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
两个丫鬟听完相互看了一眼,最后由左边的那位开口说:“王妃明鉴,奴婢二人并非有意在背地里乱嚼舌根,而是那姚姑娘着实有些奇怪,所以奴婢二人才……” 估计是担心她会因姚灵芝是她大姐的原因责罚她们,两个丫鬟脸上都露出了惧怕的神色。 锦娘笑了笑,说:“说吧,怎么个奇怪法?” 两日前她还曾让胡椒去看过,倒是见她规规矩矩地趴在床上。 想着她最近也没什么力气乱来,所以才没让那些小伙伴看着,不过照现在看,估计没那么简单了。 俩丫鬟看她没有生气的迹象,脸上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王妃有所不知,连着几日来奴婢每晚在经过竹园之时都会闻见淡淡的香烛味,就像是在寺庙里的味道,奴婢以为是谁在祭拜,但在几日的询问后并未发现有谁在祭拜谁,所以才会觉得不解。” 方才开口的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锦娘听完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之后在交代了那两个丫鬟后锦娘带着辣椒和胡椒特意去竹园绕了一圈。 仔细在门口闻了闻,想来若是晚上焚香的话那白日里味道也就消散了,所以在竹园外停留了片刻后锦娘便没有多待,等到从桃园回去后就将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见的三小只给找了过来。 当晚,三小只便按照锦娘的吩咐一蹦一跳地去了竹园。 不到半个时辰,黑团就急匆匆地回来了,一双猫眼瞪得比平时大了一倍! “怎么了?何事慌张?” 锦娘在床上半躺着,看它跳上床还喘着气,不由得纳闷。 黑团喘了几声后说:“不好了锦娘,我怀疑那个老秃驴还活着!” 老秃驴? 锦娘蹙眉,黑团见状吞了一口唾沫解释说:“就是心若寺的那个老和尚,空什么的那个!” “空寂?” 想起那个空寂锦娘就想起孙琉璃和国师来,想到国师就是因为空寂给孙琉璃下了药才不得已犯了禁忌,导致发生那件事。 眼里蓦地划过一抹凌厉,转瞬即逝后看向黑团,“别着急,说仔细点。” 黑团为什么会怀疑空寂还活着?她记得空寂当时被抓上刑台的时候连路都不能走了,何况当时在菜市口斩杀空寂众人有目共睹。 黑团也知道这事,所以它才吃惊,抬脚到锦娘怀里坐着,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我在竹园闻到了当时在孙琉璃身上的味道,就是那种香灰味儿,我们还看到她把东西放在床底下了,对着床底下跪拜。” 抬起爪子抓了抓耳朵,黑团看锦娘没有马上回答,继续道:“你大姐不是喜欢皇上么,你说她会不会又用孙琉璃的那种法子想让皇上爱上她啊?” 人类的情爱它不是很懂,但常常能听到很多人说,估计也差不多吧。 锦娘的心因黑团的话紧了紧,她抱着黑团,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它顺滑的毛。 在经历过重生,见识过她夫君变身,后来又经历青鸠事件后现在要说谁会法术是妖精鬼怪她都会相信了,空寂是不是还活在这世上先不说,就说姚灵芝这行为…… “玄锦。”沉思片刻后,锦娘将隐于暗处的玄锦唤了出来。 一身黑衣的玄锦一下来便恭敬地面对锦娘跪下,“娘娘。” 南苍术现在成了一国之君,锦娘当之无愧便是国母,虽还未举行封后大典,但玄虎族的人已然将锦娘当成了皇后。 锦娘没有去在意她的称呼,而是道:“麻烦你进宫一趟,问问玄色最近皇上可有异常之处。” 连着几天不见,她也不知道他最近怎样了。 玄锦退下后,锦娘抱着黑团让辣椒进来帮着换了身衣裳,而后带着黑团直接往东苑走去。 姚灵芝不可能动得了的,她伤得那么重,别说几天了,就是半个月都不见得能下得了床。 然而就是这在她以为下不了床的人却每日都会对着床底祭拜,那也就是说,她想错了。 “锦娘,你怎么来了?” 锦娘到的时候君岑正准备就寝,南苍颉因这段时间比较忙,加之两人还在矛盾中,所以此时的东苑除了丫鬟和几个下人外就只有君岑在。 “这么晚还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锦娘在辣椒的搀扶下进了屋子,和君岑说了一句话后对方就示意她坐。 “没什么不好意思,”君岑给锦娘倒了一杯方才让人端进来的热水放到她面前,问:“你身体不好不能乱走,若是有事和我说,大可让他们来喊我过去,不必自己跑一趟。” 锦娘说了声谢谢,笑了笑看着他,说:“没什么大碍,大夫说可以偶尔走走,大晚上的让你跑多不好意思啊。” 君岑垂眸笑了笑,模样犹如十几岁青涩的少年。 模样看着他,心中微叹,心想估计姚灵芝也利用了君岑这单纯的性子。 思及此,锦娘在心里快速组织了语言,开口道:“君岑,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我大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前几天,因为太上皇入皇陵的事君岑也跟着去了皇陵一趟,在那还待了两天,后日就是新帝的登基大典,他今天还进宫做了一些准备。 加上听那些丫鬟说姚灵芝的屋里已经好几天传出奇怪的味道,如此一来君岑若是要和姚灵芝有接触的话也就只有在她刚差点小产的时候。 ☆、第284章 距离,被离间了 君岑不知锦娘在心里已经将事情详细做了分析,只听她这么一提及,脸上立马就变得不自在,但却还记着自己和姚灵芝做过的约定,于是忙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锦娘就撇开视线。 “没有啊,我……我和姚姑娘又不熟,哪里……哪里会有事情瞒着你们。” 不会被发现了吧? 那姚姑娘不是说绝不会告诉别人的么? 君岑没说过谎,不知道该怎么掩饰,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掩饰得够好了,殊不知他的一个眼神就将他给出卖了。 锦娘哂然,看着他又笑了笑,说:“君岑性子单纯,想来在雪岭的时候也没和什么人接触过吧?” 