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苏鸿博收回右手，伸进胸口将和林莫瑶签订的文书拿了出来高高的举起递给苏老爷子，待苏老爷子接过之后这才继续给他捶腿，一边说道：“这家人不错，澄粉的制作方子也一并都卖给儿子了，另外，果酱的储存方法也一分钱没要儿子的，这开酒厂，我们家出人出物出地方，而她家出技术，所以只要了一成的红利，爹，这不算多，我就直接答应了。” 苏老爷子本来还在算，如果说对方要的红利分成不超过五成都可以考虑合作，没想到却是只要了一成，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了。 “你确定他们只要了一成？”苏老爷子刚刚打开文书还没看，就听见儿子这个话就疑惑的问了一句。 苏鸿博点点头，道：“嗯，文书上写着呢，您看看吧。” 苏老爷子这才低头去看手上的文书，在看清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只要一成红利的时候，这次啊相信了儿子的话，放下文书，苏老爷子还是有些好奇，在他看来这家人不是傻就是不懂的这个酒的价值，所以好奇的问道：“他们怎么会只要了一成？” 苏鸿博就把林莫瑶的那一番说辞一句不漏的说给了苏老爷子听，等到苏鸿博说完，苏老爷子这才捋着胡须点头道：“这家人倒是特别，你刚才说这番话是个八岁的女娃说的？是真的？” 苏鸿博点头道：“嗯，爹你是不知道，一开始的时候跟儿子谈事情的都是她娘和外婆，若不是儿子一开始给澄粉的方子开价五十贯，她们也不会乱了阵脚露出破绽，当时儿子看的清楚，两个大人都是本能的去看那个丫头，呵呵，她们虽然很快反应过来了，却还是让儿子给看出来了，直到后来，儿子直接和那丫头谈话，她似乎也知道我是看出来了，这才不再继续伪装，直接跟儿子谈了。” 说到这里，苏鸿博顿了一下，然后说道：“爹，我曾听人说过，有些人天生在某些方面就有过人的智慧，你说这丫头是不是？” 苏老爷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这才慢慢点头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历史上就有不少这样的人物，甚至有九岁便能拜相之人，可惜是个女娃啊，否则前程不可限量，我刚才听你说她们家的条件不是很好？” 苏鸿博点点头，道：“嗯，儿子派人打听过，就是一般的普通农家，家里出过一个秀才，就是这丫头的外公，另外她外婆曾在大户人家做过丫鬟，这丫头还有两个表哥在县城的书院上学。” 苏老爷子捋了捋胡子，点点头，“嗯，看来是耕读人家了，既然这样，你平时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吧，全当结个善缘。” “是，儿子知道了。”苏鸿博应下。 林家这边，有了苏鸿博这笔钱，林家众人的心底都踏实多了，但是为了以防节外生枝，这件事情除了林刘氏和林莫瑶母女三人知道，另外还告诉了林二爷和林泰华，其他人则是瞒了下来，倒不是说不信任他们，而是怕他们沉不住气让人给看出来。 林莫瑶这边正趴在摊子的桌子上琢磨该怎么用这笔钱的时候，从后面的小道上就跑来了一个人，是从林泰华家的方向过来的。 “小舅母，你怎么来了？”林莫瑶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小周氏问道。 小周氏喘着气，指着林泰华家的方向，对林氏和林莫瑶说道：“二姐，阿瑶，吵，吵起来了！” 林刘氏猛地站起来，问道：“什么吵起来了，你慢慢说。” 小周氏顺了一下气，这才一口气说道：“家里吵起来了，二嫂带着人闹到家里来了，我公婆和他们已经去了，你们快回去看看吧。” 林氏和林莫瑶脸色一变，林泰华和林方氏今天上县城交今年的粮税去了，正好明天到了书院十天一假的日子，两人想顺便把林绍安和林绍平接回来住两天，而小周氏口里的则是林二爷家的林泰业。 林氏解下围裙，顾不上交代小周氏什么就连忙往林泰华家跑，虽然知道林二爷他们已经在了，但还是担心林刘氏。 林莫瑶也同样跟在后面快速的跑了回去，路过家门口还不忘叫上林莫琪。 等姐妹俩赶到林泰华家前院时，才发现院子里面和外面都已经站满了人了，不远处还有观望的，往这边赶的，而院子的正中央，林奶扶着林刘氏，只见林刘氏脸上全是泪水，林二爷拄着拐杖站在两人前面，在两边，林泰业和林泰禄两人气势汹汹的站着一声不吭。 第六十八章泼妇 林二爷将拐杖在地上杵了杵，怒道：“林张氏，我看你反了不成？敢这样跟你婆婆说话！” 林莫瑶这才注意到，在林二爷的对面站着林张氏，而她的身后则跟了两三个身强体壮的汉子，一个个的虎着脸站在那里，狠狠地瞪着林家的众人。 林张氏冷笑了一声，说道：“哼，二叔，这里可没你的事，再说了，我哪里对婆婆不敬了？我今天只是想问问她，同样都是林家的子孙，凭什么送三郎和你家的阿平去上学，不送我家二郎和四郎去？没有这样的道理吧，婆婆她偏心都偏到天边去了，还不让我说了？” 林张氏身后的几个汉子顺势吼道：“就是，二郎和四郎就不是林家的人了吗？你们老林家今天必须给我们个说法，难道当我们张家的闺女好欺负吗？” 林莫瑶这才知道，原来这几个人是林张氏娘家的人。 随着这几个汉子吼完，林莫瑶就看到林张氏身边原本站着的林绍强嘴一张，就倒在地上开始嚎，“娘，我要上学，我要上学，奶奶送都送他们去上学凭什么不送我去，我不管，我要去上学嘛。” 