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闻言,施罗德先生安慰道,“霉运不会总是跟着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德语里有一句谚语,狂风暴雪后终见彩虹……” 施罗德太太拍了他一巴掌,纠正道,“是狂风暴雨后终见彩虹,笨蛋。冬天连太阳都没有,哪来的彩虹!没文化就不要装作是读书人,真是让人见笑。” 施罗德先生摸着脑袋,憨厚的笑,“大概就是这意思。” 施罗德太太对秦黎道,“没想到穆勒会做这样的事,我们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小时候也是挺憨厚一孩子。” 见秦黎不接嘴,施罗德太太又道,“这几天严森不在,你要是害怕的话,就住到我们家来吧。反正我们家还有一间客房空着。” 没想到施罗德太太会这么客气,秦黎有些受宠若惊,但毕竟寄人篱下,诸多地方束手束脚地,也不舒服。 所以秦黎还是婉拒了她的好意,道,“不用了。今天托马斯回家,再说,穆勒和托比都被抓进去的,应该没人会来捣乱。” 听她这么说,施罗德太太也就没再坚持,倒是大虎子和小虎子在那边一个劲的央求,“住我家,住我家嘛!” 德国人看望病人都有送鲜花的习惯,现在大冬天的,只有玫瑰花。于是,施罗德太太就去超市买了一束玫瑰。 开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到了贝希特斯加登的镇医院。施罗德先生将车停好,一手抱着一个,一手牵着一个,跟在太太后面一起进了医院。 严森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看见施罗德一家没什么反应,倒是看到秦黎手上的午餐,眼前一亮。 “麻婆豆腐?” 嗨,怎么就惦记上麻婆豆腐了。 秦黎无情地打碎了他的麻婆豆腐梦,道,“你的伤口还没长好,只能吃清淡的。” 严森一脸冷淡,没有麻婆豆腐,吃不下饭。 嘿呀,这一顿饭是自己一清早就起床做的,他还挑三拣四,给她看脸色。 秦黎顿时怒了,“不吃拉倒。本尼,这不是你最喜欢吃的西红柿炒蛋吗?都给你……” 大虎子欢天喜地地接过,正想打开吃,却被横空飞来的一只大手抢走了饭盒。 严森,“谁说我不吃。” 秦黎哼了声,在心里骂了一句,贱人就是矫情! 虽然只是几个家常小菜,却飘了一屋子的香味,弄得大小虎子同时咽口水。 “严森,给我吃一口就一口。” 严森用筷子啄了下大虎子伸过来的手,道,“回家让你妈去做。” 大虎子,“我妈才做不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施罗德太太一听,顿时怒了,一把掐住自己的熊儿子,道,“你咋那么馋呢,刚刚吃过午饭。” 大虎子瞪着眼睛,双手握拳地敲打着桌子,嘴里中德合璧地说了一句,“希洪市草鸡丹,是我的最爱。” 秦黎,“……” 没想到,这一道如此简单的家常菜,竟然在这孩子的心灵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美丽印象。 于是,秦黎推了下严森,道,“你就给他吃一口,反正那么多,你也吃不了。” 开玩笑,吃不了可以当晚饭。严森看着施罗德一家,冷冷地道,“你们是来干嘛的?” 施罗德先生道,“来看你呀!” 严森不满的哼了一声,“我看是来和我抢吃的。” 施罗德太太和先生顿时都尴尬了。 秦黎无语,这男人也太护食了吧! 秦黎用力掐了他一把,干咳一声道,“这几天多亏施罗德先生替我们照看家禽牲口,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施罗德先生忙摇手道,“没事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大家有的没的聊了几句,严森专心吃饭,见他吃得那么香,馋的大虎子流了一桌子的哈拉汁。 过了一会儿,施罗德先生和太太带着孩子起身告别,秦黎将他们送到医院外面,道,“严森失忆了,你们别介意他的态度。” 施罗德先生道,“他从小就那样,我们见多不怪,要是他哪天很热情,那才奇怪了呢。” 施罗德太太道,“好了,你别送了,赶紧回去陪他吧。希望他能早点恢复记忆,你和他很般配,我们由衷的希望你们能在一起。” 秦黎脸一红,哎,之前好好的,让自己矫情,不肯嫁给他。现在想嫁给他,人家还不想结婚了…… 和施罗德一家告别后,秦黎又折了回去。病房门开着似乎有人来过,她还以为是医生护士,走进去一看,屋里竟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一百二十三章 来的人是简妮。 大概是知道严森失了忆, 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就跑这里刷存在感。 只见她坐在严森的床前, 一会儿倒水递过去, 一会儿拿毛巾想帮他擦脸,总之各种来事, 大献殷勤。还细声细气地和严森说话, 时不时向他抛个媚眼,让人看了眼睛出血。 秦黎自认平时是挺能忍的一个人, 但看到这画面,火气就不受控制地蹭的一下窜了起来。 这女人的脸皮是有多厚, 竟然还有脸跑到这里来!要不是她兄弟朋友作恶使坏, 严森会发生车祸?会失去记忆地躺在这里?秦黎打死也不信, 这事和简妮一点关系也没有,这女人就算没亲自出马,也必然参合了。 