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我知道了。”未来首领注视着男人被柔光晕染的蓝眸，那里面清晰地映出了他的轮廓，不含一丝作假的诚挚。这让泽田纲吉感觉到自己在此刻，竟是被如此完整地珍视着。 这让未来首领不禁低下头去，掩藏住心底莫名的几分悸动。 裤腿卷到膝盖的时候，史蒂夫并没有看到膝盖上有什么明显的伤痕或者淤青。 “很疼吗？今天，不，最近有撞到哪里吗？”美国队长在思考要不要带阿纲去医院了。 “不是很疼，只是一点点，但就是……睡不着觉。”反正这么说的时候，未来首领觉得，自己挺能作的，“可能是因为在长高，所以膝盖才会有点疼。” 这么说，史蒂夫突然明白了什么。 本着不懂就搜索的精神，史蒂夫在高科技手机上谷歌了一下。 [你的孩子是否因为腿疼而无法安眠？他（她）或许在遭遇生长痛。] 生长痛吗。 史蒂夫很仔细地查了关于生长痛的资料，然后在泽田纲吉非常抗议去医院看一下的提议后，史蒂夫按照网络上的方法拿了热毛巾过来，帮泽田纲吉热敷膝盖，并帮他按摩小腿的肌rou。 坐在床边的泽田纲吉，就看到眼前那个俊朗高大的金发男人低着头蹲在他跟前，认真无比地帮他按摩小腿。他可以从这个角度，俯视到史蒂夫低头时漂亮的金发，按摩时双手尽力轻柔的举动，俯背时背部肌rou的流线，抬头时面容上专注的神情。 未来首领静静地注视着，那双如同棕褐的瞳仁里有几分复杂。 “你对我太好了。”泽田纲吉喃喃地说出来。 未来首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他的成长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一种在压力下被迫的成熟。当彭格列的长者都在夸赞彭格列首领的越发成熟中，泽田纲吉总觉得自己在失去什么。一年一年过去，他反而会越发无意识地去回忆过去，感慨那一段肆意胡闹着抱怨着的日子。 在真正成为彭格列首领之后，他就没有再遇到像史蒂夫这样的人了。人与人的亲近都是可以伪装的，或者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渐渐地，泽田纲吉也学会了这一点，亲切温柔而又疏离的大空微笑。 未来首领在这十年里，结识了许多的人，或是普通人，或是名门望族，或是权高位重，或是黑手党世家，或是资产遍地的有钱人……但即便与这么多人交谈过，也没有一个人像史蒂夫这样。他也很久未被当做是需要被保护的柔弱的一方了，被施以如此真诚温暖而又不求回报的善意和保护。 除了他信任的伙伴之后，未来首领甚至已经很久都未曾与人这么亲近了。但其实，因为首领和下属的阶级缘故，他和伙伴们也自然而然地有了名为尊敬的距离。 泽田纲吉懂得的，那是身为首领的高度。 也因此，他需要放弃一些重要东西，才可以达到那个其他人不可触及的高度。 不只是他，大家都为了成为守护者放弃了什么。 所以更因为如此，泽田纲吉才要更加成熟，继承着彭格列的荣耀更加强大起来。 困境，艰辛，鲜血，痛苦，黑暗，那些都是必然的，一步一步走来，泽田纲吉学会了如何做一个首领，恰到的亲和，适时的冷漠，必要的独立，无比的意志，和绝对的坚强。 而在此刻，眼前的男人用自己的语言和举止，要将他宠成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这反倒让未来首领有些无可适从了。就像是，这么多年他一直以来都坚持着要背负和承担着的，都被告知不需要了，这让泽田纲吉感觉到……很轻松，又有些无措。 史蒂夫的动作顿了顿，他抬眼望着少年稚嫩的脸。 少年漂亮的眼眸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有点黯淡，有点失落。 史蒂夫喜欢看着阿纲眉眼弯弯地笑，喜欢看着阿纲高兴时闪闪发亮的眼眸，而不是现在这样的神情。美国队长觉得阿纲现在有点难过，为了什么而难过？因为，他对他太好了？没有人，会因为别人对自己的好而难过吧。 是因为，从来都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吧。 所以，阿纲是在害怕吗，害怕今后失去了这份现在拥有过的好。 “我以后也会对你这么好的。”史蒂夫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 “我对你承诺。”