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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真的他。”身后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维,她回头一看,一个陌生男人,但同样很好看,“你是谁?” “无所谓是谁。”徐泽昊耸耸肩,看着抱团哭的那三人,转身往医院里面走去,里面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不知道怎样了。 高灿灿戴着墨镜,带着眼睛红肿的苏浣浣一起再次走进病房。 苏淇奥早就预料到般,甚至都没问他呢。 “他回去了。”高灿灿说,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回身继续看床上躺着的孩子。 袭小鹤看着一直在身边戴着墨镜的师兄,不敢说一句话,快要到家时,终于忍不住开口,“师兄,他们说那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小鹤。”苏美尔声音沙哑,“这阵子我想一个人冷静下。” “Ok!没问题!”袭小鹤很好商量。 苏美尔缓慢的往楼上走,走进书房,关好门。 夜里两点多的时候,袭小鹤的房门被敲响,她揉着眼睛看着明显一直没睡的苏美尔,迷糊叫道,“师兄……” “如果我想离婚,可以吗。” 袭小鹤一下子就醒了,旋即灿烂笑,“当然可以,当时为什么结婚我们都清楚。现在既然师兄你可以追寻自己的幸福了,我自然支持。” “幸福?” “那会儿在医院看你哭成那样,虽然很陌生,我也很不解。但是后来我想了很久,才明白,那时候的师兄虽然在哭,但你看起来很幸福也很真实。师兄你其实是需要被保护的人,而不是保护别人的人。” “被保护?” “能够被保护,是一种福气,师兄。” “我被那人保护了很多年很多年,小鹤。”苏美尔喃喃的说道,袭小鹤坐起身子,耐心的听他说,“甚至是那次采访的记者都是他派来的,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我知道每天都有人向他汇报我的行踪……吃一堑长一智,可惜在他眼里我一直都是急需被保护的人,他不知道我知道这些,我也想要变成强大的人,我也想要有一天能够和他面对面的对峙。”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对峙呢?” “是啊,为什么呢,因为他骗过我太多次?让我绝望过太多次?戳过我的心太多次?” “师兄,被保护不是弱者的表现。再强大的人在爱人的心中都是弱不禁风的,所以才想要去保护。虽然现在我和李心一分开并且再也不可能了,但我从前一直安心于她的保护,师兄你以为我真的很弱吗?如果真的很弱,她那样离开我,我不照样过得很好?我只是知道,那时候她爱我,愿意宠着我,所以我愿意被宠,愿意那样幸福。”袭小鹤歪歪头,加道,“人生在世不易,所以不要丢失任何一个幸福。” “可是我居然有个儿子,这是我唯一不知道的……” “那样不是很好,师兄你一直很喜欢孩子。我想那个人不告诉你这个,是不想以此来威胁你吧。” 苏美尔坐在她的床边,想着苏浣浣说的那些话,脸上满满的迷茫。袭小鹤拿毯子裹住他,“师兄,睡一觉吧。睡醒后,一切就都好了。” 六个月后。 清晨,苏淇奥正忙着看新一个季度总结报告,座机响,他随手接起来。 “苏先生。” “嗯?”苏淇奥疑惑,那次上海回来后,他就告知这些人苏美尔的行踪除非特别重要的,其他就无需再告诉他了。 “小苏先生和他的妻子办了离婚手续。” 苏淇奥僵住身子,随后应道,“知道了。”缓缓的放下电话,看着表格发呆。 离婚? 什么意思? 李贤正在家里听京剧,咿咿呀呀的享受着下午的闲暇时光,家中门被敲响。 李夫人出门跳舞去了,他只好自己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李老头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拿烟斗敲了他脑袋,“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 苏美尔笑着拎着东西走进来,把茶叶放到玄关处,“下周试讲,老师要给我放水,不然我可就没工作了。” “小兔崽子就贫吧!这事儿找你王师兄去!” “王师兄忙的没空见我。” “还委屈上了!过来陪我下棋!” 苏美尔笑盈盈的跟着他进了书房。 再出来时,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窗户照进了旧式的楼道里。苏美尔一层一层的慢慢往下走,过去的一幕幕从眼前飘过。 李心一最终也离了婚,只是袭小鹤和父母一起移民去了加拿大,与外公外婆一家团员。袭小鹤走时,他去送机了。她紧紧的抱了他,“师兄这辈子咱们估计见不了面了,以后我应该不会再回来。” “决绝,这才像你。” 袭小鹤眨眨眼,“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了?” “你也是啦,只不过你家那位更强,你还是别学我,和他好好过日子吧!” “离婚又不代表我就要回去。” “是是是!” 袭小鹤临进关前,突然回头,也不知看向哪里,露出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比婚礼那天的还要灿烂,大声的说了句,“再——见——啦——!”然后掉头往里走,再也没有回头,随着人潮,人影渐渐不见。 苏美尔笑了笑,最终没哭,回头往门口走的时候,看到了满脸眼泪毫无美女形象的李心一,点点头,绕过她走出了机场,抬头看天空,深深地呼了口气。