想到这里, 秦黎砰的一声,推开病房的门, 走了进去。 动静太大,一下子引起了两人的注意,简妮转头望过来, 看见是她,顿时表现出很不高兴的样子。 秦黎被她气笑,嘿!你还不高兴了,真是本末倒置。 严森似乎没意识到她满肚子的火焰, 盖上盒饭盖子,回味地舔了下嘴唇,道,“我下次要吃宫保鸡丁。” 秦黎没接嘴,直接走到他的床前,一把cao起施罗德太太送来的玫瑰,劈头盖脸地就朝简妮砸去,一边砸,一边骂道,“贱人,你还敢来这里?你的脸皮是什么做的,不拿来做鞋面真是浪费!” 没人料到她突然会发作,大家都吓了一跳,平时看她挺和气的,没想到火山爆发起来,势不可挡。 简妮被玫瑰上的刺扎到了脸,不由尖叫了起来,但她越是叫,秦黎下手越是快和猛。连日来,心里堆积了太多的怨气,没地方撒,简妮这是自己犯贱,来撞她的枪口。 简妮一边狼狈地东躲西藏,一边冲着严森喊,“严森,你看见没有,你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泼妇。” 严森哦了一声,然后就没下文了。 见严森看着自己被打,一点反应也没,简妮气死。可怜没装成,还被打成猪头,脸上给划破了好几处,头发也被花刺勾的乱七八糟,样子狼狈不堪。她几次想去抢玫瑰花,没想到秦黎动作又快又狠,伸了手总是扑空。 简妮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啊,你这个臭女人,我要告你身体伤害罪!” “有种你去告,要是怕你我就跟你姓!” 地上撒满了玫瑰花瓣,秦黎将一把秃光了的玫瑰狠狠砸在她脸上,然后将她推出病房,喝道,“给我滚!” 然后,她哗啦一声关上了房门,顺手上了锁。 简妮在外面拍着门,一张脸贴着门上的小玻璃窗,模样狰狞。 严森心想,我以前怎么会娶这样一个女人。 秦黎恨恨地道,“聪明的就别在来这里刷存在感,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简妮大吼大叫,引来了护士医生,护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让秦黎把门打开。毕竟是在医院,无奈之下,只好照办。 简妮一进来,伸手就想去打秦黎,但被旁边的医生拦了一下。来不及收势,这一巴掌就打在医生身上。 无缘无故被打,医生心里肯定不灿烂,黑着脸道,“干嘛干嘛,这里是医院,不知道要保持安静吗?” 秦黎没说话,倒是简妮,一次没打到她,伸出手还想再打第二次。 见状,身边的护士立即拉开了她。 简妮指着秦黎,叫道,“她打我。” 简妮蓬头散发,脸上好几处被划开了皮,样子确实很狼狈。不过,医生不是警察,他可不管她们谁先动手,为什么动的手。再加上,刚莫名其妙被简妮打了一下,对她更是没有好印象。 他板着一张脸,十分严肃地看着两人,道,“这里是医院,要打架到外面去。现在请你们立即离开这里,病人需要休息。” 这时候,一直不出声的严森突然道,“她是我的老婆,她留下照顾我。” 闻言,两个女人同时转头,看着他。 医生问,“哪个是你老婆?” 严森还没回答,秦黎和简妮就异口同声,“我。” 医生头疼了,本以为上演动作片,搞半天原来是一部狗血剧。 医生看向严森,“你要谁留下。” 见他朝着自己望过来,秦黎瞪圆眼睛,伸手在颈子上比划了一下。 严森暗忖,唉,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么的凶神恶煞。 见他看着秦黎,简妮立即又叫了起来,“我是他前妻……” 医生大概也猜出了一二,打断她,“人家心里没有你这个过去时了,你还瞎闹什么。行了,病人需要休息,请你离开。” 说着,他转头对护士,道,“去叫保安。” 不一会儿,人高马大的保安就来了,一边一个,架着简妮就走。 简妮一路叫骂,就像个神经病,不,她本来就是个神经病。终于,这个行为癫狂的女人消失在大家眼前,四周又恢复了安静。 医生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些什么恩怨,但请你们注意一下,这里毕竟是医院。” 秦黎道,“对不起。” 嘴里虽然道着歉,但心里却一点也不后悔。对付简妮这种人,就不能心慈手软,打到她满地找牙,下次保证就识相。 送走医生后,秦黎拉开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俩,两人四目,遥遥对望。 沉默半晌后,严森道,“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直接报警。” “报警有什么用?她又没犯法……”说到这里,她一怔,随即想起来严森曾经向法院申请过禁足令的事。所以说,简妮靠近他五米之内,就是违法行为,就能报警捉她。 想到这里,她不由狐疑地望向严森,问,“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你记得这个女人是谁?” 严森一脸茫然。 秦黎道,“是你前妻。你真不记得?” 严森回答的是理直气壮,“我连自己都不记得了,还能记得谁。” 秦黎抱胸看了他一会儿,想确定他是不是在演戏,可是他不言苟笑、一本正经的样子,又看不出什么端倪。真是搞笑,前任和现任打的头破血流,这个当事人倒好,一句失忆解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