史蒂夫愿意这样承诺，给予少年安全感，即便是微薄的也好。 这个时候，未来首领还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一个多么重要多么宝贵的的美国队长的承诺。 泽田纲吉眨了眨眼，他看着史蒂夫，有几分茫然史蒂夫为什么会回复这句话。 但是这并不妨碍未来首领因为这句话，而无法控制地感到莫名的喜悦。 史蒂夫只看见少年眼里的郁色散去，那双如同琉璃的瞳仁里终于氲入了柔和的光晕，精致的侧脸隐约镀上一层光，少年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温暖至极的笑容。 这是史蒂夫第一次为泽田纲吉而感到心动。 这个夜晚，未来首领入睡的时候依旧觉得膝盖暖暖的。 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十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惹云雀学长不高兴了，他抱着大哭着的蓝波，和山本武和狱寺隼人被云雀学长追着打。这个时候，了平学长还在边呐喊着热血边冲过来说要和他们一起赛跑。半路上遇到了骸和库洛姆两个人一起说要和云雀恭弥干一架，云雀学长依旧是那副高傲冷漠的模样，挑眉就接受了打架的邀请。 这个时候，他又被里包恩给教训了，说身为首领，就要学会怎么处理好下属之间的和睦关系，必须要阻止骸和恭弥打架，然后就被一脚踹进了热火朝天的战斗圈里。 然后是一声巨大的爆破声，他什么都意识不清，就感觉他被骸和恭弥两个人同心协力地一齐击飞了，倒像是他是什么突然来捣乱的麻烦鬼似的。在被打飞的时候，他还有闲功夫在心里吐槽着，难得骸和恭弥这么有默契。 他飞出了窗外。 然后从天而降的他被一个高大的人牢牢地接住了，温暖的体温，宽厚的胸膛，有力的臂膀。 那个人的面容棱角分明，逆光得有些模糊，但感觉上他一定是眼含笑意地望着他。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又温柔，带着一种好听的外国口音。 “tsuna（阿纲）。” 第9章 行李，游玩，和任务 未来首领在美国的混喝混吃混睡的假期越发安稳了。 尽管泽田纲吉知道属于他的那个世界现在一定是水深火热的一团乱遭，但是未来首领就是很有莫名自信地相信，十年前的他和伙伴们一定会完美解决的。 就这么把所有担子扔给十年前自己的未来首领感觉心情不错，反正坑的是自己，泽田纲吉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年轻人就应该多干点事，现在他这个暂时下岗的未来首领应该好好享受这个期待已久的假期了。 在某天晚饭的时候，未来首领收到了每天一响的秘钥系统的选择题。 ——我想去迪斯尼和我想去好莱坞。 泽田纲吉想了一秒钟，就选择了好莱坞，而史蒂夫也没有犹豫地欣然答应了。 这样无比自然的相处模式，不由得让泽田纲吉脑子里闪现了一段对话—— “巴巴，我想去好莱坞玩。” “好嘞，乖儿砸，巴巴马上就去订票。” 这个时候他也许还应该应景得一脸兴高采烈地注视着史蒂夫，崇拜地说一句—— “my dad is the best dad in the universe！（巴巴是世界上最好的巴巴！）” 未来首领被自己的无逻辑幻想rou麻得打了一个寒颤，现在这种自己有求必应的氛围，让泽田纲吉有了一种——好像就算自己叫一声爸，史蒂夫都会应一声的错觉。 这让未来首领感觉自己真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儿子…… 因为阿纲说想要去好莱坞，那么史蒂夫自然就开始安排去好莱坞的行程了。虽然有美国队长这个高大上的职位，但是史蒂夫的生活还是很清闲的，目前神盾局给史蒂夫的任务大概就是让这个老古董好好享受二十一世纪的新生活。 事实上，如果不是什么大任务的话，神盾局也不会想到美国队长。 你以为美国队长是什么普通的劳动力吗？又不是要世界末日了，这种小坏蛋我们找人随便解决就好了，让美国队长来，简直就是脏了我们局宝的盾牌。 对了，队长最近养孩子花了不少钱，记得快点补上去，绝对不能让我们队长缺钱花。 什么？账户里钱已经很多了？你在说什么傻话，那可是captain of america！ 