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还是妈会起名字。”陈容容也乐得说几句好听话让婆婆高兴高兴。 三个人你吹我捧的说的热闹。 隔着好几垄地的许三丫听到声音倒是抬头看了一眼，这女知青瘦瘦白白的长的怪好看的，也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失踪了，大家都说是被人害了呢。 哎呀，不关我的事，锄草锄草。 另一边的许强也在冷静下来认认真真的想了半天后做了决定，让他们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三人组要撇开家长自己出去浪啦～ 第50章 说服许奶奶和陈容容这件事是许强去做的，如意他们没掺和, 尽管商量结束后陈容容还是一脸的不情愿, 但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对于如意和许吉祥来说已经满脑子都是上海！上海！上海！就连许平安也一改往日的淡定沉稳，脸上的笑容一直挂着。 碍于家里有外人的存在, 他们也没说出要去上海的事，只说是要跟着许强跑车去外省，对于现在难得出一趟门的人来说，这个说法完全可以解释许吉祥他们的激动了。 沈建江也完全同意让许平安他们单独出门的想法, 他自己就是十几岁离开家去外面闯荡，沈保家也是十五岁就入伍当兵了，许平安十六岁出趟远门这完全不是事，他比许强更明白年轻人一定要出去闯一闯。 “也不知道你爸发什么疯，怎么能放心让你们几个去那么远的地方, 要是万一，唉，你奶居然也同意了。” 陈容容一边给如意缝衣服内袋一边嘴上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三个孩子的衣服里都缝了内袋, 里面分别装了些钱和票,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如意也会针线, 做衣服不行但缝个内袋还是可以的, 不过陈容容坚持要帮她缝, 怕如意缝的阵脚不细。 “怕什么，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不会在外面吃亏的。”如意坐在一边看陈容容给她忙活。 “你懂什么，”陈容容白了她一眼, “外面的人坏着呢，心眼多着呢，不是你力气大就行的。你姥姥家那边原来跟我一个村的一个小姑娘，都十几岁了，早就懂事了吧，还是被拐走了。人家可不是跟你硬打架，而是哄你骗你还给你糖吃就把你卖了。要不我跟你爸说别去了，平安和吉祥也别去了，咱们家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嘛，卖人参的钱估计都没花多少，干嘛大老远的还跑去什么上海，听说坐火车都要坐十几二十天呢。” “妈，你放心吧，我谁都不理，办完事就回来，绝不会跟别人跑了的。”如意保证。 不过她的保证打动不了陈容容，“你想啊，那火车要坐二十几天呢。” “只要十几天。”如意纠正。 “你别插话，十几天那是车开得快，也有时候会走二十多天呢。你想想，二十多天就窝在车上，又吃又睡还要上厕所都在车上，那是什么样子，而且一车有几百个人呢吧，你一个姑娘家在上面多不方便，要遭多大罪啊。还是别去了吧，在家妈给你做好吃的，家里的母鸡快要不下蛋了，杀了给你炖汤喝。” 陈容容用美食引诱如意，最近因为家里有个知青，伙食比以前差多了，连隔个三两天吃的rou都没了。然而如意毫不动摇，大城市好吃的更多！ “妈，你说的跟坐过火车似的，你怎么知道火车是那样的呢。” “我没坐过我也知道，火车不也是车嘛。”陈容容确实没坐过火车，安平县是没有火车的，得去市里坐。 没坐过她会想啊，火车肯定就是特别大的车，比自己男人开的那种卡车大得多，这个她知道，但再大在车上住个二十来天那是什么滋味啊。 “火车上有床有厕所，还有包间呢，两三个人就能睡一个房间，住个几十天也行的。” “是吗，”陈容容半信半疑，“唉，那你们三个住一间可要把门锁好。”陈容容也看出来了，这几个孩子是铁了心要走这一趟了，现在是说什么都没用。 “唉，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一定要小心知道吗，”陈容容伸手摸摸如意的头，“你弟要是被拐了还有可能去没儿子的人家当贵客被好吃好喝的招待呢，姑娘家就不行就得吃大苦头了，别自己一个人，上厕所的时候都让你哥和你弟在外面等着知道吗？” “嗯嗯。”