突然的转变话题让君岑一头雾水,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雪岭之巅没有人,”他看着锦娘,之后眼中划过一抹落寞,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 想起自己在雪岭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个人,他一直睡一直睡,在梦里过人生,直到梦里闯进了那个人,他才想醒过来上这里来看看。 锦娘看他这样些许心疼,但也正因为这样,她更不能让这个单纯的人被人利用。 想着,锦娘便伸手去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引来他的抬眼。 “雪岭没有人,所以你除了我们就没有再和谁接触过,不过我想君岑你,应该能很轻易地辨别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你告诉我,我和我大姐,孰好孰坏?” 君岑闻言蹙眉,最后有些局促,但还是说了实话,“自然是锦娘。” 锦娘听后笑意更胜,“既然在君岑眼里我是好人,那我大姐自然就不算好了,你是明白人,应该知道站在哪边,这么跟你说吧,她曾经想要了我的命,若不是夫君,我估计早就没了,即便这样,君岑你还要帮她隐瞒吗?” 想当初她就是看在姚家夫妇的面子上将姚灵芝从周府带出来,可对方却在半路想对她下毒手,这件事,她是永远都会记得的。 “她……她想要你的命?!” 君岑吃惊地看着锦娘,手上都震惊而捏紧。 锦娘点头,“今日也是听丫鬟们说起才知道有些事,所以就想来问问君岑,不过君岑若是不想跟我说实话也行,那以后我就只有自己当心些了,不然哪天死于非命都不知原因。” 说着,轻叹一声起身,“时辰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君岑休息了。” 点点头,示意辣椒扶她出去。 “等……等等!”君岑“腾”地起身,伸手拉住了锦娘的袖子,反应过来后觉得不妥又放下,“我……我跟你说。” 他已经犯错了,不能再做伤害别人的事,否则自身的罪孽会越渐的深。 锦娘本就以退为进,看他松口,自然也就不会真的再坚持走,于是又重新回到位置上。 君岑先是犹豫了片刻,锦娘看他把双手放在桌面上,抠着他本已经圆润的手指甲,锦娘也不催他,就这么等着他开口。 半晌后,君岑总算抬头看她,然后吞吞吐吐地将之前治好姚灵芝以及两人约定好要保密的事一一告诉了锦娘,说到最后,眼眶都红了。 “对不起锦娘,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只是……只是此事因我而起,我……我不治好她心里实在过不去,我决定了,反正……反正苍颉也不喜欢我待在这,我也不想再和他接近,等后日的事情一过我便回雪岭去,以后……以后我都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完,君岑咬住了下唇,眸光熠熠,其中水光潋滟,红着眼眶憋泪的样子让锦娘一个女子都生出了一股心疼之意。 啧,真是没想到啊,原来国师有了喜怒哀乐后哭起来是这个样子,真不知道她那混蛋小叔是怎么忍心和这样的一个人闹矛盾的,若换成她夫君这般,估计就差没抱去给他买糖了。 啊呸!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锦娘在心底狠狠地唾弃了一下自己,心道人君岑都已经伤心成这样了,她竟然还有心情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要被她家夫君知道了,估计又得板着脸了。 思及此,锦娘忙轻声咳嗽了几声,敛起心思后将手帕递到了他面前,说:“看你,又不是什么大事,怎的这般的计较上了,谁告诉你这些事是因你而起的,尽胡说。” “可是……可是……” 君岑微微抽泣,抠着手指头一脸愧疚。 锦娘忽然觉得像多了一个弟弟一样,笑了笑说:“别可是了,根本就没你的事,若只因为这事就给哭上了,那我之后想让你帮忙的事你让我怎么还敢开口。” 上次的情丝香事件是国师解决的,既然国师有办法,想必君岑也应该略知一二才是,上次因为国师对苍颉用情至深,想来在听说苍颉要迎娶孙琉璃的时候情绪不会好到哪里去。 会选择直接吃掉孙琉璃的灵魂估计也想在最后断了和苍颉之间的情意之前为他做点事。 现在好的就是君岑对苍颉还没有什么特别深的感情,应该更加理智一些,没准就找出更好的方法来抑制情丝香了。 “锦娘想让我做什么你尽管我,别说一件了,就是百件千件我都答应。” 君岑抹了一把眼睛,看着锦娘的眼神无比诚恳。 锦娘失笑,继而缓缓将自己想要他帮忙的事情说给他听,但却没有说情丝香的事,只想让他趁着深夜去竹园一趟瞧瞧,看能看出什么究竟来。 这对君岑来说自然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当下就点头答应了,锦娘担心他会在意外之下又做出什么来,所以交代得很详细。 回去北苑的时候差不多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南苍术难得回来早,看屋里没人正要冲胡椒发火,只是还没开口,锦娘就跟辣椒进门了,看到他在屋里,不禁欣喜。 “夫君!” 好几天没见着人,梦里都是他的影子,锦娘想也没想就朝人扑了过去。 南苍术把人接住,却是没像往常那样抱她,反倒把人给推开了。 “让你好好待在屋里,你又去哪里了?” 他的语气有些生冷,眉头紧蹙,眼中似是透着不耐。 锦娘有片刻的怔愣,反应过来后笑了笑,过去抱他的腰。 “先别动气,我方才是有事去君岑那里了,所以我……” “你去他那里做什么?” 锦娘的话没说完,南苍术便将手放在她的肩上制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紧皱着眉头看着她。 锦娘再次愣住了,嘴角的笑开始变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