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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时寒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道:“去书房。” “是。” 裴时寒一脸不悦地朝书房走去,在书房里回了一封书信,又处理了其他书信,一抬眼,看见漏壶上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午饭时间。 他放下笔,来到前院,到处没有看到苏棠棠,便问小丫鬟:“三夫人还没有回来吗?” 小丫鬟恭恭敬敬地说道:“回三爷,没有。” “嗯,知道了。” 裴时寒又在厅里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苏棠棠回来,小丫鬟过来询问:“三爷,现在要传饭吗?” 裴时寒放下茶杯问道:“三夫人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 “去唤她回来吃午饭。” “是。” 小丫鬟立刻就跑出了听雨院,没一会儿便跑回来了,裴时寒抬眸向她身后看去,却没有看到苏棠棠,开口问:“三夫人呢?” “回三爷,三夫人说让您先吃,她一会儿再回来。” “她在干什么?” “在、在辨认草药。”小丫鬟不确定地说道。 “辨认草药?” “好像、好像是。”小丫鬟战战兢兢地回答,唯恐说的不对,被责罚。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丫鬟没走,有些为难地问:“那、那午饭上吗?” “等一下,你先下去吧。” “是。” 小丫鬟作了个揖,赶紧就下去了,裴时寒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大步走出了听雨院,目不斜视地走到了医堂门前。 医堂的大门开着,药香草香扑面而来,他朝里面一看,看见院内系了不少麻绳,麻绳上晾晒着纱布,纱布旁边放了数张桌子凳子,桌子凳子上放了一个又一个簸箕,簸箕里盛放的是各种各样的草药。 都说他安景侯府里大夫是应州城出了名的好,不但日常照顾着府里上下的身子,还去别的府里帮忙过,不过裴时寒极少在府里,对这事儿并不算了解。 他身体好,极其讨厌喝药,有点小病小疼的,多是自己扛过去了。 这还是裴时寒第一次来安景侯府的医堂,没想到是这样的景象,他朝前走了两步,看见院内三五个人在走动着,翻动着簸箕里的草药。 就在这时候听到了苏棠棠的声音:“这是黄芩,因草色黄而俗名黄芩,又名山茶根,土金茶根,具有清热燥湿和安胎之效。” “没错没错,你说得都没错。” 接着一个长者满意的笑声,裴时寒侧首看去,看见了周大夫,也看见周大夫身边的苏棠棠。 苏棠棠穿的是上午的那身水蓝色的衣裳,不过系了个围裙,可能因为忙碌,额头有一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脸蛋上,她浑然不觉,仔细地查看和辨认着每一味药材,眼神专注,面色平静,竟有一种平和却又直击心灵的美丽,裴时寒的心一下又乱了。 “三爷!”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裴时寒回神儿,一看是医堂里的一名大夫,接着其他大夫打杂什么的也都看到他了,他转头看向苏棠棠。 苏棠棠和周大夫还在认真地尝药,根本不知道他过来,尝出味道来,苏棠棠笑着说道:“是郁金。” 周大夫笑了。 苏棠棠这才收起认真,这时候也才听到有人唤三爷三爷的,她转头一看,看到裴时寒了,立刻道:“三爷,你怎么来了?” 对啊,他怎么就来了?裴时寒突然回答不上来了,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鼻子。 “是不是来找我的?”苏棠棠又问。 裴时寒不说话。 “不好意思,我忘了,我得看看你的伤口了。” 这是个好理由,裴时寒跟着道:“嗯。” “那你稍等一下,我马上跟你回去。” 裴时寒点点头。 苏棠棠解下围裙,把手中的药材交给医堂打杂的,和周大夫说了一声,便来到裴时寒面前道:“好了,我们走吧。” “嗯。” 走出医堂,苏棠棠说道:“你平时喊个人什么的,都打发小厮和丫鬟的,今儿怎么自己过来了?” “小丫鬟过来一趟了。” “啊,我想起来了。”苏棠棠笑道:“我当时正忙呢。” “嗯。” “你还没有吃饭?” “没有。” “正好一起吃。” “嗯。” 两人并排走着,进了听雨院,一起吃了午饭后,苏棠棠拉着裴时寒,坐到内屋的榻上,借着窗户投射的强日光,仔细查看裴时寒的伤口。 不得不说裴男配的身体就好了,不过才一天的时间,伤口已经大变样了,不过这也归功于她这个新晋大夫的能力非凡。 她很有成就感地再次为裴时寒上药,不由得嘴角就带了些许笑意,赤着上半身的裴时寒低头望着苏棠棠,待到苏棠棠抬眸时,他立刻收回目光,随手就把衣裳穿上了。 “你穿那么快干什么?”苏棠棠调侃。 裴时寒问:“还需要包扎?” “不需要了,不过搞得我想看你似的。” “……” “好了,把药喝了吧。”苏棠棠把药碗推到裴时寒面前。 “这是最后一碗药了吧?” “是。” 裴时寒端起药碗,昂头便喝了。 苏棠棠收拾了药箱,洗洗手,一转头看见裴时寒坐在了床上,她好奇地问:“三爷,你也要睡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