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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陛下多年未立太子,前些时候众皇子冒犯,陛下二话不说立马全部给处置了,剩下年纪比较小的八皇子九皇子,还未到年龄就被勒令出宫建府邸,失去了继位资格……如今宫中没有一个皇子,你们说,这是咋回事?” 还能咋回事,摆明了陛下是已准备好个殿下立储君了嘛,皇孙们年纪都还小,继位的可能性太低了。 “难不成这个林泽真的是……?” “八九不离十了,如若不然,陛下怎么会为了个普通考生对藩地人动那么大的怒气。” “这次恩科考试,怕也是陛下给铺的路子吧,咱们呐,都是陪衬,哎……” 说到最后,那王兄儒生叹了口气。 其他人也露出了有点不平和不甘心的表情,大家寒窗苦读多年,到最后还是免不了输给出身,实在让人不甘心啊。 之后,酒楼其他吃饭的人也不时隐晦提起。 作为被大家议论的主人公,林泽从开始的好笑惊诧,最后变成了沉吟。 他并不觉得这是大家碰巧的猜测和传闻,如果不是他想得太多的话,他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了朝中大臣们用来对付压制皇帝的棋子。 现在陛下摆明了是想整顿朝堂和藩王,把所有权利都掌握自己手中,当真正的一言九鼎。 但这样做势必要触动到各大权贵的利益,这些人怎么甘心一直战战兢兢呢?不搞点事情出来是绝对不可能,而他的出现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锲机…… “所以说,还是咱们小县城日子过着舒坦,这地方多呆几年命得减一半。” 林泽对这些传言十分无奈,朝堂中的事情实在太复杂了,多想几遍白头发都得出来,难怪老师几月不见就多了那么多撮白毛。 不过好在原身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普通农家子,没什么特殊身份,再怎么传闻最后都是上面博弈的事情,烧不到他身上来。 稍微想想,林泽只能作罢,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想管也不行啊,还是专心应付会试再说。 —— 私生皇子的事情连百姓都知道了,朝中的大臣们自然不可能没听说。 这消息着实引起了不小的震荡,俗话说事出有因,说得有模有样,还有陛下的种种举动和态度,事情未必空xue来风。 此事不是小事,事关江山社稷,民间出身的开国皇帝自古有数,但民间出身的继位皇子,却是史无前例,民间长大再怎么教养,终归不如在皇族中长大的皇子有气度和谋略啊。 于是,在有心人的煽动下,盛雍珃不断收到各种拐弯抹角含有隐晦之意的奏折。 针对会试考题,也纷纷提出了意见,摆明了就是害怕皇帝给自己的‘儿子’开后门,用科举造势。 对此,盛雍珃沉默没有表达出什么生气的态度,直接挥手把所有出考题的机会交给众臣,不插半点手。 谣言是谁传出来不要紧,反正猜来猜去就那么几波人,都是跟自己对头的,总归这又不是事实,他到要看看这群人到底想做什么,自己送上门来作死,他要是不收这个‘礼’实在对不起自己…… 皇帝如此以显公平的模样,倒是又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陛下到底是另有打算呢,还是对自己‘儿子’太过自信,觉得对方能够在此次恩科大露头角。 思及此,众位大臣也就不客气了,绞尽脑汁务必保证要把这个‘民间皇子’给拍死在会试上! 总归到时候陛下再一意孤行,不能不顾天下人的眼光,直接立个民间回来的皇子当储君吧,那绝对是给藩王叛乱清君的机会。 —— 伴随着城中各种传闻和各种才子名字传出来,会试时间将近。 比起乡试,会试显然更加困难和严格。 考乡试的时候在各处地方郡城,虽严格,但到底还是会根据各省官员的想法和习惯,有些地方比较宽松点,比如说林泽考试的时候在考场上花银子买通官差,给自己改善下考试的条件。 地方上这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会试就不行了,丝毫松懈都不可能再有。 不仅如此,在考试携带的东西、穿着上也有非常苛刻的规定,其他朝代怎么考科举的林泽具体不太清楚,但大稷会试这茬的规矩是真的严苛到了极致。 按照规定,会试所有考生连自己的笔墨都不能携带,统一由官府提供。 甚至连穿的衣服、吃食等等,也都是换成朝廷准备的,说白了,你就只能一个光溜溜的人进去,想夹带东西除非你吞到肚子里。 还有如厕的问题,乡试时候是到专门的地方如厕,你还可以趁机起来走动活络下筋骨,那味儿熏的就是位置在茅房周围的几个倒霉考生。 但是会试不行,吃喝拉撒整整九天都在考试的号舍中,大家一起受煎熬…… 得知会试情况,林泽简直有些泪流满面。 是打心底里佩服那些考了无数次的考生,这种折磨他觉得经历一次都够了,那些每届考试屡战屡败,屡败屡来的,都是真英雄! 时间一晃而过。 会试科考时间到来,跟乡试一样,天不见亮大家就得起来,赶到贡院去排队。 不同的是这次,林泽不是自己去,终于有人送了,章珛和韩府管家陪着他一块儿到贡院门口的,几个孩子起不来这么早,没有打扰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