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合二为一的机率
导演是故意的吧？ “the ending“矅晖摊开手，耸耸肩，非常洋派地告诉他故事已经结束了。 导演直盯盯地看着矅晖，心里问了千万次：这就是得奖作品的作者的提议？ 初听有点扯，仔细想，好像又很有道理。 导演自认自己是个文学青年。 《红楼梦》里香菱学诗有句至理名言“诗的好处，有口里说不出来的意思，想去却是逼真的；又似乎无理的，想去竟是有理有情的。” 矅晖的这个提议就有点这么个理儿。 “你的意思是要加一段回忆，回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这样一对比，就能把男主的人物性格树立得更饱满？“导演按照自己的认识，阐述了一下矅晖的观点。 ”人物性格一多面化，对你的表演会有一个新的挑战。想不到，你还喜欢挑战，我喜欢！既然你有高标准，我也会严要求！“导演突然兴奋起来。 “我到底是来干编剧的，还是来演……” “你的主要工作是男一号，一个很帅气的男生。当然有新想法的时候提提意见，我也会酌情改改本子。工作量不大。” “导演，我无偿给你做编剧，我不会演戏……” “一个演员会不会演戏关键是看导演会不会调教。“ “你可以调教别人。“ “别人没有你帅，没有你那么像我。“ 矅晖知道，导演的这个本子原型是他自己。 但是，看着导演圆乎乎的脸和微秃的头顶…… 我们像吗？ “如果你实在觉得自己不行，就笨鸟先飞，多花点时间琢磨角色。一个小时不够，就两个小时，两小时不够，就三个小时……” “这样……也行……“矅晖想打自己的脸。 既然导演要严要求他的表演，他还是在专业问题上让他吐血吧。 期望越高，失望越大，game over。 矅晖也尽量地调整自己的心态。 不是我不够义气，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可以做的，我也做了，你还要逼我演戏。 导演压抑不住兴奋，在自己的剧本上记下了几条重点： 1，熊孩子的外貌和动作要查阅资料； 2，男主角性格饱满起来：性格要分裂； 3，让小杨克服蔫兮兮的表情，气质上更像我的初步试探成功！方法是：让他多发扬主人翁精神，参与剧本的改进。 如果这孩子表演还行的话，多给他加戏以示奖励。 今天这次小范围碰头会开得很成功。 导演把笔往桌上一放，觉得有些话最好对男一号说开了。 “小杨，你知道我的名头吗？”导演说话总是以这样提问的方式开头。 “嗯……并不知道。”矅晖犹豫了一下。 无论自己怎么回答，导演都会骄傲地把自己的背景介绍一通。 语法上，夸张，对比，引用，反问，反复……各种修辞手法都会用上。 除了语言技术上，表演也很重要。 语调上尽量保持平缓，但是音量颇高。 另外，他会一副故作淡定的表情，眼神却充满着热望，期待听众的反响。 “导演，你知道我的名头吗？”矅晖决定先发制人。 “哦，……”导演准备好的台词都已经在喉咙附近集结了，没想到对方的信号发生了故障，硬生生让那些跃跃欲试的词语后退闪开，让别的先上。 那是真正急煞人！ 导演吞了一口唾沫，重新组织进攻：“你的名头不如我的……” “我就是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混世魔王，谁遇上谁倒霉！”矅晖不想在这里上修辞课，随便给导演一个心里准备。 “混世魔王还能花见花开？成功人士岂不沉鱼落雁？”导演强行植入反问和对比手法，并将自己比喻成了一位人见人爱的美女。 眼见矅晖双唇微启，导演加快语速，不带换气地延续了自己的思路：“作为得奖导演，我捧红了几十位当前最红的小生小花，全是大咖一线。” 这里虽然是加了夸张的手法，但真实部分还是值得让人夸奖的。 “得奖导演，几十位当前最红的小生小花，全是大咖一线啊！全是大咖一线啊！”导演的肺活量更值得人夸。 在反复强调自己的成绩后，他继续发功：“’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浪浪娱乐采访我时，就是以这句话做的标题。” 耶！ 喘口大气…… 羞耻呀，居然又输给导演了。 矅晖有点压力了。 但是不要慌…… 导演这么费劲儿地，迫不及待地，一股脑儿说出这些内容，他的动机是什么？ 搞清楚他的动机，才是战胜他的关键。 矅晖漫不经心地低下了头，仿佛没有听到导演的自我介绍。 他一言不发地看了地板不下三分钟。 “想什么？是不是有点感触？”导演还在乐观地往自己预定的方向推进。 一口气讲这么多，就是想打动对方心底那块柔软的地方，让他对自己的未来有所期冀。 那不是白日梦，只要跟着导演干，梦想就能实现！ 人一旦有了欲望，导演就好控场了。 这是导演特殊的上岗培训。 但是，矅晖没有理睬导演，他把放在一边的几份试卷摊开在自己眼前，又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支笔。 他 要 做 试 卷 导演没法再乐观下去，这小孩是个刺儿头！ 校长怎么没把这个特征告诉他。 导演有点急了。 明人不说暗话，导演这一次的工作有点特殊。 虽然，他过去的成绩骄人，但成功人士也有事业的瓶颈。 这一部戏，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没有拉到投资。 拍戏的所有资金除了自己的积蓄，剩下的就是借的，贷的，其中也骗了几位朋友。 因为要节约成本，他冥思苦想了七天七夜，才想出这么一个方案。 没想到，在业务洽谈会上，乙方居然一拍即合。 菁华中学，也是导演的母校，那里盛产帅哥美女。 乙方对这个项目的热忱不亚于导演。 校长作为乙方签字的人，承诺负责提供主要演员，还邀请导演走进校园，实地取景，想到哪里拍就到哪里拍。 这个成本一节约，导演的信心增强了不少。 新人也不会担心片酬过高，耍大牌的麻烦，就算年轻人不成熟，还有校长顶着呢。 但是没有经验，没有人气这些问题就需要导演露出本领了。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谨慎起见，作为甲方导演还是委婉地向乙方提出了一些要求：演员，尤其是男一号不仅外形要长得帅，最好悟性高点，还要有不服输的劲儿。 于是，校长就向他隆重介绍了这位校草兼学霸。 当时，导演快幸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