身为美国精神象征的队长，一定得是个亿万富翁才对，就像那个托尼斯塔克一样！咳咳，well，和钢铁侠比我们的钱可能有一点不太够，但是至少要给美国队长足够的资金底气！ 没有理由给钱？不是有工资吗？什么，这个月已经发过了？奖金也给过了？ 那……给队长找个任务做做吧。 于是身为超级英雄的史蒂夫，在决定出行去好莱坞的清早收到了任务指示。 这一回史蒂夫接到的任务内容并没有详说，只说任务地点在美国边境的一座岛屿，预估需要三到六天时间完成任务，两小时内会有人与他接头。显然，详细的任务内容会让这个接头人在路程中详尽地告知他。 好莱坞和工作，这可真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游玩和任务，孰轻孰重，美国队长自然分得清楚，但是这应该怎么和阿纲说才好？ “还要收拾什么吗？” 天还没大亮，并没有到懒散下来的未来首领的起床时间。 史蒂夫起床的时候，泽田纲吉虽然感觉到了，但是并没有跟着起来，因为他知道史蒂夫有早起锻炼的习惯。未来首领好不容易有了这么美妙的假期，才不会故意为难自己，要和史蒂夫一起早起去锻炼。想想曾经每天受到生命威胁的压迫早起，现在天天睡懒觉的日子就显得格外美好。 但是，未来首领听到了史蒂夫并没有出门，而是在另一个房间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倒像是在收拾行李。于是，泽田纲吉即便很困也还是非常努力地从床上挣扎着起来了。 等他拖沓地找到史蒂夫时，就看到他在储藏室里收拾了一个黑色的大手提包，这可比昨晚史蒂夫整出来的一个运动双肩包要大多了。 未来首领挑了挑眉，心想这去个好莱坞玩两天怎么要带这么多东西。 收拾好行李的美国队长转过头就看到穿着睡衣的少年站在门边，有些睡眼朦胧地望着他。少年的头发因为睡觉压在枕头上都软软地蓬开了，凌乱得有几分可爱的俏皮，比平日里的阿纲看起来倒还要稚气几分。少年的肩膀上还站着一只变色龙，这样的组合显得有几分古怪的可爱。 史蒂夫本来遇着阿纲就柔软的心，又软了几分，连带着声音都很缓和。 “抱歉，吵醒你了。” 未来首领摇了摇头，然后走近史蒂夫。 他神色有几分古怪地看着那个大包，这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啊。 “没事啦，早点起来我们也好早点出发啊，但是我们去好莱坞需要带这么多东西吗？” 但其实史蒂夫的行李里面占位置的就是盾牌和制服，但毕竟盾牌的大小和重量在那，行李袋也就看起来鼓鼓囊囊的。而准备带去好莱坞的那个运动背包，还安安静静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呢。 听到泽田纲吉说道今天去好莱坞的原定行程计划，美国队长更加感到愧疚了。 美国队长无奈而又歉意地望着泽田纲吉，这样的紧急任务太过突然，不仅没办法带阿纲出去玩，也未来得及能好好提前告知少年，就要将阿纲一个人丢在家里几天。 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想让阿纲失望。 “怎么了吗？”未来首领感觉史蒂夫的眼神有些奇怪，有些不明所以。 本来泽田纲吉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听到了敲门声，也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美国队长前去开门，当开门后看到那张美丽明艳的面容时，却不觉蹙了蹙眉。 “早上好，队长。” 女人轻笑着抬眼望着史蒂夫英俊的面容，也未受邀请地便自顾自走进了房门。 “早上好。” 当她望见了穿着睡衣正有些傻愣愣跟出来站在客厅里的未来首领时，微笑着挥了挥手。 显然黑寡妇也早就知道泽田纲吉的存在了。 那个外国女人当真是泽田纲吉见过的最漂亮的之一的女人了，精致的五官即便没有丝毫妆容都能如此美艳迷人。那头微卷的红发柔顺而又蓬松地衬出女性皮肤的雪白，眉眼和笑颜都透着一种撩人的诱惑，而且即便穿着宽松的休闲服，也根本掩饰不住女人玲珑有致的身材。 如若是十年前的泽田纲吉的话，肯定在此刻已经脸红得不知所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