如意看着陈容容担忧的眼神乖巧的点点头。 “也别仗着自己力气大就什么都不怕，人家有刀有枪还有那种吃了能把人迷晕的药，力气大也不算什么。” “最好也别说你力气大的事，这样外面的人谁都不知道，要是有什么事还能留个后手。” “在外面别乱吃东西，粮食坏了千万别怕浪费，要是吃坏肚子在外面生病了怎么办。“ “要是没钱了就先花他们两个的钱，你衣服里的留到最后。” …… 陈容容一句又一句的交代，觉得说多少句都不够，看着如意乖乖的坐着听话的样子就觉得心软软的。 如意是她第一个孩子，在她肚子里的时候老是没动静，都几个月大了肚子还是不动，她那时心里好担心怕孩子有事，谁知道生产的时候却特别顺利，她都没用多大力也没生多长时间孩子就好像自己把自己给蹬出来了。 可惜就灵光了那么一下，跟她当初担心的一样傻傻的，跟外界好像完全没有关系也丝毫没有知觉，但那时候她又想如意肯定会变好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也许是因为生产时的顺利吧。 后来如意果然又变好了，不傻了， 力气也大了，还总是能帮家里找到吃的，她不是没想过这样的改变会不会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但母女间的那种血脉联系告诉她这就是她女儿，忍不住牵挂在心的女儿。 一转眼都十年过去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许强在家歇了两天就上班去了，这次去还把家里三个孩子都给捎上了，介绍信也开了。 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许平安三人直接去市里坐火车去上海，许强去跑车，去上海来回加上办事的时间怎么也要一个多月。 许强回县城后先不回生产队，他现在跟厂里的人也混熟了，找个单身宿舍睡几天也不算事，一直等到许平安他们回来再一起回队里。 许强以前没有一个多月都在外面的情况，最多二十多天，相差个几天除了家里人其他人应该也不会盯着数了吧。 “记住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人重要，人最重要，只要你们能平平安安回来就好了，其他的不强求。” 许强跟同事调了班，把他们送上火车，临分别之前反复交代，这时候他倒是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想让三个孩子去拿什么东西呢，再多的钱也没有这几个的安全重要啊。 “知道了，叔，你放心，我一定把他们俩安全带回来。” “平安，这里面你最大，叔就把他俩交给你了。” “叔，你放心。” “哎呀，爸，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许吉祥看许强一副后悔了不想让他们去的样子有些着急。 “你胡说什么呢，呸呸呸，别瞎说。”许强瞪了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两眼。 迫切如许吉祥在看到车外越来越远 的许强也忍不住情绪低落，不像刚开始那么兴奋那么激动了，不过这只是一时的。 看着车外的景物往后倒退，三个人的离愁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未知世界的好奇畅想。 上海，我们来啦！ 第51章 许平安三人都是第一次坐火车，路程有十几天, 买的当然是包间里的卧铺。现在是八月底既不是知青下乡的时候也没有放各种探亲假, 火车上人其实并不多，如意他们这个包间两张上下铺的床就空了一张床位。 “我睡上面。”许吉祥看到这种上下铺欢快的做了决定, 他才不怕上面高之类的，他就是觉得睡在上面好玩。 “那你小心点别摔下来。”许平安有点不放心，这上铺床边并没有护栏，看着就让人怪不放心的, 总感觉一翻身就会掉下来。 “嗯，摔下来也不怕，这床这么矮。”许吉祥一甩手把手里拿的包袱扔到上铺，重东西都在如意和许平安拿着的包裹里，他这里只有衣服。 许平安把包裹里的吃的拿出来, 有许奶奶今天一大早起来煮的鸡蛋，二十几个呢，家里存的鸡蛋全给煮了。