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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有一分怎么办?” “赌……” 段文赛目光坚定。 “可赌是有输的时候,你有勇气,珺哥儿也与你鹣鲽情深,可我如何向我娘交代?” 林泽摇头,什么都可以拿去赌,却是命不可以。 赌命是一子棋错,再无重来机会,而留的青山在却是不怕没柴烧,不过这是在他的角度和位置,换成段文赛确实没说得轻松,这也是他为什么想留在青山县这种小地方的主要原因了。 皇城是富贵,但同样也是个泥潭。 林泽不想管太多,可如今沾上了珺哥儿的关系,他却也不能看着无动于衷。 “段兄,京城的事情我不了解,也不太想知道,更加不想管太多,但是珺哥儿是我弟弟,我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你拖进泥潭一块儿死的,所以有句话,我想提醒你。” “林兄请说……” “其实皇城再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却终究还是在一个人的掌握之中。你们以为你们很聪明吗?以为上面那位是老眼昏花?那位老人家在位置坐了一辈子,心术岂是常人能揣摩,你们要是猜到,那位置就给你们坐了。” 闻言,段文赛脸色凝重。 林泽看了他一眼,继续道, “千年蛟岂能和万年龙相比,永远记住,普天百姓和普天王土,都是那位置上人的,谁上去,不是你,也不是我说了算,而是那位心中所选,在此之前,我们做臣子百姓的,做好本分效忠就可以了。” “但我段家没有能够直接入那位眼的能力……” 段文赛眉目发愁,说到底,身不由己还是自身不够硬,中间派没点能力站不稳。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把青山县这三年稳住,作为大舅子,我会给你和珺哥儿补一份新婚贺礼,枪打出头鸟,别成为那位看不顺眼的眼中钉。” 林泽手指轻点桌面,语气不急不慢,稳如山崩似乎都面不眨眼。 段文赛听得喉咙凝咽,实在想不通他这个大舅子到底哪里来的这些信心,当初说想回青山县当县令是风轻云淡,现在竟连上面那位心思都似乎把握其中的样子。 要不是知道林泽绝对是正常的,他简直怀疑对方是不是疯了。 段文赛实在忍不住道, “林兄,你这是要我把整个家族几百条命都往你身上压,能透个底让弟夫我安下心么?” 可不是几百条命嘛,以他段家的处境现在不投诚选主,等到局面稳定就是被开刀祭坛的那个。 “不能。反正都是赌,你赌别人何不赌我?放心,我比你怕死,若不是为你和珺哥儿,我还真不愿掏老底,说不准弄不好我才是第一个死的那个。” 林泽端起茶杯,面色风轻云淡,心里却实际也没那么平静。 奇才令人惊叹,鬼才令人惊艳,过才了那就只能令人忌惮,透露得越多,跟上面那位打交道也就越费脑细胞,很多事情他都要仔细斟酌了。 “那好吧,我想想……” 段文赛拿不准林泽想什么,看他又不像开玩笑,最后只能话说到这里。 事关重大家族人命,他得好生考虑考虑,一时半会儿的功夫没法下决心。 “此事不着急,你最好先把你那位月夫人解决,不聪明的有时候杀伤力比聪明的更加可怕。” 林泽也没非逼着他现在就给答案,暂时不着急,还有时间犹豫。 反正这事儿段家下决定得要勇气,他到时候接手也是一件烫手山芋,能不接最好,接了那就冒回险也替林家和他的子孙后代搏一搏吧。 当天晚上。 林泽和章珛就在段府别院住了下来,烦恼事情暂不多想,这几天可是放假的时间,好好放松逛逛县城再说。 而段文赛则回了一趟县令府宅,半夜才回来。 也不知道跟月夫人说了什么,总之回来的时候表情是轻松的。 后面几个月那位正夫人也老老实实在府邸过自己的小日子,没多久就多了个去戏楼听戏的爱好,尤其爱好武戏,大手笔花银子捧了好几个武生出来,玩得不亦乐乎。 远在京城的段府收到的家书,也开始从长篇大论的‘夫君还是不来妾身房中,整日宠爱珺哥儿妾身心里好苦啊呜呜……’变成了‘夫君终于回心转意,认真公务,婆婆放心巴拉拉……’ 实际,谁晓得呢,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么。 —— 段家的事情不着急。 这次到县城来除了看珺哥儿,林泽还有个目地,就是拜访江老给他推荐的一位老先生,看能不能拜对方做老师,以求指点学习中的难题。 考科举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古代科举远比现代高考难多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都难以形容,全国各地的秀才只录取那么几十个功名,前三甲更是就只有3个人。 林泽虽有信心,可却不绝对,原身的天赋再好后面多年都是自学,实有闭门造车嫌疑,所以他必须找个老学问指点一二。 否则入不到庙堂,见不到上面那位,一切想法就是空谈。 不过因为林泽不想卷入派系之争,因此江老闻言,仔细思考后就给他推荐了一位叫韩云之的先生。 准确的来说对方应该是个老哥儿,据说原本是京城人士,家世显赫,才学兼备完全不输殿试三甲,令无数男子都心甘钦佩,只因为哥儿的身份不能参加考试入朝有所作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