林张氏见他一哭，连忙蹲下身子去就开始哄，“乖儿子乖儿子，别哭了哈，娘一定让你去上学，一定让你去上学。” 说完，林张氏重新站起来面对林刘氏，开口道：“娘，您也看到了，这四郎可也想去上学，您这个当奶奶的怎么着也不能偏袒谁吧？” 林氏和林周氏扶着林刘氏，三人都气愤的看着她，林周氏直接呸了一声，吼道：“姓张的，你还有脸来家里闹，你也不想想你干的那些事情，我们不跟你计较你倒还蹬鼻子上脸了你，我呸。” 林周氏气的脸都红了，林张氏却脸色都没变一下，只见她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这才插着腰阴阳怪气的说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堂弟媳啊，我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们二房了，你要这么骂嫂子啊。” “你，你……”林周氏张了几次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公公说了，家丑不可外扬，林张氏坏林绍远名声这件事情不许他们对外说，再说了，这件事情当时只有林绍平一个人听到了，若是说出来，他难免落下个编排长辈的名声，这孩子现在已经进了书院读书，就算是为了他的前途这件事也不能说出来。 所以，林周氏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林周氏的犹豫不决让林张氏更加嚣张了，只见她笑呵呵的对着林周氏说道：“怎么？弟妹说不出来了？哼，这是我们大房的事情，你少管。” 说道这里，林张氏似乎想到了什么，变得更加阴阳怪调的说道：“哦，我倒是想起来了，听说你们家阿平也跟着三郎去上学了啊，啧啧，娘，您可真大方，自己嫡亲的孙子不管，倒是送别人家的孩子去上学，乡亲们，你们说说，有没有这个理。” 最后一句话，林张氏对着外面扬声问的，可是在场没有人回应她，虽然在场的不少人都有些嫉妒林家能同时送两个孩子去书院上学，但是也知道人家能送是人家的本事，林家村大多数人都是亲戚，又深知两方的为人，所以大家非常默契的选择只看热闹不出声。 林张氏见没有人应她也不在乎，反而将枪口继续对准林刘氏，道： “娘，今天既然大家都在这里了，您就说说吧，这事儿该怎么办？您可别说什么分家了不归您管，这二房的人也分出去了，您不也管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平时都往二房贴钱呢，啧啧，也没见您给过我们几文啊，倒是我家阿立逢年过节的上赶着给您送东西。” 和林家其他人气愤不同，林刘氏哭了一会之后就冷静下来了，只见她这会除了眼睛通红之外，倒看不出什么异常。 “娘……”林氏担心的喊道。 林刘氏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这才往前一步，站到了林二爷的旁边，面对林张氏冷冷的说道：“你说吧，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 林张氏指着地上还躺着耍赖的儿子对林刘氏说道：“娘这话可说的不对，不是儿媳想怎么样，是您准备怎么办？您瞧瞧四郎这个样子，您可真是他亲奶奶啊，您可真伤他的心。” 林刘氏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开口道：“你别跟我扯这些，我就问你一句，你今天来，阿立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了，关系到他儿子前程的事，他为什么要拦着？”林张氏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 林莫瑶就见林刘氏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很快恢复了镇静，扫了一眼地上撒泼打滚的林绍强，冷声道：“三郎和阿平去上学是舒娘出的钱，我们两家一分钱没有出，话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现在我再说一遍，人是舒娘送的，跟我们没关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完，直接不理会林张氏，掉头就往后走。 林张氏脸色变了变，眼珠子一转，直接就坐到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指责林刘氏偏心偏到天边了，为了不管她家四郎，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把事情都往外嫁女身上推等等，变脸速度让林莫瑶都目瞪口呆。 其实，林刘氏这个话，不光是林张氏，就是来看热闹的人也都是半信半疑的，林氏做生意赚了钱他们知道，可是要说林氏出钱送两个外甥去上学这个就没人信了，是个人都知道，这供人读书那是有多少家底都不够花的，而且还一下供两个，这根本不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