还有一只熏兔, 这个还是存货呢, 如意这几年想吃了就上山打新鲜的, 已经不像刚来那几年总是打一堆野味在家里囤着了, 因此熏货也少了。 还带了一些如意最喜欢吃的野草莓干和柿饼, 都是能放好长时间的，其他的馍馍什么的就没带了，免得再馊了， 反正带了很多票和钱, 在哪都能买到吃的。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铺好床三个人就躺在床上在火车的颠簸中睡着了，早上起这么早又赶了几个小时的路，这会着实有些累了。 如意睡醒的时候许吉祥和许平安早就醒了，许吉祥趴在车窗边看外面的风景，其实没什么可看的，都是一片荒芜，但没出过县城的许吉祥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起来吧，起来就准备吃晚饭了。”许平安看着刚睡醒眼神还有点呆滞的如意说道。 “哦”如意慢慢坐起来。 他们的晚饭就是鸡蛋，二十多个不赶快吃了这个天气别再坏了。光吃鸡蛋噎得慌，许平安去找乘务人员要水，一水壶水要一毛钱，还要付水壶的押金。 “一毛？猪rou也才几毛钱。”许吉祥惊诧，“火车上的东西也太贵了吧。” “没办法，要不然就没水喝，厕所的水倒不要钱，不过也没人喝吧。”许平安倒了一饭盒的热水，一人喝几口。 “肯定有人喝，好多人都不舍得买热水吧。”厕所有洗手冲水的凉水，不舍得买热水的就去喝两口，反正是从水龙头里出来的，没人知道干不干净。 吃完饭，三个人躺在床上无聊了，又没有手机电脑打发时间，许吉祥开始 畅想上海的生活。 “哥，姐，你们说上海是什么样的， 是不是特别大，有好几层楼。”许吉祥实在幻想不出大城市是个什么样子，安平县最高的建筑也只有四层，还只有一栋。 “肯定的，连十几层的都有。”许平安也想不出，现在的书本上面画很少也不会画大城市的样子，因此你要是没去过还真想象不出来。 “我知道，有高楼，有大饭店，还有好多车。”如意好歹也在城市生活过几年，虽然是千疮百孔的城市，但大致样子还是能想象的出的。 几个人说了一会话，如意要去上厕所，许平安要跟去。 “不用了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如意觉得只是上个厕所，虽然厕所在车厢那头但也不远几米的距离哪用得着跟着。 “走，一定要跟着，婶可是说过在外面不许你单独行动。”许平安言之凿凿。 许吉祥也在一边添油加醋：“真的，姐，妈说的我也听到了，她说车上坏人可多了。” 如意无奈，只好带着身后的许平安去了，她现在也十三了，不是原来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像这样的事也是有点羞羞的。 回来之后，三个人又开了一个小会，会议主持人是许平安，主要内容就是如何在车上保证安全和身上的财务问题，他们三个人每人衣服暗袋里都有钱和粮票，明面上的则放在许平安手里，由他平时买饭花用。 讨论完毕，三人回到床上睡觉，车厢里没灯，也没有蜡烛什么的，他们也是在黑暗里说话。睡觉前，许平安按照习惯检查门窗，结果一检查倒检查出问题了，这包间的门是没有门锁的。 下午睡觉，三人都累了也没仔细查看，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许平安又仔细摸索发现门上是有一个门鼻的，但没有插销，门只能关上，外面的人一推还是能进来的。 “那怎么办，晚上不会有人进来吧。” 如意有些担心，现在想想他们下午心真大，居然就睡着了，要是那时候有人来偷东西说不定一偷一个准。 “我去找车上的人问问吧。”许平安去找下午卖热水的人，许吉祥也跟着去了。 过了一会，如意看到两人一脸不开心的回来就知道肯定是没办法。 “我来看着，你们先睡，明天白天我再睡。”许平安让如意他们去睡觉。 “不用，我来试试。”如意说着伸手摸摸门鼻，是铁的，直接扣下来掰直， 然后把这一小块长方形的铁片一头插在门框上一头插在门边上。 “好了。”如意宣布。 许平安和许吉祥都上手去摸，然后说：“这样真的行啊，门都打不开了。” “这下好了，晚上不用担心了。” 然后许吉祥来了一句：“姐，我有点想上厕所怎么办？” 如意无语，要上厕所不早去，只能又把铁片拿出来，让两个人去厕所。 第二天，三人洗漱完把剩下的鸡蛋都吃了，再加上昨晚还剩下的热水，也没有出去买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