来的人陆康不太满意，看见张猛，他觉得就让张猛去试试吧。 男一队对女一队，大多数的情况下，真的拿出来实力，男队员是需要让女队员几分的，毕竟男女之间的差距还是有的，在这个事情上，想要平等几乎就是不可能，体力耐力多方面原因形成。 张猛是去年起来的，真的要说起来在二队的时候也是挺有名气，但名气不够大，上场之前大家说说笑笑，不过就是一场切磋而已，让分是必然，除非男一队的队员打不过女一队的。 陆康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这里不需要他指导什么，他今天想看看张猛这球怎么打，赢是必须要赢的，可你怎么赢？ 张猛的技术指导教练李铁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进馆之前他就陪着了，李铁心里非常清楚，今天这一场看似平静的友谊赛背后带出来的是什么，当教练的也是不容易，他是真的疼张猛，也是真的陪伴张猛的时间超过了自己的孩子，这和亲儿子都没什么分别了，张猛退回省队对他的许许多多方面都有影响。 “必须得拿下来明白吗？”李铁搂着张猛。 不是不能输，输了也不算是什么，不影响排名也不影响什么，但是会影响陆康对你的看法，一个人若是留了印象，还是个连女队都打不过的印象，那就危险了。 张猛进馆，李铁坐在后面，他抱着胳膊看着场上，女队员已经热身完毕，张猛坐在一边脱着运动长裤，此时的少年眉光上扬着，拖出一道道的细碎，那道光愈演愈烈，眉目飞扬。 他是凉州城的第一美少年，长腿从裤子里退出来，一切准备就绪，双方简单的过球，然后开始。 那个胖胖圆圆的白球被抛了起来，拍子击打球和板摩擦然后飞了出去，张猛的球很有意思，保持在一定的高度，不会过高不会过低，这球看起来呢，似乎可以接到，似乎也没有什么玄机，但是真的上拍子去接的时候，才知道问题在哪里。 是下旋球！ 接的时候力度以及角度一个控制不好，球就有可能直接飞出球台，直接杀的话，很容易力气跑偏。 接飞了！ 发球得一分。 李铁看着陆康的方向，他捏着手，他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他不知道陆康现在是什么想法，这球他给90分，但他不是陆康。 陆康没有说话，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张猛继续发球。 抛起，摩擦、击打…… 这个球和上个球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接的时候，它是个侧旋。 刚刚说过，直接杀过去呢？ 女队的队员选择直接杀，已经丢了一分了，这一分她不想再丢，可是…… 发球机发下旋球呢一共有九档，到了六档她拉弧圈球不管怎么拉都拉不起来，需要用特别大的力气去搓球，才能搓过去，张猛发的球旋转程度基本是八挡以上，张猛的球，发的又低又转然后他还不出台。 李铁扭头去看陆康。 ☆、第四十九章 来钱的道 卧槽！ 女队员差点摔拍子。 太恶心了，有没有？ 这打得过打不过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让多少都是让的，张猛上来要分也是情理之中，女队上的又不是三四号，头号种子在张猛这里，前三球皆栽，阴沟里翻船，这说不过去。 李铁为什么去看陆康，这里面还有一些缘故。 陆康是那个年代所有队员里发球的佼佼者，可以说陆康统治的时代，他靠的不是技术而是脑子，每一球都是算来的，后来国际乒联因为陆康的这个发球bug硬是结束了小球时代，陆康那时候是大颗粒近台快攻，但是这种方式方法在小球中优势会比较明显，张猛的打发和过去的陆康如出一辙，颗粒近台，大球以后，这种打发速度降慢，虽然颗粒依旧可以制造出比较快速的旋转，但是比起小球时代，速度上已经降了很多，打回过去的球，专业一点的球员就可以直接上手来反拉，现在都是两面反胶，中远台相持一旦没有速度上的优势，这种颗粒的打发被取代就是显而易见的。 这一球明明杀了，却又变了，一样的高度一样的旋转，这次是换了侧旋加外旋。 太欺负人了！ 打的太鸡贼！ 李铁有些坐不住，他就是瞧不出陆康脸上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丝的变动都没有，按道理来说，看见这球…… 张猛的球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他不是拥有最高天分的选手，他打球靠技术以外，靠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大脑，他在算计每一球。 10：0。 女队的教练脸上在笑，但是觉得如果被扫光比分，这场面是不是就有点…… 张猛失手了，球直接掉了下来，对方得分。 他是用最直接粗俗的方式告诉对方，我失误了！ 中午打饭，李铁和张猛说着话，他就是研究不透陆康，他以为结束之后陆康会来找他，结果陆康去羽毛球馆打羽毛球去了，这是什么套路？怎么就研究不明白呢？ “今天表现的不错。” 张猛一直挺强的，这他知道，但是离开队前还没强到这个程度，什么是惊喜？惊喜就是短时间之内出现的东西，并不是平常都能见到的，张猛前后也就离开了不到六个月，这六个月里他都干了一些什么？ 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猛端着汤，体力消耗的还是挺多的，也有点饿了，今天的胃口不错。 坐在一边和队友吃着饭闲聊。 陆康从外面回来，就瞧见李铁在等他呢，笑了笑，藏不住事情的就是眼前这人了。 “吃了吗？” 李铁心里着急，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他过来就是旁敲侧击来了，问问陆康觉得张猛到底是怎么样的。 “吃了。” 陆康打一身都是汗，进门就换衣服，李铁坐在一边。 “找我有事儿啊？”陆康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