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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但是……筠筠,你可还记得你母亲?她跟你在一起生活过——” “母亲很好,meimei也很好,父亲,女儿已是个大姑娘了,什么事都懂的。”她笑吟吟的看着父亲,她看得出父亲的手足无措,还有很多想说却不知如何说出口的话。 玉杉、玉叶蹙眉看着主子,再互看一眼,她们从未在她脸上看过如此灵动又灿烂的笑脸。 傅书宇却是明白了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开。 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家人,傅筠的心情特别的好,虽然身边还是有嘴甜心苦、只想敲骨吸髓的人,但一切憾事都还没发生,命运仍掌控在她手里,这一晚,她是一觉到天亮。 刘氏身为长媳,一早就到惜春堂请安,也为小女儿因认床直到天明才睡而没有同行做解释。 傅老太太慈祥一笑,“还是个五岁孩子,正在长身子,让她好好睡。” 由于她已跟家里女眷通了气,因此,一早傅筠、徐虹、游氏连同昨晚夜宿娘家的傅玟仪姊妹也过来请安,至于傅书铭、傅书志两个庶子没什么正经事,自然也不会过来碍眼,以往在傅家,除非有什么特别事,爷儿们是不必一早过来请安的,吃完早膳该干么就干么去。 傅书宇也是一早用完膳便到书房,准备稍后就前往户部报到。 “家中人多,也该立立规矩了。” 傅老太太一说完,看了坐在一旁的傅筠一眼,她明白的起身,倒了杯温茶,恭敬的端给刘氏,“母亲请喝茶。” 刘氏一愣,连忙称谢,但并未接过,“筠筠这几年代替我跟你爹在母亲身前尽孝道,承欢膝下,母亲对你疼爱有加,是你的福气,这杯茶,你该先端给母亲才是。” 傅筠在心中一叹,继母实在太过实诚了,想是这么想,她还是将茶送到傅老太太面前。 傅老太太脸色立即一变,“不就是一杯茶吗,你的话绕这么大一圈,是在指责我这老太婆这些年来没教筠筠规矩?” 刘氏一愣,随即低头,“媳妇不敢,还请母亲快快消消气。” “怎么消气啊?筠筠可是母亲的心肝宝,就是我,重话也不敢说一句的,可是大弟妹竟在母亲面教训她。”坐在另一边的傅玟仪撇了撇嘴,唯恐天下不乱的说着。 “大姊,我绝没有教训筠筠的意思。”刘氏忍着心中的怒火道。 “嫂子,你胆儿也太肥了,是以为母亲没脾气,还是想以此试探日后在这个家有没有当主母的底气?若是我们没说上半句,是否你就能压着筠筠,要她在你面前伏低做小?”徐虹从椅上起身,认真的问着。 刘氏简直要气笑了,看着这故意找事的妯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虹很清楚她愈是撒泼,傅老太太对她是愈喜欢,“不知道?告诉嫂子,筠筠可是母亲最疼宠的孙女,不是你可以拿捏的。” 傅玟萱也跟着出声,“是啊,嫂嫂,你说什么我们大家可都听见的,我明儿就要回江南了,可是看到母亲这么生气,怎么办啊?” 刘氏看众人咄咄逼人,明白这是要给她下马威,无奈又气愤之余只能双膝跪下,“母亲请息怒。” 傅筠手上的茶杯让一旁的老嬷嬷接过,这一幕前世也发生过,她也是跟着给刘氏难堪,最后是父亲出门前过来请安时见妻子在众人面前罚跪,得知前因后果,为妻子仗义执言,与傅老太太等人不欢而散。 她看着傅老太太等人都目光含笑的看着她,是期待她点燃更大的战火? 她走到傅老太太的身边坐下,轻轻拍抚她的胸,“祖母别气了,知道您疼爱筠筠,但母亲初来乍到,您就这么护着孙女,不知道的说祖母给新媳妇儿下马威,刻意刁难,这不贤之名一传出,筠筠不就成了罪魁祸首?届时,筠筠的闺誉恐怕也要落个品德有损的恶名。” 傅老太太确有此意,但没想到傅筠竟会想到这一点,她瞬间怔住,又见傅筠嘴角微勾,话却是对着刘氏说的,“母亲快快起来吧,祖母可不是一个苛刻的长辈,她只是太疼惜筠筠了。” 傅老太太瞪着她,若不叫起,岂不是全了她苛刻之名?她心火直冒,但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让老嬷嬷去将人扶起来。 徐虹、傅玟仪姊妹等也不由气结,过去言听计从的傅筠怎么突然开窍了?她们就是不想她有好声名,她的婚事才好掌握啊。 此时,傅书宇进了堂屋,错过自家媳妇下跪的事,更让几人暗自扼腕。 傅书宇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在向傅老太太请安完,藉故要吩咐妻子一些事,夫妻俩一起离去。 傅老太太忍着一肚子火,顺势让大家都散了,独留下傅筠,眼神带着探究,“你喜欢刘氏?” “筠筠不知喜不喜欢,毕竟跟她半点不熟。”她答得直接。 这个回答,傅老太太也不知自己满意还是不满意,只觉得孙女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她蹙眉不语。 刘氏陪着丈夫走到大门,面对他的询问,直到他上马车前,才轻声说句,“筠筠没变。” 傅书宇不解的看着妻子脸上的淡淡笑意,意思是她还是当年那个贴心的小棉袄? 午后,天空微阴,主院右侧的池塘都结了层薄冰,傅筠穿着披风,手持暖炉在院里散步着,玉杉、玉叶有些无奈的跟在她身后,这几日,即使下雪,她也坚持出来散步消食,说是为了上灵云寺上香一事练练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